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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露明目不錯珠的盯著他。

  眾目睽睽之下,陳先生低頭,把她圈進懷裡,然後吻了吻她額頭。

  “最佳編劇小姐,”然後他一閃身半跪下來,一字一句開口問道,“我有個一輩子的劇本,你願不願寫?”

  ☆、第61章 司徒番外

  司徒李是在頒獎禮開始之後,悄悄坐在了最後一排位置上,目睹了這個場景。

  他確定自己是真的毫無機會了。

  想起高考後那個暑假,兩個人接觸最頻繁的那段時間,有一個下午的偶遇,他第十八次鼓起勇氣邁步上前,然後又第十九次退了回來。

  正值下午時分,自行車被太陽曬得發燙,但是他用手扶著卻渾然不覺,這死鐵還沒有他的臉一半燙。

  他決定再給自己幾分鐘準備時間。

  之後就是死也要上前去見他心上的小鹿姑娘,然後說說話。

  在他前方十幾米的一棵樹下站著那個姑娘,身影筆直,漆黑的長髮用他並不了解的方式挽得很好看。她盯著對面那棟樓已經十幾分鐘了,依然沒有離開的意思,像是在跟什麼人進行一場無聲無息的對抗。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不知怎麼的,這句話就在他腦海里冒了出來。

  司徒自嘲地一笑,自己就是這個把人當做風景看的傻瓜,那個看樓上風景的人是他的小鹿姑娘,至於樓上的人,只能猜測是小鹿姑娘姑姑一家中的某一個,總歸不是那個討人厭的小孩子。

  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上演。事實上,從幾天前他偶爾經過意外發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之後,他就留了心。後來發現,小鹿姑娘幾乎是每天都會來,而且總是在這個時間點,像是在進行一種特定的儀式。

  於是他也不顧每天下午本應該在郵局分揀信件的任務了,掐好點天天都來看看。司徒不止一次地想要上前去跟姑娘打個招呼,或者直接向她建議:有什麼事情要和姑姑商量不妨直接上樓去講,何必這樣苦等呢?

  但是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在外人看來,他們兩個並不熟悉。也就是每天跑去送信會交流那麼簡短的幾句話。

  “這幾封信都是你的,簽收一下吧。”

  “好的。麻煩你了,多謝。”

  “不客氣。”

  “那,再見。”

  很少有人知道,他司徒喜歡這個女孩子,已逾三載。

  哎,說起來都是淚。

  他年少的時候得到一本書,作者自稱霹靂無敵妖刀大哥,書名叫做《教你做一個最酷的男孩》,書中說了很多男孩酷的標誌,比如擅長極限運動(蹦極、攀岩、滑板等)、剃光頭、開敞篷跑車兜風、成為電腦黑客、戴耳環或者鼻環、跳迪斯科、泡酒吧、穿緊身皮衣……

  他嘗試了其中的幾項,比如剃光頭,除了夏天比較涼快,和尚們看他的眼光比較曖昧之外,並沒有感到自己變得非常“酷”。心中疑惑不解。

  於是他翻到書的最後一頁《終極酷炫指南》,上面作者說:其實一個男人最酷的表現應該是氣質冷漠,不輕易說話。話多了還算是什麼男人?一定要沉默如山。

  還有,男孩的酷一定需要漂亮姑娘的襯托,就好比項羽自殺也要有虞姬相伴,玄宗拼死一定要搶來兒媳婦玉環。

  靚仔要配靚妞才酷。

  司徒對於自己的長相挺自信,他們全校男同學都對小鹿姑娘的長相很有信心,所以司徒確定自己未來的目標就是【氣質冷漠地取得靚妞小鹿姑娘的芳心】。

  這個不正確的人生目標直接導致了他現在的困局,概括起來就是:面對喜歡的小鹿姑娘特別嘴貴,打死也說不出合適的話。

  垃圾妖刀,毀我人生!

  青梅竹馬好些年,高中同學幾百天,就是因為遵守了“氣質冷漠、不輕易說話”這條準則,他的小鹿姑娘居然表示不認識他!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雖然後來因為見義勇為吃到了小鹿姑娘親手烹飪的蛋炒飯,仍然不能抹除他心理的創傷。

  他想起了臨出門前父母異口同聲告誡他的那句話:“悶不吭聲——孤單一生——”,第十九次鼓起勇氣,這次終於邁開腿走上前。

  對他的靠近全然無知的少女背影依然悠閒沉靜。司徒一邊走一邊想像她的表情,應該是微微皺著眉頭的樣子吧?

  離得越近,司徒心裡的鼓就敲得越響。砰、砰、砰、七上八下。

  ——你知道喜歡一個人到不敢開口說話的地步是什麼感覺嗎?我的小鹿姑娘?

  以往大多數時間他都是遠遠躲在暗處看,現在走進了很多細節都變得很清晰,她垂在耳邊的碎發被風輕輕吹動著,衣服的袖口和白鞋的鞋邊都很乾淨,手臂因為過於白皙露出了細細的青色血管,兩個手心都緊緊攥著拳頭。

  “黃,黃鹿鳴。”

  小鹿姑娘聽見了,她飛快向司徒的反方向退了一步,一個回眸閃出一道寒光,眼神鋒利冰冷至極,手中做出防備的架勢,仿佛一隻突然被入侵了領地炸毛的獸。

  司徒硬生生把“你怎麼在這裡?”的後半句咽下去了,他沒想到小鹿姑娘這麼大反應,突然爆發出的殺氣讓他簡直摸不著頭腦。

  那女孩看清了他之後,倒是立刻放鬆了表情,默默收回了作勢逃跑的腳步,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眸光清明,甚至掛上了常有的溫和笑容。

  司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也扯出一個笑,只是自己都覺得有些尷尬。

  兩個人目光相碰,司徒自己忍不住移開了眼低頭去看自己的腳尖,卻是黃露明先開了口:“在這裡遇見你,真巧。”

  輕輕柔柔的年輕女孩子聲音,擱在司徒耳朵里卻非常重磅。

  她說遇見我很有緣分很巧啊,該怎麼回答?還是假裝路過吧,被發現太刻意就不好了。

  “哦,我送信路過看到你,所以打個招呼。是不是太突然嚇到你了?”說謊的司徒覺得鼻子有點癢,不自覺用手拂了拂鼻尖。

  “沒關係。”黃露明微微垂眸一笑。

  她笑了!這一笑數年光陰朝來夕去……這一笑抹殺世間南北東西……司徒明明醉得不輕,還是要裝作正經的樣子。剛才被殺氣震懾的不愉快立刻煙消雲散了。

  “對了,最近我的信有點多,勞煩你經常過來真是過意不去。不過,似乎有一封信丟失了,寄信人明明說已經發出,現在我卻沒有收到。”黃露明對他眨眨眼,“你能幫我找一找嗎?”

  那雙眼睛比尋常人黑白分明許多,認真注視的時候像是亮著小小的火苗。司徒聽見自己心如鹿撞,時緩時急。

  其實兩個人的童年之後的交集是他費力爭取來的,當時本來舅舅要帶他去S市讀高中,他死了心眼非要回來,終於如願以償在一張大紅的分班名單上看見心心念念的小鹿姑娘。

  他望著那張紙,眼睛裡面根本沒有其他,只覺得一張紙上只有他們兩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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