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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就大笑著進了屋。

  第16章 將軍的戰寵(二)

  “真特麼囂張!”顧想躲在樹叢後面給教訓惡童的男子大大的點了個贊,側耳聽著院子裡的人都走盡,才探頭探腦地鑽了出來。

  站在小院中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終於捨得出來了?”懶洋洋的男聲突然在頭頂炸響。

  顧想伸著兩個熊貓爪子尷尬地晾在半空,把個圓腦袋幾乎轉了一百八十度,才看見身後的假山上,坐著一個戴面具的男人。

  那男人身穿一件玄青色暗紋常服,大馬金刀地坐在高處,一手拿著酒囊,一手撐著下巴,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他臉上戴著一張青銅色的鬼怪面具,上面繪滿了各種玄妙的花紋,只留出一張形狀優美色澤艷麗的唇,扯著一邊嘴角流露出些許笑意。

  那笑意帶著邪性,顧想幾乎看怔住了。

  然後才反應過來,在皇宮裡還戴著面具的,不就是他那個命運多舛,一路被坑到死的鏟屎官嗎?

  顧想:這個鏟屎官怎麼和書上寫的不太一樣?

  顧想:笑起來這麼好看不會是被掉包了吧?

  趙桀一邊喝酒一邊看著院子裡的黑白萌獸,他知道他在思考,雖然那樣子有點好笑。

  頤和殿是母妃生前的住處,也是他在宮裡久居的宮室。

  這裡曾經是皇宮裡最精緻奢華的地方,現在卻是連宮女太監都只願意躲著走的所在。

  被詛咒的地方,所有人私底下都這麼說。

  自他出生以來,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麼熱鬧過了。

  頤和殿很大,因為年久失修甚至有些簡陋。暗中卻是安排了兩隊暗衛輪流把守,就算是只蒼蠅飛進來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何況這麼明顯的一隻異獸。

  太子在隔壁弄了個珍獸園的事情,他很早就知道了。他還知道,這隻黑白獸是皇后張氏的娘家哥哥在去天府治水的途中捉到的。

  天府之大,水災綿延上萬里,張國舅到後,災民十去四五,這便是賑災成功了。然而據他所知,災情已經到了餓殍遍地,易子而食的地步。

  這邊在歌功頌德,那邊是地獄油鍋。聖人眼盲,朝堂皆是指鹿為馬之聲。jian佞橫行,霧國已經不堪一擊。

  趙桀想到這裡,伸手摸了摸臉上的面具。快了,改天換日的時間已經近了。

  “嗷~”正思索間,腿上被輕輕地推了一下,趙桀低下頭,正對上黑眼圈裡兩點冒著賊光的豆眼。

  “?”即使是聰明如他,一時間也沒弄明白這小獸的用意。

  顧想腳踩著假山,登上趙桀的膝頭,確定在他的懷裡坐穩了,才一隻爪子勾著鏟屎官的腰帶,一隻爪子去夠他手上的酒囊。

  趙桀把酒囊左右晃著,熊貓便跟著搖頭晃腦。再往上提一提,對方爪子扒著他的肩膀就站了起來,仰著大腦袋“哼哼”著撒嬌,一副已經被酒蟲勾走了神魂的模樣。

  趙桀本身就是愛酒的,尤好烈酒。戰場廝殺多年,也養成了酒不離身的習慣。

  顧想這樣子正對了他的口味。望著眼裡只剩下酒,眯fèng著小眼已經未喝先醉的熊貓,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興味。

  看不出來這還是只小酒鬼!

