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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 恭人走時險吐三升血,更讓夏恭人鬱悶的是,自己的兩個兒媳婦就像傻瓜一樣,一句話都不知說。她本是長輩,與趙長卿說是道非的深覺有辱身份,何況又沒說過人 家?這個時候,兒媳婦若能接盤再好不過,結果,夏大奶奶、夏二奶奶只知手足無措,簡直半句話不知道說,比啞巴還沒用。

  夏恭人氣哄哄的走了,趙長卿也十分來火:這個賤人,敢跑到她家裡來指責她!

  夏太太正想勸趙長卿兩句,就見趙長卿握住的一隻扶手噼噼啪啪碎成齏粉,夏老太太等頓時看傻了。趙長卿深深的吁了一口氣,夏老太太忙道,“不值當不值當,可別生這麼大的氣。”她半點不敢說趙長卿不是了。我的天哪,這是什麼功夫啊!嚇死個人咧!

  夏姑媽也道,“是啊,氣壞了身子不值。”可千萬別發狂拆房啊。

  夏姑媽私下與夏老太太道,“天哪,都說文哥兒他媳婦有武功,不曉得這樣厲害喲。”

  夏老太太道,“你說,她會不會欺負文哥兒?”這要動起手來誰擋得住,恐怕一家子加起來都不夠趙長卿一根手指彈的。

  夏 姑媽道,“不會吧。看文哥兒每天歡歡實實的,哪兒像受欺負的樣。倒是文哥兒媳婦娘家兄弟成親,咱們還是多備些禮給她娘家兄弟,別叫她挑了眼。”以前她便覺 著趙長卿厲害不好惹,但,此時夏姑媽才覺著趙長卿不是不好惹,而是根本惹不起。幸而夏恭人走的早啊,真惹毛了趙長卿,會不會把夏恭人當這扶手捏碎了骨頭都 不好說。

  欺軟怕硬二人組母女頗是心有靈犀,夏老太太道,“略厚些也好,這都是實在親戚。”尤其如今夏文孝順她,趙長卿的態度也有轉變,更兼趙長卿露了這一手,夏老太太已經心下決定與趙長卿好生相處了。

  夏姑媽有些擔心夏恭人,“族嫂該不會跟咱家斷絕往來吧?”

  欺 軟怕硬勢利眼=夏老太太道,“過幾天再說。她也是,這永安侯府跟蘇神醫的事,怎麼就說到咱家頭上了。人家蘇探花也是探花,文哥兒與蘇探花關係多好,難道咱 家能不跟蘇家往來麼?玉姐兒不是還帶著蓮姐兒去過蘇先生那裡麼,咱家跟蘇家有交情,可不能斷。蘇探花眼瞅著就要娶侍郎家的閨女了,我聽阿文說,侍郎是正三 品的大官,比你族兄的官還大呢。”

  夏姑媽想到蘇白能娶到侍郎家的千金,便有說不出的羨慕,道,“娘,你說怎麼蘇探花這般好運道,硬叫三品大官看中了呢。”

  夏老太太道,“阿文以前不是就說過麼,那是福姐兒她娘做的媒。”

  夏姑媽感嘆,“可惜咱們跟福姐兒她娘不熟,要是熟的話,也請她給咱們蓮姐兒說門親事。不用三品大官兒,四品家的我也樂意。”

  夏 老太太聽這話都不得勁兒,說長女,“你別盡說這些有的沒的,你若這樣心高,蓮姐兒這親事難成。還是腳踏實地的想一想,高門娶婦,低門嫁女。這老話再錯不了 的,就尋個尋常些的人家,蓮姐兒嫁進去,丈夫敬重,公婆也厚待,享一輩子福。真嫁到那高官人家,咱家惹不起,若是蓮姐兒受委屈什麼的,到時家裡想給她出 頭,有心也無力哪。”四品高官,夏少卿家就是正四品,真虧長女說得出口,這不是做夢是什麼。眼瞅著趙蓮一日大似一日,夏老太太心裡也為外孫女急。

  夏姑媽笑,“娘,我就說一說,還不許我白日作夢啦。”

  夏老太太一笑,“還是正經想想媒人說的兩家,雖是京郊人家,家裡也有上千畝田地,不算窮了。家中子弟雖無功名,可哪兒有個個兒就似阿文這樣年紀輕輕便能把功名考下來的呢。”

  夏姑媽道,“我知道。我這也急呢。”

  椿齡院裡母女兩個為趙蓮的親事著急,夏文落衙回家,見趙長卿臉色不好,不禁問道,“怎麼了?不身子不舒服麼?”

