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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不韋恨得牙根直痒痒,卻不能說話,眼瞧著劉徹接過豹符。

  一場酒席變成了奪權,是眾人始料不及的,更讓眾人始料不及的是嬴政的果斷,一行一言並不像他們想像中的那樣未脫稚氣,反而是殺伐果斷的,帶著濃濃的君王氣息。

  老秦人們不得不重新開始認識這個年輕的君王。而一直縮在後面的成蛟也被嚇了一跳,他從沒想過這個一直養在趙國的兄長,竟然如此的厲害,禁不住抹了抹額角上的汗。

  呂不韋等散了酒席,有些坐不住了,當即讓人備馬,帶著一身被嚇的冷汗,就急匆匆的出了咸陽,往梁山的夏宮趕去了。

  趙姬在夏宮調養,身邊雖然沒有嫪毐,但是有另外一個侍從跟著,是呂不韋為了擺脫趙姬,親自進獻的,名叫冷齊。

  瑥瀾被送來夏宮的時候,趙姬正在前殿和冷齊歡好,瑥瀾自命是韓王之女,多少有點自尊和自傲,看見這樣羞恥的一幕,當即嚇得都哭了。

  趙姬嫌她壞了氣氛,不快的將她捻到小廚房去幹活計,眼不見心不煩。

  自從趙姬到了夏宮,就和這個叫冷齊的人日日在一起,冷齊知道討她歡喜,最重要是能說會道,把趙姬哄得團團轉。

  霍玥過來稟報承想到了,只是剛到了門口,就聽見裡面傳出的陣陣笑罵聲,簡直不堪入耳,霍玥自然知道裡面在幹什麼,不好進去打擾,只好去回稟丞相。

  呂不韋聽說要讓自己等,當即臉色就耷拉下來了,嬴政給自己氣受,到了這裡還要等,也不管什麼,大踏步就走了進去。

  呂不韋揮開攔著他的侍女,立時就聽見內室的響動,當即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趙姬這才看過去,也不從榻上起身,衣服掛在肩膀上,就支著頭瞧呂不韋,笑道:“我還當哪個不長眼的奴才,原來是丞相來了,今兒刮什麼風,把你這個大忙人吹來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呂不韋在嬴政面前受氣,此時又聽趙姬把自己和奴才比作一團,於是黑著一張臉,也不能沖趙姬發火,只好對冷齊喝道:“滾出去。”

  冷齊是呂不韋的門客,自然害怕呂不韋,當即抱著衣服要跑,趙姬將他一把拽住,兩個人又在榻上翻滾一陣,趙姬聲聲呻吟,笑道:“這裡我說了算,不叫你走,你就不能走。”

  呂不韋被氣的臉色從黑到白,沉聲道:“老夫有國家大事要和太后稟報。”

  “哦……”

  趙姬輕笑了一聲,雙手抱住冷齊的頸子,道:“那正好呢,冷齊前些日子還跟我說,也想做個管玩玩,有國家大事,叫他聽聽也不錯。”

  呂不韋聽說冷齊管太后要官做,狠狠的瞪了一眼冷齊。

  冷齊起初害怕呂不韋的威信,但是他又聰明,知道只要自己扒住太后,呂不韋不能把自己怎麼樣,畢竟太后也在監國,而且和嬴政的關係,比這個仲父要親密。

  冷齊就只當沒敲見呂不韋的眼神。

  呂不韋無可奈何,只能道:“幾天前太廟祭典,太后因為在夏宮休養,所以沒有參加,太后知道發生了什麼?”

  趙姬被冷齊摸得舒服,一邊哼唧,一邊只是敷衍呂不韋,道:“發生了什麼,我怎麼知道。”

  呂不韋道:“王上長大了,用一萬散兵包圍了太廟,讓我交出豹符!”

  冷齊聽了頓時一顫,討好趙姬的動作都停了。

  但是趙姬不懂這些國家大事,道:“豹符是什麼?”

