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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雲作勢就要下跪:“少夫人你就可憐可憐小的吧,這大雪天的,小的可不想腿腳落下殘疾以後成個瘸子,小的還想伺候少爺和少夫人一輩子呢。”

  葉雲茗無奈,只好接了過來,拆開瞟了一眼。

  雲茗吾妻:被祖父關在府內,閒極無聊,恨不能生得雙翅重回別院,奉上冰花一朵,博卿一笑。

  將那信箋再次翻了翻,卻未瞧見什麼勞什子的冰花。

  葉雲茗猛地醒悟過來,將那信箋揉成一團,扔給了瑩月:“丟了吧。”

  秦雲在一旁一拍腦袋:“哎呀小的都忘了,少爺帶了個禮物給少夫人,掛在馬車上,我這就去取來。”

  雕成花狀的冰塊晶瑩剔透,最中間不知怎的凍結了一瓣紅色的花瓣,冰花和花瓣映襯著,色澤瑰麗通透,煞是好看。

  “真好看。”一旁的瑩月暫時忘了對秦桓的怨懟,忍不住稱讚了起來。

  葉雲茗拿在手上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剛要開口,秦雲頗為哀怨地插話道:“少夫人,能不能不丟啊?少爺身子還沒好透,瞞著夫人偷偷半夜裡做的,折騰了小半夜呢,小的要去幫忙都不讓,只好替他在門口守著把風。”

  “扔了”二字在喉嚨里打個轉,終於咽了回去。

  葉雲茗將冰花丟在了秦雲面前,冷冷地道:“你拿回去還給你家少爺吧,我不要。”

  秦雲飛速撿了起來,響亮地應了一聲:“是,夫人,這裡是少爺的別院,我掛在這裡也算是還給少爺了。”

  冰花被掛在了窗外的屋檐下,葉雲茗一推窗一出門就瞧得見,她盼著天氣快點暖和,就算暖和幾天也好,讓這冰花趕緊化了別在這裡礙眼,然而天公不作美,這場雪斷斷續續一直下了好幾天,冰花在寒風中抖擻得很,那中間一抹鮮艷的紅色讓她想熟視無睹都不行。

  這一天雪停了,秦雲又來了,還帶了四五個會拳腳的家僕,說是少爺吩咐了,怕少夫人整日裡呆在屋裡無聊,讓人護送著去外邊看雪景。

  想得倒是周全。

  葉雲茗也想著出去,便也不矯情了,在家僕的護送下坐著馬車在德慶寺的四周逛了一圈,德慶寺的後山人跡罕至,青磚碧瓦點綴在一片白茫茫的雪色中,仿佛一張絕美的潑墨山水,葉雲茗下了馬車在那鬆軟的雪地上“咯吱咯吱”地踩了好一會兒,回頭一看,一連串的小腳印,整整齊齊地印在了雪地上,意境雖美,卻頗顯孤單。

  午膳在外邊隨便吃了點乾糧,回到別院已經是未時了,別院門口停了一輛秦府的馬車,門房高興地迎了上來:“少夫人,少爺來了。”

  葉雲茗怔了一下,緩步入了別院。

  裡面靜悄悄的,前廳沒有人。沿著抄手遊廊往後走去,內院裡也沒見秦桓的身影,內廳中有兩名侍女正在清掃,見了葉雲茗便行禮叫了一聲“少夫人”。

  “少爺人呢?”瑩月替葉雲茗問了一句。

  “少爺去書房了。”侍女答道。

  葉雲茗猛地停住了腳步,驚呼了一聲,拎起裙擺朝著書房飛快地跑了過去。

  書房裡,秦桓半蹲在地上,怔怔地看著箱子裡的一疊雜物。

  今日雪霽初晴,他的傷也好了大半了。這些日子被母親的淚眼逼著,只能日日躺在床上養傷,每每回想起和葉雲茗從前的點點滴滴,仿佛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身影漸漸在他的心中留下印記了呢?

  追本溯源,可能是在重傷時衣不解帶照顧他的時候吧。

  雖然他很多時候都昏睡著,耳邊卻依稀總是會有那個溫柔的聲音在絮叨。

  “秦大哥,你快點好起來啊。”

  “我親你一下,你不會知道吧?”

