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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從王座上站起身來,步下台階,走過去,直到離霍玥很近才駐足,目光露骨的上下打量起來她,隨即伸出手,捏住霍玥的下巴,輕輕抬起她的頭來。

  劉徹看著嬴政示威的動作,也不能以下犯上,心裡醋意那叫一個濃。

  嬴政動作忽然這麼輕佻,霍玥終歸是個女子,臉一下就紅了,羞答答的順著嬴政的動作抬起頭來。

  嬴政忽然冷笑了一聲,道:“你年紀不小了罷?”

  霍玥聽他這樣一說,有些尷尬,支吾道:“奴婢不敢……不敢欺瞞王上,奴婢跟著太后許多年了。”

  霍玥看著嬴政的臉色不好,覺得是自己年紀比他大,怕嬴政嫌棄自己,當即討好的笑道:“太后說了,奴婢……奴婢會的多,能讓王上歡心,所以……所以才讓奴婢過來的。”

  “哦……”

  嬴政冷笑著點了點頭,道:“會的多?誰教你的?”

  “這……這……”

  霍玥被問的臉色有些發白,磕磕巴巴的不敢回話。

  嬴政甩開了手,寒聲道:“你不說?也覺得沒臉說?來寡人來說,是丞相,對麼?你跟著太后這麼些年,丞相教你了多少?”

  霍玥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嚇昏了過去,腿一軟就跪倒在地,連忙磕頭道:“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嬴政低頭睥睨著他,聲音照樣發沉,道:“你回去罷,就跟太后說……寡人嫌一個太少,一個怎麼能盡興?”

  霍玥一連串的答應,磕了兩個頭,立刻從里上爬起來,逃也似的出了大殿。

  劉徹看著霍玥跑出去,還有些沒醒過夢來,嬴政已經走回來,拉住他的前襟,突然欠身過來,在劉徹的脖頸上咬了一下。

  被咬的生疼,必然是流血了,劉徹“嘶”的抽了口氣,嬴政卻扒著他的肩膀,伸出舌頭來慢慢的舔吻著帶著絲絲血跡的牙印兒,在他耳邊笑道:“寡人可不喜歡被別人碰過的,給你烙個印兒,往後你若是犯錯,寡人就從這裡……”

  他說著,舌尖兒在牙印兒上輕輕的畫了一個圈兒,隨即繼續道:“寡人就從這裡,咬死你。”

  劉徹抱著他的腰,笑道:“這種刑罰,再殘忍也沒有了。”

  兩個人說完話,李斯見過呂不韋,已經回來了,果然辦事就是效率,呂不韋已經蓋了印信。

  嬴政讓李斯把詔書立刻頒布下去,讓人打理糧餉,為王翦出征做準備。

  劉徹和李斯一起退出來,二人出了殿,李斯笑道:“我這會兒要去公車署出宮去了,兄弟要往哪裡去?”

  劉徹道:“回去拾掇一下,準備搬到這邊兒來。”

  李斯點點頭,道:“正好順路,不如咱們一道走過去。”

  劉徹是聰明人,雖然在嬴政面前一副厚臉皮的模樣,只不過這是他心甘情願的,他曾經也是不可一世的帝王,如何看不懂李斯的心思。

  劉徹知道他有話要和自己說,於是道:“正好。”

  兩人並肩走著,李斯突然道:“我近日學了些易理,不如用老弟試試,給你相相面?”

  劉徹順著他的話道:“先生見識淵博,還會這個?”

  李斯裝模作樣的看了他好一陣,最終皺眉道:“老弟是大富大貴之相……只不過,一招錯滿盤皆落索,得失都在一念之間,望老弟要格外珍重。”

  劉徹笑道:“珍重什麼?”

  李斯似笑非笑的指了他的鉑金一下,劉徹一愣,當即明白了,原來趙姬對自己的意思太明顯,李斯也是知道的,自己的脖頸上突然有個吻痕,李斯必定以為自己和趙姬有了什麼不乾不淨的關係。

  劉徹大笑了一陣,拍了拍李斯的肩膀,道:“先生的教誨,我會記得的。”

  劉徹說著,突然又像想到了什麼,道:“既然先生好心提醒,我也想提醒先生一下……權利功名無非是過眼雲煙,先生既然師從荀子,難道這點兒見底也沒有麼?帶到功成名就之時,就該風雲變幻了。”

  李斯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劉徹已經往前走去,揮了揮手,道:“先生離趙高遠點兒。”

  李斯聽著他話中有話,但是完全聽不懂,對方已經走遠了,還叫自己小心一個小童。

  李斯自然不知道,自己一世英名,最終毀在趙高手裡,而如今,趙高還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童罷了。

  劉徹回了屋子,將自己的東西拿上,其實也沒什麼需要帶的,大概卷了卷,就往回去了,將自己的物什安頓在新的住處,這才往嬴政的書房去了。

  劉徹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王翦從裡面出來,王翦的臉色不好,見了劉徹只是拱手一下,隨即就走了。

  劉徹走進內里,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正好看見嬴政“啪”的一聲將比拍在木案上。

  旁邊站著磨墨的小童嚇了一跳,大氣兒也不敢喘一聲。

  嬴政見劉徹進了,揮了一下手讓眾人退下去,劉徹笑道:“為何生這麼大氣?”

  嬴政寬袖一掃將桌案上的竹簡掃到地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木案,站起身來,道:“呂不韋這個老匹夫,我說他如何這麼慡快就答應了蓋印信,方才王翦過來說,呂不韋把虎符拿走了。”

  劉徹一怔,道:“沒有虎符,王翦如何調兵攻打韓國?”