  趙 長卿道,“險沒氣死我。”把夏恭人過來說的話一五一十的對夏文講了,“自來與咱家說話就是頤指氣使,好像多高人一等似的。明明是蘇叔叔家的東西,若不然, 永安侯府何必還回去?伯娘心疼東西,總覺著蘇叔叔不出現,那筆嫁妝就是永安侯府的。人家永安侯都沒說什麼,痛痛快快的就要還的,偏生遇著李老太太去攪局, 丟盡臉面。聽說,連蘇叔叔的臉都給撓花了。阿白又不是木頭,難道不能說幾句公道話?要我說,永安侯夫人做的就是不對,她是一府主母,既不聾也不瞎,李老太 太去侯府的事她能不知道?她既知道,就該著人攔著李老太太,別丟臉丟到外頭去!永安侯夫人只當別人是傻子,坐等好戲,丟得還不是永安侯府的臉?”

  “伯娘也可笑,惹不起蘇家,惹不起永安侯,一兜子火來咱家撒,跟我說阿白如何如何不好,還說先生不好,闔著天下就她一個好的!還叫我不要跟蘇家來往!她這是在自家霸道慣了,準備也來當咱家的家了!”趙長卿說起來都是一肚子火。

  夏文顧不得換衣裳,坐下來勸她,“一點小事,值不當生氣。正好,趁熱打鐵,我去族伯家把事說一說,總不能就這麼算了。我若不過去,還不是伯娘說什麼是什麼?”

  “這 也好。”先把叫人打聽的永安侯府的事說了一遍給夏文知道,好讓夏文心裡有數,趙長卿道,“伯娘素來勢利,當初咱們剛來帝都,你只是舉人,咱們上門請安,早 早的送了信兒過去,頭一回去都見不著人的。如今你中了進士,做了翰林,咱家日子好過了,她便親熱起來。就是這面兒上親熱,怕也是看你是個官兒,心裡定還當 咱們打抽豐的一般,要不她也不能這樣過來咱家指手劃腳。你看她跟別人何嘗如此了。”

  夏文又勸了趙長卿一回,趁著天色還亮,去了夏少卿府上。

  真 正覺著日子難過的是夏少卿,反正是各種不順。女婿家還嫁妝還得滿城風雨,閨女回家訴苦,老妻又出去把族人給得罪了。夏少卿先安撫夏文,“婦道人家,頭髮長 見識短的,就是這麼個脾氣。別與她一般見識,你伯娘興許是年紀大了,喜怒不定的,每天都要喝大夫開的寧神湯方能好些,我平日裡都說少叫她出門。這話只跟你 說了,幸而是去你家,若是去別人家,豈不惹人笑話。蘇夫人身後無子,何況又是那樣離逝,這些年,侯爺心裡很不好過。只是蘇神醫行蹤飄忽不定,不然,早將嫁 妝如數奉還了,哪裡等得到今日。這筆嫁妝,自蘇夫人離逝後便立刻封存的,二十來年,未動分毫,可見侯爺磊落。”

  “倒是你姐姐受了 冤,李老太太的脾氣,闔帝都是出了名的,誰管得了她?你姐姐是侯府夫人,因李老太太是侯爺生母,當真是說不得碰不得的,別提多為難。偏生李老太太有個不 是,別人先得尋思到她頭上。何況,蘇夫人是元配,她是繼室,本就尷尬,又事關蘇夫人的嫁妝,偏生在這節骨眼兒上出了差子,你姐姐是百口莫辯哪。”夏少卿嘆 道,“原本好端端的一樁事,鬧到現在實傷情分。又叫你媳婦受了委屈。”

  夏文溫聲道,“這哪裡說得上委屈不委屈的,咱們不是外處。我回家聽說此事,擔心伯娘生媳婦的氣,特意過來跟伯娘請罪。”

