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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顧比他們大三四歲,或許小時候他們沒記住的事,沈顧會有印象。

  宋霖這樣想著,緩緩拿開自己的手。

  沈顧已經墮入夢鄉。

  沈顧感覺自己有點迷糊,又有點清醒。

  他看見兩個小豆丁跑在前面。一個梳著短短的可愛的馬尾,穿著淡黃色的裙子;一個留著超不過一公分的短茬,穿著紅色的長袖T恤。

  沈顧聽見自己說:「你們倆慢點兒!賀琅!你再把衣服摔髒摔破我就絕對不幫你圓謊了!」

  穿著紅衫的豆丁賀琅回頭沖他做個鬼臉。

  沈顧的視線不比他的鬼臉高多少,因為現在的沈顧也只是個小孩。

  他們三個人一路跑,不知跑到了什麼地方,總之是到了有另外幾個小孩也站著的地兒。

  賀琅衝著對方為首的小孩喊:「張……!」

  張什麼,其實沈顧沒聽清,但他知道自己認識這個孩子。沈顧、賀琅和白曉寧加入了這群孩子,同他們一塊玩耍,但好像小摩擦又一直不斷。

  小孩子就是這樣一種不斷生氣又轉眼高興的生物。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個年齡大點兒的小孩子問先前那個姓張的:「對了,剛剛出來前你家裡讓你喝的飲料呢?」

  姓張的小孩隨手一指放在遠處的水壺:「在那,我才不喝,聞著就好苦!肯定是藥!」

  一群小孩就瞎起鬨,嘲笑他不敢喝藥。

  後來不知怎的,大概是賀琅起鬨得太厲害了,姓張的小孩就開始和他槓上了。兩個孩子跟小牛對頂似的較勁,較勁的內容就是敢不敢喝那些「藥」。

  三歲看老,賀琅從小就是撞了南牆拆開南牆也要往南走的類型,他拍著胸脯說敢喝,水壺轉眼就到了他的手裡。沈顧和白曉寧被他拖下水,不得不跟他分著喝了。

  姓張的小孩忙著威脅他的小夥伴們不能和家裡說的時候,沈顧只有一個感覺。

  這棕色的藥,真苦啊……

  沈顧睜開眼的那一刻,還有點懵。

  剛剛是……

  「你醒了?」

  不遠處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沈顧扭頭去看,宋霖正站在一袋藥材旁邊,轉過頭來看著自己。

  沈顧再次有些不好意思了,掩飾性地抹了把臉又耙了耙頭髮:「呃……不好意思。」

  「沒關係。」宋霖看了看表,「剛好沒錯過午飯,走吧?」

  「好。」沈顧應了一聲,隨後站起來整了整衣服。說也奇怪,他剛剛明明似乎睡得挺沉,一站起來卻覺得自己精神頭還不錯,腦子也清醒,狀態真是好極了。

  他琢磨了兩秒,意識到這是宋霖先前的所謂「光明魔法」在起效,不經意地勾了勾嘴角。

  宋霖沒管他的心情變化,一邊往外走一邊道:「走,我和你一起走到你單位去,白曉寧剛好有事找我,就順道送我回去了……噢,又開始下雨了,我剛剛還想你拿傘幹嘛,原來是未雨綢繆。」

  「只是有備無患。」

  沈顧應了一句,走到門口把靠在門邊的傘拿起來。這是他們這類人常用的黑色直柄傘,大、實用、穩重低調,還有個隱含寓意是華蓋罩頂。

  宋霖等沈顧鎖了門、撐開傘,就自覺鑽到傘下:「沈部長個高,那就勞煩你撐傘了。」

  沈顧本來就不可能晾著他,聞言還有心情回一句玩笑:「阿琅不是經常給你找牛奶?你怎麼不見長?」

  「你和賀琅都生得高大,但用不著以你們沈家的標準衡量其他人吧。」宋霖聳肩,「各有所長。」

  他們走進雨里。春雨很安靜,打在傘上一點聲音都沒有,又很綿密密,一點風就能將之吹到人的身上。宋霖踩在濕噠噠的地面上,狀似不經意地看了看頭頂向自己傾斜的傘,又狀似不經意地拍了拍沈顧的肩膀。

  沈顧:「怎麼?」

  宋霖:「沒怎麼。」

  青年本來就只要自己不願被淋到就不會被淋到,進沈顧的傘不過是避人耳目。但沈顧這樣傾斜過來,春雨只怕能打濕他的半邊。於是宋霖「附贈」了一個風系小魔法,足夠讓沈顧回到單位時不那麼狼狽。

  沈顧也不知道察覺沒察覺,依舊半斜著傘,和青年走在雨里。

  「其實……我剛剛做了一個夢。」

  我知道。宋霖在心裡道,但還是配合著問道:「什麼夢?」

  「準確來說,是這個夢讓我回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件事。」沈顧頓了頓,又道,「我其實不覺得這事有什麼好說的,但之前你好像問我小時候有沒有和賀琅白曉寧經歷什麼奇怪的事,我想著這個問題就做了這個夢……或許你也可以聽聽看?」

  宋霖道:「但說無妨。」等的就是這個。

  沈顧於是把和夢境差不多的回憶說了一遍,夢裡那個姓張的孩子他也記起來是誰了,正是陳張他們派系裡的一個子侄。這還不算,那群小孩雖然沈顧不都記得,可其中一個的身份他很有印象——帝都的委員陳來的外甥。

  宋霖聽完,總結道:「所以你們很可能喝了陳張、甚至是萬靈的什麼藥劑?」

  沈顧回道:「也不一定就是這件事。」

  十有八九就是,不然夢不會引你到這個回憶里。宋霖心裡回了一句,嘴上道:「好吧,那你以後想起了別的什麼再和我說。」

  「沒問題……」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眼看著還有二三十米要到街道口準備轉彎了,轉角忽然轉出來一個身影,朝他們相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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