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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康安和皇子們關係不錯,當然五阿哥除外。

  福康安面子大,不必行禮。善保單膝點頭,笑道,“奴才鈕祜祿.善保。”

  永瑢反應很迅速,伸手虛扶,笑道,“快起來。哦,我聽說過你,探花兒郎,可是?”

  善保笑道,“六爺竟知道奴才,奴才受寵若驚。”

  “你過謙了,福康安跟我們是極熟的,既來了,去我那兒喝杯茶才好。”永瑢為人很平和,笑道,“福康安,你自當了差,離我們就遠了,等閒見不著。無事不登三寶殿哪。”

  福康安笑道,“幾日不見,六爺怎麼成諸葛神算了。是八爺的壽日要到了,奴才準備了些小玩意兒,不成敬意。”雙手將禮物捧給永璇。

  永璇眼睛一彎,看得出是真心高興,“多謝你還想著。”身後的哈哈珠子上前接過,永璇笑道,“我生辰那天晚上在我院兒里擺酒,已經跟幾位兄弟們說過了,福康安、善保,今兒既然見了你們,我就不派人送帖子了,你們過來一道熱鬧熱鬧。”

  福康安笑,“喝酒就算了,你知道我想著你就成了,也不在乎這一頓酒。”

  “是我糊塗了,如今你們在御前當差,避諱些也是有的。”永璇瞭然一笑,並不強求。

  還沒說幾句話,就見五阿哥小燕子從書屋有說有笑的出來,福康安和善保對視一眼,行禮問安。

  五阿哥臉步一滯,唇角勾起,淡淡地高傲,“難得你如今也懂得規矩了。”

  小燕子一拉五阿哥的袖子,“趕緊著,紫薇還等著我們呢。”倆人絕塵遠去。

  福康安起身,撣一撣襟前的浮塵,哭笑不得的問,“這位……這位還珠格格怎麼會來無逸齋念書啊?”

  永璇冷笑,“有幾個皇子福晉連大字都不認得,皇阿瑪就是為了皇室臉面,也得叫這位還珠格格識得幾個字才妥當呢。”

  “八弟。”永瑢嗔一句。

  永璇閉嘴。

  第70章 詭異時頻遇詭異事

  善保忽然接到了帖子。

  他外公他他拉.嘉謨回京了,被參回京。

  河道上隕落的官員不是一個兩個,他他拉.嘉謨下馬也正常,不過乾隆賞了他個體面,任上致仕。

  他他拉.嘉謨跟兒子商議了一夜,第二日請善保過府。

  自個兒外孫子也不必客氣,他他拉.嘉謨較之四年前老邁許多,拉著善保的手走到小臥廳,笑眯眯的問,“我一直在外頭,聽說你中了探花兒,很是為你高興。這幾年在京里還好嗎?”

  善保先請外公入坐,方在嘉謨身邊兒坐了,笑道,“讓外祖父惦念了,我很好。外祖父已經回京,以後咱們骨肉天倫得以團聚,也是幸事。”

  “說的對。”丫環捧了茶來,二人各分一盞,嘉謨將廳中下人打發出去,呵呵笑著,“這幾年我不在京城,也不知這裡的形勢。善保,咱們是骨肉至親,就不用虛客套了,你在御前當差,能不能為外祖父講一講,也省得外祖父回來蒙著眼睛碰壁。”

  善保笑問,“外祖父指的是什麼?”

  嘉謨眸光一閃,臉龐湊近善保,輕聲道,“如今京中人都在暗中談論的事兒,儲位。”

  “外祖父不可妄言。”善保低聲道,“萬歲龍體康健,如今談此尚早,何必去犯這個忌諱。”

  “善保,我不瞞你。”嘉謨黯然嘆道,“我已經這個年紀,此生該見的、該吃的、該享受的,就是現在死了也無可遺憾。可總得為後世子孫謀慮,皇上仁德賞我體面允於致仕。這官場中向來是人走茶涼,你舅舅呢,又是這樣粗率的秉性,在這風雲變幻之際,能自保我就感激上蒼了。”

  善保唇角一翹,真是個老狐狸,這是跟他探口風呢,莫不是想賺個擎天保駕之功?