  呂不韋被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不過當時秦異人死的時候,若是趙姬知道什麼叫豹符,也不會讓呂不韋把豹符拿走了。

  呂不韋又道:“最讓老夫生氣的是,那個嫪毐!”

  趙姬一聽“嫪毐”兩個字,突然來了精神,道:“嫪毐又怎麼了?”

  呂不韋道:“嫪毐吃裡扒外,幫著王上奪了老夫的兵權,現在反倒封了咸陽宮衛尉。”

  趙姬聽了反而“咯咯”一笑,看起來很開心,道:“我就說我的眼光沒錯,這個嫪毐不光人長的好,體魄好,還有能耐,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他了。”

  呂不韋真是不知和趙姬說什麼好才是,急道:“太后!您想想看,如果王上真的開始著手掌管大局,您還能開心快活幾日?等他親政之後,誰還有膽子給您送什麼禮物來?冷齊他敢在秦王的眼皮底下,服侍伺候太后麼?這是連坐的罪過!”

  冷齊被他這樣一講,立時從榻上翻身下來,跪在地上打冷顫。

  趙姬瞧著冷齊偉岸的身體一直打顫,不屑的將他踹翻,道:“什麼東西,還不如嫪毐的十分之一強,一丁點兒事就給嚇成這幅子尿樣兒!”

  呂不韋道:“難不成,太后有辦法?”

  趙姬笑道:“你就等好兒罷,還得叫我出馬才行!”

  呂不韋將信將疑,只不過趙姬不給他透露是什麼辦法,呂不韋來一趟夏宮不比嬴政去藍田大營這麼近,當即也不能久留,就趕了回去。

  呂不韋剛趕到咸陽,就接到了太后從夏宮送來的詔書……

  嬴政身邊跟著蒙恬、蒙毅還有甘羅,正在武場裡習武,這師父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抽空從前線返回報捷來的王翦。

  王翦正在教導嬴政習武,旁邊的蒙恬蒙毅和甘羅還都年紀不大,對王翦佩服的真是五體投地。

  劉徹此時已經是咸陽宮衛尉,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做,尤其是剛上任的時候,需要全部調換宮內的守衛,要換成自己人,這樣才能讓嬴政放心。

  劉徹忙了好幾日,好不容易閒下來,聽說嬴政在武場,就快步走過去。

  劉徹已經換掉了侍衛的裝束,一身衛尉將軍的戎裝,腰上挎著嬴政親賜的青銅寶劍。

  老遠就聽見蒙恬和蒙毅的聲音,劉徹走過去,就見嬴政脫掉了繁瑣的黑色外衣,穿著一件勁裝,臉上有些微微的殷紅,就算是入冬的天氣,額頭上也生了一層密密的汗珠兒。

  劉徹剛走過來,蒙恬眼睛尖,道:“王上,嫪毐大哥來了。”

  劉徹過去像模像樣的行了禮,嬴政看起來心情不錯,笑道:“起罷,不必多禮。”

  天氣越來越冷了,風一吹直叫人打寒戰,劉徹看著嬴政額頭上的汗,從旁邊的侍者擎著的托盤中拿過布巾,過來給嬴政擦了擦額頭,道:“王上注意身體,不要吹病了。”

  嬴政看著他自然而然的動作,心裡一跳,不過旁邊這些人心思都簡單,也沒覺得什麼不對,只覺劉徹是真心忠於嬴政的。

  嬴政含糊的應了一聲,正這時候,遠處小童趙高急匆匆的跑過來,道:“王上,大事兒啊!”

  小童給嬴政大約行了一個禮,道:“王上,剛剛夏宮傳來詔書,叫王上和丞相,一同到梁山夏宮去呢,又說大事相商。”

  嬴政一蹙眉,道:“聽說是什麼大事了麼?”

