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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又驚又喜,上前了一步問道:“敢問十姑娘,這手珠和六麗寺的普善師叔有何淵源?”

  葉慕彥在一旁接口道:“正是普善禪師所贈,當日禪師說和家妹有緣,便以佛珠相贈。”

  主持笑逐顏開:“原來普善師叔已經見過十姑娘了,十姑娘得我師叔箴言,必定是福澤綿綿,貴不可言。”

  正在宮中批閱奏摺的衛簡懷右眼皮跳個不停,不由得把手中的奏摺一丟,靠在了椅背上。

  這些日子國事繁忙,桌案上的奏摺堆得跟那小山一樣,時不時地還有各部的官員入宮求見商討國事,今日好不容易才得了一點空閒。

  他揉了揉眼睛,閉目養神了片刻,朝著窗外看去。

  昨夜剛剛下了一場春雨,庭院中一片新綠,枝頭的嫩葉仿佛能掐出水來,讓人看著便心生愉悅,和那個小丫頭差不離。

  他的眼前不由得掠過葉寶葭的臉來,心中莫名有些蠢蠢欲動了起來。

  算了算日子,已經近三個月沒瞧見葉寶葭了,宮宴她未到,元宵燈會也不見人影,倒是有點讓人想念了。

  晾得應當也差不多了。

  這幾日春光大好,是時候辦個賞春的宴會,讓皇姐邀上一些世家子弟,到宮中來散散心。

  出身低便低些了,也不會生出什麼好高騖遠的心思。

  登基這麼久了,再不納後宮的確有些不像話,隨便指個昭儀、婕妤之類的,也算是向朝中那些老臣們有了個交代。

  謝雋春要是知道了,也一定會高興吧。

  衛簡懷腦中天馬行空,眨眼便把葉寶葭入宮後的名分都安排好了,又想了片刻葉寶葭穿上華服的模樣,不由得心旌搖曳了起來。

  屋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衛簡懷回過神來,不由得眉頭一皺。

  片刻之後,盧安進來稟告:“陛下,紫雲宮中琉紫來報,說是長公主身子有些不太慡利,已經有兩日沒有正經用膳了,還請陛下得空過去瞧一瞧。”

  衛簡懷一愣,頓時直起身來。

  為了找出謝雋春的下落,他在衛婻身旁一直安插了眼線,年前的時候他向衛婻服了軟,過完年後沒多久,霍雎便密報有人在謝府門口動了手腳,應當是在向外人傳訊。

  霍雎已經著重在謝府門前安插了人手,只要有人前來聯絡,必定能揪出謝雋春的狐狸尾巴來。

  只是,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謝府門前經過了成千上百人,有嫌疑的近百,一一排查之後都斷了線索,真真讓人頭疼。

  現下這節骨眼上,衛婻怎麼就忽然病了?

  是出了什麼岔子了嗎?

  小劇場:

  衛簡懷:坐等親親寶貝入宮。

  醋哥:這個……你慢慢等。

  衛簡懷:還要等多久?

  醋哥:十年八載?

  衛簡懷:……

  衛簡懷:來人那,把這個說書的拖下去!

  第32章 梅花簪(七)

  放生宴辦得很隆重,賓主盡歡,尤其是最後一出靈龜通靈被坊間傳得沸沸揚揚,冀城中人都知道了武寧侯府有這麼一位被高僧稱讚福澤深厚的十姑娘,一時之間,葉寶葭的福女之名不脛而走。

  葉寶葭這才明白那兩人的心思,心裡又好笑又感動,好笑的是秦桓和葉慕彥這兩個知書達禮的男子,居然會做出這等裝神弄鬼之事;而感動的卻是秦桓和葉慕彥的那一片心意。

  從放生宴歸來後,葉慕彥的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一雙眼睛亮閃閃地不時看向葉寶葭,滿臉都寫著“快來請教我啊”這幾個字。

  “六哥,老實說吧,你和秦大哥到底在搗什麼鬼?”葉寶葭從善如流,找了個沒人的間隙虛心求教來了,雖然她猜到了個大概,可她懷疑若是不去討教一下,這位六哥只怕把秘密憋在心裡都快要炸了。

  “那些靈龜都是府里特地買來派專人飼養著的,一個個吃得都很好,餵以切碎的蝦肉,長得膘肥體壯的,我在你手中塗了蝦子醬,那隻靈龜被你抱了,聞了你的味道,便眼巴巴地回來向你討食了。”葉慕彥心中得意,他瞧著那些勢利的婦人們一個個對著葉寶葭挑三揀四的,心裡氣惱,和秦桓一合計,便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六哥,你膽子可真大,”葉寶葭嗔了他一眼,“在佛祖面前弄虛作假,也不怕佛祖怪罪。”

