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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家訓,男子不到弱冠,不得近女色。我還差一年才有資格去依紅偎綠。和這種十三歲就娶親的傢伙不太一樣。可是話說回來,男子和男子接吻,也實在超出一般人的常識和經驗。

  \\\"玉兒在想什麼?\\\"那傢伙侵占完我的雙唇,轉到我耳邊輕輕廝磨。

  \\\"你要幹什麼?\\\"我想了半天,居然只想出這一句話來。

  重炎退後一點點,足夠我們彼此對視,\\\"朕要抱自己的皇后。\\\"

  他居然給我說的這麼坦然。

  池水溫溫蕩漾。然後我居然被重炎攔腰抱起向寢宮走去。跑?還是不跑?我飛速的在腦海之中思量著這個問題。首先點住他氣海穴,然後把他推到一邊,再然後跑回沈家,至少半年不能見他,最後~~~~~

  \\\"我現在只有玉兒了。\\\"一句低低的耳語,卻輕易的將我的防備瓦解。

  天地之間,我只有你了。

  我閉了眼睛,任這剛剛哭泣過後便變的這樣霸道的小孩將我放在床上,一層層褪去我濕透的衣衫。

  \\\"重炎。\\\"

  \\\"什麼?\\\"

  \\\"會不會痛。\\\"

  輕輕的吻落在唇邊,眉眼,他柔聲款款,\\\"我會小心。\\\"

  斜陽殿外風雨飄搖。重重簾幕之後,我注視著那英秀的少年溫柔的伏下身來。

  交出自己的身體,只因他說,他只有我一個人。

  這淒冷苦長的夜裡,我們暫且用體溫來彼此取暖,暫且忘記這世間悲苦無奈。

  某個不會寫H的銀,正在深刻檢討之中~~~~

  為什麼偶這麼沒天分的說?????

  (九)

  錦園jian詐的看著我笑了一整天,就象一隻剛偷到小母雞的狐狸,開心的想掩飾都掩飾不住。我氣苦,偏生發作不得。

  李重炎,李重炎。我縮在被子裡恨恨的在心裡第五百次的念到,此仇不報非君子,說什麼朕會小心,一切都交給朕吧。小騙子,我現在全身的骨頭都在叫囂著一個字:痛。

  雨至凌晨才停歇。那孩子溫柔的吻遍我已是無力的全身。

  想一下就氣,我沈四公子居然被那個半大孩子壓在下面,絕對是恥辱。我不要再想了。我努力絞著被子,拼命告戒自己忘記忘記,就當一切沒有發生吧。

  \"娘娘。\"錦園不知何時湊了過來,一張忽然放大的臉讓我嚇了一跳。

  \"那個,奴婢我特別的想知道,這大白天的,你躲在被子裡臉紅什麼那?\"

  我怒視她。錦園嘿嘿一笑,自顧自的轉身出去,口裡還嘀咕著,\"小心啊,氣大了傷肝,肝火太旺,血液滯流,不利於養傷啊。\"

  天啊,為什麼家裡那麼多丫鬟,娘當初卻選了這一個給我。想想我大哥的翠縷,二哥的書月,三哥的問棋,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溫柔體貼。為什麼只有我的這個貼身丫鬟這麼不懂的什麼叫溫柔體貼。

  午膳時錦園端了清淡的菜餚過來,伺候我在床上吃過。

  隨便吃了一些,我還是忍不住問道,\"皇上下朝了?\"

  \"是啊。\"

  我沉默片刻,推開面前盤子,\"吃好了,收拾下去吧。\"

  錦園收拾好,自己出去串門去了。斜陽殿裡瞬時冷冷清清下來。什麼嘛,居然來問一下都不。我恨恨道,忽然之間驚覺自己的語氣,實在象是失寵的女人。

  果然。我躺倒下來,看著房頂雕花龍鳳發呆。心底有隱隱失望和淡淡的苦澀。天威難測,君恩無常。這話是史書上明明白白寫著的。可我到底在期待什麼?以為被他纏著撒嬌,陪著他出宮,見過他的眼淚,被他擁抱過,就可以就可以~~~~~~~~

  我苦笑,我這是在想什麼。昨夜,只當我們彼此取暖罷了。現在雨過天晴,還是忘了的好。

  我沉沉睡去,醒來已是傍晚。西天雲霞燦爛,濃艷欲滴。身上痛了的微微輕了一些。我笑笑,還是大好人間。

  再傳了張公公來。我坐在錦塌之上發號施令。

  \"按大唐律。但凡後宮之事,一概由哀家做主是嗎?\"

  一眾管事太監忙磕頭稱是。

  \"很好。\"我滿意的點點頭。

  \"宮中現有宮女多少人?多是何時進宮?\"