  ……

  他迷迷糊糊的並不清楚字句中的含義,卻本能地貪戀那低柔動聽的聲音拂過耳廓的感覺,更莫名享受那柔軟的唇瓣或指尖划過肌膚的溫暖感覺。

  然而等他清醒過來之後,看著身旁的葉雲茗,浮上心頭的第一感覺便是惶惑。

  後來的一晌貪歡,那惶惑便更甚了,他從前一心一意地將葉寶葭放在心頭,現如今卻和一直相敬如冰的妻子有了肌膚之親,更玄妙的是,他也並不排斥這種感覺,他混亂得很。

  葉雲茗對他也是淡淡的,沒有了病中感覺到的那種溫柔,以至於他十分懷疑,葉雲茗當初也是逼不得已因為聖上賜婚才嫁給了他。

  這次回來,他原本是打算和妻子好好談談,沒想到出了這麼一件和離的事情。

  他不想和離。

  原因是什麼,他心裡清楚得很,並不僅僅是他口中說的責任。

  這些天和葉雲茗的分別,夜夜輾轉反側不能入眠,腦中全是如何讓她回心轉意、討她歡心的法子,更讓他明白了這一點。

  然而,他真的沒有把握。

  葉雲茗看上去這樣決絕,就連他傷重都不肯回府,會不會真的已經無可挽回了?

  今日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便將看著他養傷的母親哄走了,自己偷偷溜出來到了別院。

  雪景如此之美,他信手塗鴉幾筆,到時候等葉雲茗回來了,兩人煮雪烹茶,將詩畫討論一番,說不準便能和緩一下氣氛,好歹他也算是為她打了一架,雖然書生無用了些,結果打輸了。

  書房中筆墨紙硯倒是一應俱全,只是他向來有個怪癖,作畫喜歡用青山墨,以前他記得別院裡有一份備著,也不知道被收拾到哪裡去了,便翻箱倒櫃地找了起來。

  “你……你在幹什麼!怎麼亂翻我的東西!”葉雲茗氣喘吁吁地撲了進來,情急之下一把抓過他的手臂,想要把他拖起來。

  秦桓倒吸了一口涼氣,葉雲茗這才想起來,他還是個病人。

  她的手僵在那裡,看著那箱子中一幅幅精心收藏的字畫,羞得無地自容,轉頭就要逃走。

  手臂被拉住了。

  一股巧勁襲來,背被壓在了牆壁上,秦桓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眼前的佳人鼻尖凍得通紅,雙睫輕顫著低垂,掩去了雙眸中的點點瑩光。

  “聽說,冀城中這些年有人專門收我的字畫,以至於我的字畫千金難求,難道……此人便是我的妻子?”秦桓輕聲問道。

  “我……沒有……”葉雲茗羞憤交加,抵死不認。

  “那幅踏馬觀花圖是我剛回冀城的時候畫的,要不是看到落款我自己都要認不出來了,你居然也收藏了起來。”秦桓喃喃地道。

  “我……這是打算燒了的!在家燒不方便便帶到這裡來了!”葉雲茗哽咽著道。

  “雲茗……”秦桓的聲音哽住了。

  他太薄情了。

  居然辜負了這個女子這麼多年。

  “對不起,我……居然一點兒都不知道……”秦桓反覆地低喃著,俯身去親吻她眼底的淚光。

  葉雲茗用力地掙扎了起來。

  秦桓痛呼了一聲。

  葉雲茗不敢動了:“你快鬆手,我不想……唔……”

  唇被堵住了。

  秦桓細細地親吻著那柔軟的唇瓣,溫柔而專注,綿長而細膩,仿佛想要彌補從前那些錯失的時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桓終於鬆開了她的唇瓣,看著臉頰緋紅的佳人,他的聲音輕卻清晰:“雲茗,我喜歡你,以後的日子,讓我陪你一起走。”

  毓寧宮中,葉寶葭站在窗欞前看著剛剛爆出花蕊的臘梅,眉頭輕蹙。

  身後有人抱住了她,冒著胡茬的下巴在她的耳後輕輕摩挲著:“朕的皇后這是怎麼了?連朕來了都不知道,朕可要傷心了。”

  葉寶葭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看著他:“陛下,你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能讓九姐姐和秦大哥重歸於好,可是到現在這都兩個月了,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你的重歸於好呢?”

  衛簡懷的頭皮一麻,連忙道:“快了快了,你信朕,朕已經將獨門秘籍都傳授給了啟遙,若是再不成功,我便讓他提頭來見。”

  葉寶葭哪裡肯信,正色道:“陛下,九姐姐當初被你亂點了鴛鴦譜,現如今她和秦大哥成了一對怨偶,和你脫不了關係,你若是再不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糙率以對,我可就不答應了。”

  衛簡懷舉手發誓:“皇后你這可冤枉朕了,朕發誓對雲茗的事情慎之又慎!一個月前,啟遙便和朕說了,他已經親到了雲茗。”

  “那九姐姐為什麼還一直住在別院裡?”葉寶葭將信將疑。

  “想必是要考驗一下啟遙,”衛簡懷一臉的胸有成竹,“你放心吧,既然雲茗對啟遙有情,這重歸於好的日子便不遠了,這些日子,朕已經把殺手鐧教給啟遙了,啟遙聰明得很,舉一反三,好事必定將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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