  葉慕彥正色道:“這怎麼算弄虛作假?你佛緣深厚這句話是普善禪師所贈,福澤綿綿是主持所言,我之所為,只不過是將此事擺在了眾人面前罷了,半句誑語都沒在佛祖面前說過。”

  葉寶葭凝視著他,一雙眸子中一片光彩熠熠,好半天才輕聲道:“六哥,你對我真好,我能有幸入了侯府,這才最大的幸事。”

  葉慕彥被她看得呆了呆,猝然別過了眼去,方才的神采飛揚一掃而空,悶聲道:“你知道便好,以後嫁了好夫君,別忘了招待你六哥喝點好酒。”

  “六哥什麼時候喜歡喝酒了?”葉寶葭笑了起來,“若是你喜歡,以後我日日給你送酒來。”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葉寶葭脆脆地接了一句。

  錢嬤嬤在前面叫她,看來是老夫人找她有事,葉寶葭和葉慕彥道了再見便迎了上去。

  葉慕彥站在原地,看著那裊娜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長廊中,心頭一陣澀意浮起。

  葉寶葭入了侯府,對他來說,是幸還是不幸?

  若是不入侯府,他便不會知道這世上還有這麼一個清靈美麗的女子,更無緣見她的笑顏。

  可入了侯府,兩人是族譜上的堂兄妹,這輩子只能止步於兄妹,再不能有其他的旖念了。

  或許,好友秦桓該是葉寶葭最好的歸宿了,秦桓才華橫溢、家世顯赫,品性溫柔體貼,也是真心喜歡葉寶葭,才子配佳人,看著就是圓滿的一對。

  日後若是思念難解,借著好友的名號,他登門拜訪也不顯得唐突。

  想他葉慕彥,向來自詡正人君子、清高孤傲,如今居然暗中藏了這等見不得人的小心思,真是枉讀聖賢書。

  葉慕彥越想越是頹然,方才因為靈龜顯靈的得意勁兒一掃而空,轉頭吩咐道:“去,給我取壇酒來。”

  今日他要大醉一場。

  葉寶葭可不知道她的六哥心中彎彎繞繞難以排解,她一路跟著錢嬤嬤到了榮華堂,裡面老夫人、殷盈和幾房的夫人都在了,葉雲茗和葉雲菲也在。

  這放生宴已經過去好幾日了,當日到場的一些世家對幾個姑娘有意的也紛紛托人來探聽口風,一時之間,武寧侯府倒也是賓客盈門,熱鬧非凡。

  然而這幾門親事,還真的是讓人犯了難了。

  葉雲菲自從對入宮動了心,便志不在這些世家子弟上,糙糙看了幾眼,老夫人和唐氏問她中意哪個,她也不吭聲,只說年紀還小,想再多陪伴母親些時日。

  葉雲茗更是矜傲,說是與會中人沒有一個看在眼裡的。

  這冀城中出挑的男子只怕都已經在了,葉雲茗若是一個都看不中,那豈不是要孤老終生?俞氏氣得咬著牙,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

  老夫人沒法子,再來問葉寶葭,她挑了幾個家世尚可的,一一給葉寶葭說了說。

  一旁的俞氏和唐氏面上雖然不在意,可耳朵卻聽得仔細,深怕漏了一個名字,要知道,這家世好、樣貌好的男子說一個便少一個,若是被葉寶葭搶了去了,她們的女兒便就少了一個選擇。

  葉寶葭有些遲疑,那日在德慶寺中接的那個燙手的梅花簪,此刻還躺在她的百寶箱裡,她無意高攀秦府,想找個機會讓葉慕彥把簪子送回去,可若是現在便開始挑選其他人的親事,倒好似她言而無信,耍著人玩似的。

  她思忖了片刻,索性也不發表意見了:“祖母見多識廣,必定比我有眼光,一切聽憑祖母做主便是。”

  老夫人很是欣慰,笑著道:“那好,我派人去打聽打聽這幾個人的底細,有了信再和你細說。”

  一屋子的人正說著,屋外錢嬤嬤急匆匆地進來了,面帶喜色到了老夫人跟前:“老夫人,秦太傅府上遣來了媒人,正在廳里等著大夫人呢。”

  屋裡的人一下子都看了過來,俞氏有些忍不住了,努力克制著快要翹起來的嘴角,矜持地率先發問:“秦府這是來向府里哪個姑娘說親?”

  錢嬤嬤愣了愣神,略帶尷尬地笑道:“這……秦府是來和十姑娘說親的。”

  秦桓求娶武寧侯府十姑娘葉寶葭,別說殷盈了,就連老夫人、葉齊宏也大出意外,再三確認了是秦威的嫡孫、現領翰林院編撰一職的秦桓。

  這兩家原本就有口頭婚約在,結為秦晉之好倒也是理所應當,只是對象會是葉寶葭,確實讓人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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