  馬上有人回答,\"回娘娘,共三千二百人。大半是先帝昭武十年進宮。餘下皆是陛下登基那年選進宮中。\"

  \"那已經七年了。\"我沉吟片刻,\"傳哀家旨意,凡昭武十年進宮者,統統領出宮去發還原籍。願意留下的人,留下也無妨。\"

  一個小太監伏在地上,飛筆記著。皇家威儀便是如此令人誠惶誠恐。對這一點的感受上,赫赫沈家和這小太監並無不同。我暗嘆一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

  \"還有,冷宮之中所住何人?\"我明知故問道。

  \"是鄭貴妃。\"

  \"逐出宮去。\"

  張公公低聲回道,\"貴妃娘娘現在已無家人。\"

  \"錦園,此事你去安排。\"

  錦園應了一聲,轉身出去。半晌抱著皇子洛歸來。身後跟著一身素槁的鄭貴妃和雪煙。

  我看著那清麗女子玉面含愁的向我拜了三拜,\"多謝皇后。日後還請皇后憐惜我兒。\"

  \"放心去吧。錦園會替你安排好的。\"

  我目送著往昔寵冠六宮的貴妃緩緩走出斜陽殿的陰影,從雪煙那裡接過洛兒,走上樓台,看著那清瘦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夕陽餘輝之中。

  洛兒甚是懂事,一聲未哭的看著他母親一點點遠去。小小的眼眶卻已紅了。我抱緊那小小的身體,\"以後你就跟著我吧,我答應你娘照顧你了。\"

  再看夕陽之下,只有宮牆綿延,重檐疊嶂,那曾傾倒皇城的女子再也不見蹤影。

  玉水橋上,卻有熟悉的身影,遠望著佳人逝去的方向,痴痴眺望。

  重炎,我放她自由,可否也從此放你的心自由。

  我抱著洛兒緩緩步回斜陽殿。

  \"你該叫我母后吧。\"

  \"母后。\"洛兒很清脆的叫了一聲。

  \"不好不好,還是叫我娘娘好了。\"

  雪煙在一旁笑,\"娘娘和殿下很投緣。\"

  斜陽殿從此又多了兩個人了。我注視著雪煙和洛兒,想從此恐怕不會寂寞了。教教洛兒讀書習武,聽聽錦園雪煙聊天吵嘴,日子很快就會過去。

  那個很是沒有良心的,一輩子不再來才好。

  洛兒怯怯的,不肯近我身邊來。我也不勉強他,讓雪煙帶他去我寢宮附近的暖閣住下。皇家子弟其實多飽受磨難,有我一日,我且替宛如照顧這孩子一天吧。

  夜裡讀書至深夜,零零星星又落了一些雨。厚厚一卷《漢書》讀完,燭已成淚,東方欲白。我才略做收拾睡下,朦朧朦朧間聽到殿外宮人路過時細碎的腳步和低語。

  不知多少時候才醒過來。睜眼已是晚霞滿天。床前有小小的孩子趴在床沿上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我微笑,伸手拉他上來,“洛兒,雪煙和錦園怎麼不陪你玩。”

  “娘娘是不是生病了。”洛兒小小的臉上滿是擔憂。

  “沒有沒有,娘娘在睡覺。”

  “娘以前就這樣生病了,雪煙姐姐一直在哭。”

  “乖,”我抱緊他,“以後都不會了,你娘有人照顧,洛兒也有人照顧了。”

  錦園和雪煙說說笑笑的從外殿進來,見我起身,錦園立刻嘲笑,“有人一整夜沒來,就有人一整夜沒睡啊。”

  我當做沒聽見,起床梳洗。斜陽殿裡果然熱鬧了很多,洛兒甚是聽話乖巧。我閒的無事,翻出百家姓來教他,一日便也這樣過去。以前重炎也不是日日都賴在斜陽殿的,只是這兩日不肯來,卻分外另人氣惱。擺明了是吃完就走嘛。這一股怨氣盤桓在心裡就是沒法散去。果然,夜裡又是難以成眠,只得挑燈讀書。

  後來居然是被花香喚醒。

  細細綿綿的花香在風中盪滿了斜陽殿,我不由掙紮起身,穿了寬大的寢衣循著花香慢慢步出殿外。

  如銀似雪的白芍藥一夜之間開滿了庭院長廊。午後金黃色的陽光下,竟似滿庭飛雪一般。一身墨綠長衫的皇帝背對著我望著滿園芍藥。

  我走近他身邊,輕聲問他,“哪裡弄來這許多芍藥?”

  “你醒了?”他答非所問,握住我的手,滿眼笑意,“好不好看?朕想了很久,還是覺得只有白芍藥才配得上朕的玉兒。”

  “揚州?”

  “是啊。洛陽牡丹,揚州芍藥,都是名聞天下。朕不能帶你去看,只好搬來斜陽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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