  小童道:“自然聽說了!奴才收買了一個夏宮來的侍女,許她以後做女官,她告訴我啊,太后詔王上和丞相過去,是給一個叫冷齊的人封侯!”

  嬴政心裡一晃,暗暗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面上冷冷淡淡的,突然說道:“趙高,是誰給你的權利,讓你許諾別人女官的,是寡人麼?寡人為何不記得了。”

  趙高一聽,腿肚子一軟,“噗通”跪下來,磕頭道:“奴才再也不敢了。”

  嬴政只是冷笑了一聲,隨即頓了一會兒,道:“你去回丞相,寡人還沒有親政,不接詔書,勞煩丞相跑一趟夏宮了。”

  趙高剛剛被訓斥,他是懂得嬴政的,越是口氣淡淡的,事態就越是嚴重,趙高一直跟隨著嬴政,自命是心服,一時就有些不可一世了,以為一個女官沒什麼大不了。

  他豈知道自己往後的事情嬴政已經知曉了,趙高起初就是因為允諾這些小事,往后里才越來越膽大包天的。

  趙高趕緊應了一聲,連忙去丞相府稟報。

  嬴政拿著布巾擦了擦臉上和脖頸上的汗,收斂了剛才臉上不快的表情,笑道:“寡人累了,今日就到這裡罷,王翦將軍多歇息幾日,看看有什麼需要帶上的,只要是用的著的,只管去丞相府登記,休息夠了,再回軍中去。”

  王翦跪下來謝恩,嬴政揮手,就讓眾人都散了。

  等眾人都走遠了,嬴政這才慢悠悠的走台武場的台階旁,竟然一矮身就這麼席地坐了下來。

  劉徹過去道:“地上涼,這是什麼天氣,也能坐在地上。”

  嬴政擺手道:“我心裡火大,涼點兒好。”

  劉徹聽他這麼一說,乾脆也一撂衣擺,挨著嬴政坐下來,其他侍者都離得很遠,兩個人就靠著肩膀。

  過了好一會兒劉徹才道:“這個冷齊,想必不簡單……”

  嬴政冷笑了一聲,眯起眼來,道:“有些事兒還真是註定了的,即使沒有嫪毐,也會有其他人……太后發的詔書,大家都以為這個侯,我封定了,可是我偏偏不干。”

  劉徹點頭道:“如果封侯,必定會引起雍城之亂,必定要壓下這個勢頭去才行。”

  嬴政的眼中有意些森然,笑道:“老秦人都知我並不是個小娃娃了,可在太后心裡依然以為我是個不懂事的娃娃,這一次,該讓太后也清醒清醒了。”

  嬴政說完了,停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想什麼,道:“你去打聽打聽這個叫冷齊的人。”

  劉徹道:“放心好了,我這就去。”

  嬴政卻拉住他的衣角,沒讓他起身,道:“不忙去,你剛閒下來,休息一日再去也無妨。”

  劉徹聽了忽然一笑,趁著侍者不注意,探頭過去,在嬴政的嘴角上啃了一下,驚得嬴政睜大了眼睛。

  劉徹捏了捏他的手背,笑道:“我又不累,先去查查這個叫冷齊的人,你若真體貼我,晚上幫我……”

  他說著,抓住嬴政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下身上。

  嬴政像是被火撩了一下縮回手來,瞪眼道:“不累就趕緊去。”

  劉徹瞧著他的樣子又笑了一陣,才揮了揮手,自己走遠了。

  劉徹的消息很快就回來了,這個冷齊是呂不韋的門客,投奔呂不韋之前,就在鄉里是有名的無賴,因為頭腦好使,別人拿他沒法辦。

  後來被忍無可忍的趕出了鄉里,冷齊沒飯吃,聽說丞相呂不韋在廣招門客,就去試了試,沒想到呂不韋一眼就相中了他,看他身材偉岸高大,而且巧舌如簧,能說會道,就打算讓他去伺候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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