  因為常年的戰場廝殺,他的身上戾氣很重,除了一起出生入死的戰馬,即使是猛獸也不願靠邊。沒想到這小東西膽子倒是不小,敢往他懷裡跑,還敢跟他搶酒喝。

  趙桀被熊貓的親近取悅了,也不嫌他髒,摟著肥腰就把熊貓崽護在懷裡,就著自己的酒囊把剩下的酒全都餵了下去。

  這酒是趙桀喝慣了的,邊關帶回來的正宗的燒刀子。一般大漢一兩口就能辣得滿臉通紅,再冷的天氣也能馬上熱乎起來。

  顧想之前喝過的那些清酒洋酒是完全比不了的。

  若不是酒囊里只剩一半,即使是經過系統改造過的身體,也能醉死過去。

  當然現在的他也好不了多少,那酒順著喉嚨向下,幾乎把他整個燒著,全身都是火辣辣的。

  這還不算完,他喝多了就在趙桀的懷裡鬧了起來。

  硬是把酒囊搶過來,躺在趙桀的大腿上四腳把著往嘴裡倒,喝一口就要張著嘴巴擰眉聳鼻好半天,簡直是形象全無。

  等到系統回過味來,在腦海里呼喚顧想的時候,他的大腦已經自動切斷聯繫,變成一隻名副其實的醉貓了。

  趙桀把空了的酒囊扔到一邊,起身從假山上跳下來。在屬下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拎著醉呼呼的黑白獸回了房,直接扔在了床邊的軟塌上。

  顧想躺在那裡艱難地翻了個身,然後靠在軟枕上坐起來,毛爪子捧著肚皮打了個響亮的酒嗝。

  “嗝兒~慡!”今天可算是喝盡興了。

  喝醉了的熊貓崽子摸著自己的毛肚皮,“嗷嗷~”地叫喚起來。

  顧想:咱們老百姓啊~嗝~今兒個真高興!

  “……”剛踏出門的趙桀被這怪異的歌聲嚇了一跳,險些左腳拌右腳,在一眾屬下面前表演平地摔。

  “宿主!蠢宿主!快醒醒啊!”

  “我的天啊,出大事了!顧小想你快給我醒醒!”系統的聲音簡直抓狂。

  奈何對方晃晃腦袋,高歌一曲後打了一通醉拳,精力用盡後就樂呵呵地捧著腦袋睡著了。

  只留下滿臉血的系統無計可施,恨不得原地自爆炸死沒心眼的蠢宿主。

  系統:想死。jpg

  天色慢慢暗下來,系統第一次體會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受。最後也只能選擇閉上眼,打定主意明天裝死到底,拒絕收拾宿主自己作死留下的爛攤子。

  矮榻上的熊貓側身睡著,嘴裡打著幸福的小呼嚕,對於自己將要到來的厄運毫無所覺。

  趙桀對自己的事情從來親力親為,身邊沒有安排服侍的人,臥室書房更是觸之即死的禁地。

  所以也就沒有人發現,隨著天色漸晚,矮榻上的小獸身上慢慢發出瑩瑩的光,這光芒柔和溫暖,覆蓋著熊貓的全身,然後慢慢拉長,罩住了整個軟塌。

  半個時辰後,這光芒才緩緩淡去。

  矮榻上已經不見黑白獸憨態可掬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體態修長的青年,正赤著身體環抱著自己,委屈巴巴縮手縮腳地擠在窄小的軟塌上。

  “阿嚏!”青年被自己的一個噴嚏震醒,下意識地搓了搓自己冰涼的手臂,抬起睡眼向四周打量。

  屋內漆黑,眼前就是一張大床。軟枕厚衾,看上去就舒服的很。

  “唉~昨晚又喝多了!還好沒被大哥逮到。”那青年一邊慶幸地嘟囔著,一邊四肢並用,絆手絆腳地爬上大床,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

  “舒服啊~嗝~”他長長地嘆息了一聲,然後便把被子拉到下巴,臉朝里睡著了。

  趙桀和下屬們在書房一直談到深夜。

  他暗中派往天府放糧順便搜集罪狀的手下在半路失蹤,已經兩天渺無音訊。

  剛剛暗衛發來消息,說是在河岸上找到了屍首。驗屍發現已經死去多時,絕不止兩天而已,看來是隨行護衛的人中間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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