  “外祖父,恕我直言,只要咱們本本分分的為萬歲當差分憂,以盡為臣本分,自保當無恙。”

  嘉謨眼睛眯成一線,透出一絲銳光,低笑道,“善保,咱們親祖孫,你拿這話來糊弄外祖父,可不厚道喲。”

  “外祖父覺著孫兒這話是糊弄,真就冤死孫兒了。”善保抿了抿嘴兒,認真道,“有時人人都覺得是面子上的話,反而是最實在的話。不過,太多的人自作聰明,以此聰明所被聰明誤。所以才有那句話,叫作:大智若愚。外祖父說我糊弄您,外祖父想,萬歲爺可有不英明之時。萬歲青年登基,如今已有三十載,外祖父,您覺得萬歲會不知道這京中之事嗎?”

  嘉謨臉上閃過深思,眉心輕蹙,善保再接再厲道,“外祖父再想,火中取栗的事兒,豈是好做的?多少世族就折在這上頭。如你我,”沉吟半晌,善保道,“我家就這麼幾口人,舅舅也是兄弟一人,說句膽怯的話,折不起哪。”千頃地里一株獨苗兒,折了可就絕收了。

  人老膽子就小,嘉謨原就是個謹小慎微的性子,被善保幾句話說的倒熄了大半心思。

  思量半晌,嘉謨笑贊道,“才幾年未見,善保就出息至此,日後你可得多指點你舅舅些才好。”

  “外祖父抬舉孫兒了,這幾年外祖父遠在江南,孫兒與舅舅處得極好,咱們骨肉至親,理當彼此扶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善保正色道,“外祖父,我額娘與舅舅乃是一母同胞所出,我也只有這一個舅舅。外祖父,若真有潑天富貴在眼前,難道我能安穩孤坐,視之如敝屣?外祖父聽我一言,切莫輕舉妄動啊。”

  嘉謨已信了七成,點頭道,“行,那外祖父聽你的。”

  善保微微一笑,繼續道,“外祖父說的是,想一想聖祖年間的事兒吧,九龍奪嫡時葬送了多少豪門世族,更別提那些不起眼兒的受到株連的人家兒了。掉了多少腦袋,那些掉了的腦袋不都是想博一博潑天富貴的人麼?”

  嘉謨給善保說的後脖子涼氣直冒,寒毛倒豎,將另外那三分小心思也全息收了去,再不敢妄為妄動。

  善保在舅舅家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便心滿意足的回家了。一進門就收到福康安的帖子,看過一笑,洗漱後便睡了。

  西藏土司一走,新疆阿里和卓又要來請安。

  乾隆再次點了善保的差使。

  第一遭接待西藏土司是善保協辦,這遭就是善保主理,全權負責此事。惹得劉統勛出來說了一句公道話,“鈕祜祿侍衛只是三等御前侍衛,按品階壓不住禮部官員,由他主理此事,怕是不妥?”

  乾隆笑了笑,“品階雖低,不是還有爵位嗎?他身上有三等輕車都尉的世爵,還不夠嗎?”

  傅恆道,“三等輕車都尉也只是三品,禮部尚書從一品,侍郎正二品。皇上,新疆阿里和卓誠心前來請安納貢,按例,我朝起碼要派侍郎接級別的官員接待阿里和卓。”

  乾隆並不接傅恆的話,小春兒也太聰明了,不過朕也不想做個昏君,給人留下話柄。反問道,“那依春和所言呢?”