  嬴政冷著臉,道:“擺明了是老匹夫想要調換主將……果然欺人太甚!呂不韋當我是不懂事的小娃娃麼,虎符說拿就拿,連支會都不帶支會一聲,若不是王翦來報,我還被他蒙在鼓裡。”

  劉徹過去替嬴政順了順背,道:“你也不要動氣,呂不韋什麼德行,你還不清楚麼?扳倒呂不韋也好,統一六國也好,都不是急功近利的事情,別把自己逼得太急了。”

  嬴政聽他這麼說,怔愣了一下,隨即心裡一慌,正如劉徹所說的,自己確實是急功近利了,嬴政覺得既然已經經歷過一次,重來一次的話,必然要比第一次順利,沒準可以用更短的時間打擊東六國,成就大一統的偉業。

  只不過一切都在潛移默化的慢慢轉變,事情都不是死的,多多少少都會偏離軌道。

  劉徹道:“呂不韋現在是輔國大臣,如果論權力,怕是只有綱成君蔡澤和上將軍蒙驁可以抗衡,你不如就拉攏下這兩個老臣……蔡澤雖然最好辯駁,不過生性謹慎,怕是要動之以情,這是個大工夫。老將軍則不同,秉性剛烈最為性情,蒙驁不日就要從晉陽凱旋,你何不去藍田大營親自迎接蒙驁,然後和他透露一些呂不韋霸占兵符的事情,蒙驁定然不會坐視不管的。”

  呂不韋聽說了霍玥的事情,心裡一陣大驚,當即有些坐不住了,進了宮到了趙姬這裡。

  趙姬見他來找自己,還真是稀奇的事情,自從自己服侍秦異人開始,呂不韋就總是和自己保持距離,刻意的擺出恭敬的假臉。

  趙姬以為秦異人死了,呂不韋會和自己重歸於好,只不過她又想錯了,一個女人遠遠比不了他的丞相和仲父之位,呂不韋更是遠離趙姬。

  趙姬笑道:“什麼風兒,把您給吹來了?”

  呂不韋不想和她鬥嘴皮子,把宮人都遣出去,親手關上門,一副神秘的樣子。

  趙姬自從進宮,身邊除了女人就是宦官,秦異人身體又不好,她滿心盼著呂不韋來看自己,後來見到了劉徹,劉徹正當青年,而且長相俊美無鑄,自然而然的就被迷住了。

  劉徹對她不理不睬,趙姬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這時候呂不韋來了,她也不會嫌棄。

  趙姬見他關門,立時心裡狂跳,站起身來,呂不韋一轉回來,立刻投在他懷裡,咯咯笑著道:“怎麼,正經兒不起來了?政兒繼位才幾天吶?”

  呂不韋嚇得一把將趙姬推開,趙姬沒防備,跌坐在地上,呂不韋低聲喝道:“你現在是太后,行為要檢點……還有,你怎麼把霍玥送給王上了?你可知道,霍玥被王上一頓奚落,連你我也給奚落了去!”

  趙姬摔得有些傻眼,立時爬起來,冷笑道:“呦,丞相還知道我是太后吶?你一個臣子,如何對太后這麼無禮!”

  呂不韋一怔,有些不甘心,道:“卑臣剛才一時魯莽。”

  趙姬幽幽一笑,道:“呂不韋,你今兒進宮來是數落我的麼?”

  呂不韋眼眸一轉,思忖著自己也不能和趙姬撕破了臉皮,當即上前,討好的笑道:“我一時口快,你還不知我麼,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趙姬登時委屈靠在他懷裡,嬌嗔道:“你這人好生無情,當年是你把我獻出去,如今就一撒手不管了麼?你……你今晚留下來麼?政兒他昨日去了藍田大營,要住幾天,你不如在我這兒多留幾日……你……”

  趙姬還沒有羞赧完,呂不韋心裡“咯噔”一聲,又是一把推開趙姬,道:“王上去了藍田大營?這是什麼時候決定的事兒?”

  趙姬被他兩次推開,面上不高興,冷哼道:“王上要去哪,是你管的麼?去一趟藍田大營怎麼了?又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

  呂不韋心裡一陣發慌,道:“你這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蒙驁就要回來了,此時王上去藍田大營,明擺了去拉攏蒙驁的!”

  趙姬嗤笑了一聲,“我是婦道人家,你們這些大丈夫的事情,我管不得,更是聽不懂……”她說著臉上一陣羞紅,道:“吶,我準備跟皇上說,去行宮休養幾天……你……你跟我一起去麼?”

  呂不韋還哪有這種風流的心思,轉身就要走,道:“我有急事,不能久留了。”

  趙姬猛地呵了一聲,站起來攔住呂不韋,道:“你今日若是敢走,我就去跟王上說你跟我不清不楚!”

  “你……”

  呂不韋見趙姬撒潑,只好耐著性子放軟了聲音,道:“你不要鬧,改日……改日我送你一份禮物,如何?”

  “什麼禮物?”

  呂不韋怪笑一聲,道:“自然是能讓你無比舒坦的禮物。”

  趙姬臉上一紅,捶了呂不韋的胸口一下,道:“我可事先聲明,若……若是沒有嫪毐好,我可是不要的。”

  “自然,自然。”

  呂不韋一疊應聲,這才出了殿門,立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再不停留,快步下了台階,上了緇車,讓騎奴往宮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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