  夏 少卿道,“別這樣說,你這媳婦娶得好,真得難得,旺夫旺家。你們與蘇家的情分,那是患難之情,非同一般,何況蘇探花我也瞧著極好的。就是蘇先生,那是你媳 婦的先生,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生之情,如同父子,好比母女。別說蘇家沒錯,就算蘇家有錯,若你媳婦聽任你伯娘說蘇家的不是只知唯唯諾諾,反是有限 了。”看來夏家與蘇家關係匪淺啊。什麼師生父子,若還信這一套,夏少卿混不到今天。只是,他不是個沒眼力的人,趙長卿都能為蘇家同夏恭人翻臉,那麼起碼說 明在趙長卿眼裡心裡,蘇家於她更為親近。夏文都親自來了,夏少卿也不會願意將兩家關係搞僵。他已經老了,夏文還年輕,莫欺少年窮的道理,夏少卿是明白的。

  這伯侄二人,一人老狐狸,一人亦圓滑,和和氣氣的將事說開,便罷了。

  自然,送走夏文後,夏少卿難道去說老妻兩句,“咱們自己在家念叨念叨便罷了,何必把事拿到外頭去說?”

  夏恭人氣的,回家喝了兩劑寧神散都不管用,捶著胸口道,“本就是蘇家貪得無厭,得寸進尺,還不許人說了?虧得我們平日裡那樣提攜阿文他們夫妻,這瞅著蘇家要攀上高枝,立刻就給我臉子看。虧得他們還沒飛黃騰達呢,不然,他們眼裡還有誰?”

  夏少卿道,“文哥兒他媳婦與蘇家本就不是一般的交情,你這樣上門子,豈不是自討沒趣?何必把臉撕破?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

  蘇 恭人氣得眼中淚光閃爍,“我那大嫂,說是潑辣些,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那姓蘇的,虧得他還是大夫,怎麼一點仁心都沒有,把我大嫂臉都抽紫了,腫得老高,牙 都掉了兩顆。我去看她時,話都說不清楚。還有那蘇探花,咱們閨女招他惹他了?當著那些人的面說咱閨女的不是,以後叫閨女如何出去走動見人哪?若不是蘇探花 那沒天良的臭嘴,閨女也不能叫侯爺給誤會了!咱家與蘇家不共戴天,阿文既是咱們夏家人,就該跟咱們同仇敵愾!哪知竟是這樣沒良心的小崽子!兩隻富貴眼,一 顆勢利心,咱家還興旺著呢,不過是侯府有些小波折,那小夫妻嘴臉立刻就上來了。平日裡我總說你是傻實在,對這個關照,對那個提攜,究竟誰知你的情呢?以後 還是遠著些好。”

  夏少卿道,“都是親戚,面兒上過得去就好。”

  趙長卿不買帳,夏恭人生氣也只能往自家生了。倒是沒過幾日,夏姑娘過來說話,夏恭人忖度著,夏姑媽定是來說情賠禮的,原本打算給夏姑媽個閉門羹不見的,但轉念一想,夏姑媽素來趙長卿不合。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這話夏恭人不會說,道理可是明白的。

  夏 恭人轉念便命人請了夏姑媽進門,夏恭人所料無差,因前幾天的事鬧得大家臉上不好看,趙長卿素來乾脆,等閒人甭想叫她低頭的。夏老太太夏姑媽母女兩個商量 著,還是到夏恭人這裡圓活圓活,這事兒,夏老太太不合適,她老人家輩份高,叫她過來同夏恭人說好話,夏老太太不大樂意。何況,夏老太太心裡也是願意孫子同 蘇白親近的。至於夏太太,在夏老太太心裡根本上名號,素來不中用的人,夏老太太信不過她。於是,事情便交給了夏姑媽來辦,夏老太太還交待了夏姑媽幾句話, 道,“你就說,文哥兒媳婦年輕,脾氣直,都是親戚,說話難免有不提防的時候。”

  夏姑媽與夏恭人說起話來,夏恭人笑,“以往你說文哥兒媳婦不識道理,我還不信。如今是見了真真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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