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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蒼璽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卻沒有更多的表示,一如既往的拉著傅瓷的手往前走,邊走邊言道:“安心。”

  安心?

  他這是何意?

  隨後,蒼璽帶著傅瓷將他們一起去過的地方幾乎走了個遍。這些地方有他們的回憶,也有蒼璽不舍。

  過往種種的記憶,都會在自己死後從傅瓷的記憶中抹去。

  一日下來,傅瓷很開懷。但她總覺得蒼璽對她說的許多話都是話裡有話。她想不明白其中玄關,但總是覺得不對勁兒。

  傍晚時分,蒼璽與傅瓷一道乘馬入宮。守門的侍衛見是攝政王夫婦便不加阻攔。在宮門口時,蒼璽已經明顯感覺到了體力不濟,但還是硬生生的撐到了凝輝堂。扶穩了傅瓷下馬後,蒼璽再也沒有了力氣,一頭栽到了馬下。傅瓷見狀,趕緊上前扶起蒼璽。

  蒼璽蹙著眉,衝著傅瓷很努力的做了個微笑的表情,在傅瓷的耳畔輕聲呢喃道:“我、我還欠你……一、一場婚禮。”

  說著,蒼璽咯上來一大口血。傅瓷抱著蒼璽的身子哭喊。季十七聞聲趕緊從屋裡出來,與傅瓷一道將蒼璽抬到了屋內。

  “他、他這到底是怎麼了?方才不還好好的嗎?”傅瓷沖季十七問道。

  季十七的指頭搭在蒼璽的脈搏上。從脈象上來看,蒼璽早就油盡燈枯。還能撐到現在,不過是靠著季十七開了藥方與那幾根銀針。

  只是,若是沒有今日這般耗損元氣蒼璽興許還能撐上一日。今日種種,蒼璽已經是強弩之末,怕是撐不過了。

  見傅瓷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季十七衝著她搖了搖頭,“怕是不好。”

  聞言,傅瓷跌坐在地上,看著正安詳躺在榻上的蒼璽豆大的眼淚直往下掉。

  “你救救他啊,給他扎針、餵藥都行,我求求你救救他!”傅瓷拽著季十七的衣角哭喊道。

  “瓷兒!你冷靜點兒!”蒼璽扳著傅瓷的肩膀喊道。

  見傅瓷還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季十七接著言道:“他已經是油盡燈枯,若是再沒有解藥,怕是撐不過今日子時了。”

  聽季十七這麼說,傅瓷一個勁兒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他今日還與我一起回了王府,不可能,他不會死的!”

  看到傅瓷這般模樣,季十七安慰的話都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蒼璽的命應該就在這幾個時辰里,也不知道蒼洱是否能在他咽氣之前將解藥帶回來。

  “瓷、瓷兒……”蒼璽輕輕喚到。

  聞聲,傅瓷趕緊抹了把眼淚湊到蒼璽的床邊。

  “我、我還欠你一場婚禮,要……要還的”,蒼璽說著,咳嗽的愈發厲害。

  “我知道、我知道!我等你病好了來娶我”,傅瓷握著蒼璽的手說道。

  蒼璽搖頭,“我、我怕是難熬過去了……”,說著,蒼璽朝季十七的方向看去,“讓、程……程鉞進來。”

  季十七點了點頭,出門去找程鉞。此刻,宮裡的人都守在了凝輝堂門外。

  “程鉞將軍,王爺有請”,季十七說完,就要進門。

  “季公子留步”,說這話的正是蘇滿霜,“王爺情況如何了?”

  季十七朝人堆里瞥了一眼,給蘇滿霜行了個禮,言道:“側妃恕罪。王爺有命,季某不便多言。”

  ☆、第三百七十七章 生死一線(2)

  看見季十七與程鉞一起進了房間,蘇滿霜的眼神黯淡了許多。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蒼璽的心中當真沒有她的半分位置嗎?想到此,蘇滿霜的眼眶漲得通紅。

  程鉞隨著季十七進了房間之後,看見蒼璽的狀況顧不得行禮直接跪在了他的床榻前,強忍著喉頭的哽咽,言道:“末將程鉞,但憑王爺吩咐!”

  聽到程鉞的聲音,蒼璽慢慢磚頭看向他這一側。

  “朝中臣子各懷異心,本、本王信得過的不多。我去後,還勞煩你護瓷兒周、周全”,蒼璽斷斷續續的說道。

  此刻,蒼璽的臉色已經煞白,額頭浸了一層密密的汗珠,嘴唇紫得發黑。

  “王爺!”程鉞喊了聲。蒼璽將他從萬千匹夫中撈了出來,教他為人處事之道、授他作戰領軍之法。對於程鉞來說,蒼璽就是他的恩人!大恩人!沒有蒼璽的提攜,他程鉞就是一匹不得伯樂賞識的千里馬。

  “王爺不會有事的!末將這就去尋蒼護衛,一定會有解藥的!一定會有的!”程鉞說著就要往外跑。

  “站住!”蒼璽似乎用盡了畢生的力氣喊道。

  聞言,程鉞回頭,眼淚汪汪的看著蒼璽。

  蒼璽勉強笑了笑,“日後,瓷兒的安危我便託付給你與十七了”,言罷,蒼璽好一陣咳嗽。

  程鉞看在眼裡,紅著眼眶的跪地拱手應道:“末將萬死不辭!”

  見程鉞應允下了,蒼璽才寬了心,擺了擺手示意程鉞出去。

  “十七,讓我與瓷兒單獨呆一會吧”,蒼璽言道。

  季十七輕輕應了一聲,出了門。

  屋內,蠟燭將兩個人的影子扯得老長。傅瓷握著蒼璽的手,眼淚一個勁兒的掉。蒼璽想要為她擦掉眼淚,但奈何體力不支只好作罷。

  “瓷兒,其實將你送離邱曄的時候,我、我就後悔了……”,蒼璽邊說邊咳嗽。

  見狀,傅瓷趕緊為蒼璽順氣,“你別說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蒼璽笑了笑,“我這一生做任何決定都十分決斷,唯有在蘇二小姐嫁進王府後做事開始優柔寡斷。我害怕……我害怕我一個不小心就傷害到了你。”

  “都過去了,我們不說過去的事情好不好?”傅瓷邊笑邊掉眼淚。

  “等你好了,我們就去遊山玩水。你說過要帶我去山林里,給我建一個小木屋,只有我們倆”,傅瓷說著,眼淚落在了蒼璽的手面上,“不對,還有我們的孩子。”

  說道孩子,蒼璽輕聲言道:“以前無事的時候,我都給我們的孩子起好名字了。女孩叫蒼諾、男孩叫蒼言”,只是,怕這一生都難有一個我與你的骨肉了。後半句話蒼璽沒說出口,他實在不敢再招惹傅瓷傷心難過了。

  “好,等你病癒。”

  蒼璽笑了笑,有氣無力的說道:“瓷兒你把頭趴到我胸膛上來。”

  傅瓷依照蒼璽的話,將頭輕輕趴在蒼璽的胸膛上。蒼璽伸手為傅瓷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你知道嗎?從你嫁進璽王府,我……我最害怕的就是你哭。你一哭,我就沒轍了。”

  “我不哭了,我不哭了”,說著傅瓷胡亂抹了一把眼淚。

  蒼璽微微低頭,將下巴抵在傅瓷的秀髮上,用這最後一點力氣說道:“瓷兒,我真的好喜歡你。”

  說完這句,傅瓷明顯感覺到蒼璽的手臂從他的臉上滑了下去。

  一剎那,傅瓷淚如雨下,哭著喊著的喚著蒼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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