  傅恆沉聲道,“皇上若有心歷練鈕祜祿侍衛,上次鈕祜祿侍衛在接待西藏土司一事上有功,皇上可賞其功勳,提其侍衛等級。”

  “不妥,他們什已有兩個二等侍衛,規矩不能破。何況善保年紀尚小,少年登科,朕希望能壓他一壓。”乾隆這大公無私的話一出,差點沒把傅恆跌個跟斗,那邊兒劉大學士已是滿腹勞騷。

  還虧得您壓著他呢,去年七品探花兒,如今已是五品侍衛,誰家的官兒升得跟坐火箭似的,多謝您老無私的壓著他呢。

  傅恆實在說不出違心的話,只得告罪,“奴才愚鈍。”

  乾隆哈哈一笑,走下御座,遛噠到傅恆跟前兒,拍上小春兒的肩頭,輕輕的一捏又一揉。傅恆順勢躬身,避開乾隆的臭手,乾隆不以為忤,自若的放下手來,笑道,“春和是朕的大學士,哪裡會愚鈍呢?朕呢,也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你們在想,朕提拔善保提拔的過了?對嗎?”

  “奴才不敢。”

  “臣不敢。”

  乾隆擺擺手,“行了,都起來,坐吧。朕坐的累了,想走一走,你們且安坐。咱們君臣多年,你們都是朕的股肱之臣,朕視你們如腹心骨肉,在朕面前不必拘謹,坐著吧。”

  傅恆幾人只得坐了。

  乾隆手裡握著腕上褪下的一串菩提子道,“善保此人,甚有才幹。科舉上,三鼎甲之才。差使上,從無差錯,做事呢,甚是仔細。朕呢,開始也只是想試試,看看他是不是這塊兒材料,就讓他跟著接待西藏土司,他做的如何,愛卿們也看到了。他既有才,朕便不能埋沒了他,如今像他這樣精通滿蒙藏回四語的孩子有幾個呢?他有資質、肯上進,朕焉能不給他機會呢?”

  “不過,愛卿們說的也有道理,他的品級是不夠啊,以卑馭尊,的確不妥,這事暫且放下,”乾隆神秘一笑,賣了個官司,“過幾天,愛卿們就知道朕的意思了。”

  阿里袞暗暗嘆息,看來這女婿是難到手了,萬歲如此看重善保,頗有當年曆練傅恆年輕時的情形,以此看,善保這婚,定是要由萬歲指定的。

  傅恆同阿里袞想到了一處兒,心裡暗恨乾隆無端發神經,如今這一出一出的事兒愈發叫人看不懂了,怎麼就咬著善保不放了呢。

  午間,乾隆留傅恆一道用午膳。

  傅恆看乾隆舉手投足與以往也無甚差別,怎麼行事卻叫人迷惑呢。

  “小春兒在想什麼?”傅恆沒留神,不知何時這人竟然挑起自己的下巴,急忙伸手打開去。

  乾隆揉揉手,為小春兒布一筷子菜,眼瞅著小春兒心神不寧,硬是不開口解釋一句,挑眉道,“當心消化不良。安心用膳吧。”

  “皇上說的是。”傅恆笑了笑,捏起筷子慢調斯理的安心用膳。

  “小春兒沒話要問朕的麼?”戲弄了小春兒一回,結果人家不開口,乾隆倒先忍不住了。

  傅恆搖頭道,“皇上謀慮深遠,其中深意自然不是奴才能了解的。奴才只要聽從皇上的差譴,做些力氣活兒就是了。”別說,您可千萬別說,看憋不死你!

  乾隆輕笑一聲,“那你猜猜朕要如何提拔善保?”

  “皇上既不想提他的品階,自然就要升他的爵位了。”傅恆淺笑,“奴才倒很想知道皇上是打算為他指一位皇女,還是皇孫女呢?”

  乾隆細嚼一筷子鮮菌小炒,點了點頭,“這回,你慢了朕一步。”

  傅恆想來就瞞不過乾隆的眼睛,笑道,“奴才哪次不是落在萬歲後面呢。”

  乾隆聽了極是受用,笑道,“小春兒,你只有在領兵打仗時才會明謀善斷,平日裡就謹慎的過了。不過,如果小春兒你開口跟朕討了他,朕也不會小氣哦。”

  “皇上的心愛之人,奴才怎能開口索取?”傅恆見一道酸辣藕丁開胃,便要去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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