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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華灼不在場,事後聽聞,都驚出了一身冷汗,若舞陽郡主不是聖上最敬重的七公主的女兒,恐怕直接賜死都是可能的,即使這樣,舞陽郡主也整整禁足了半年。

  “七巧,找兩個下人守在客房外頭,就說是聽候表少爺使喚。”實際上自然是限制韋浩然踏出莊府一步。這話不用華灼說全,七巧也能體會得到,當下就照辦去了。

  等到晚上莊錚回來,華灼立時就把她的擔心都說了,然後才道:“雖說這原不干咱們的事,但若真讓舞陽郡主闖了來,不管鬧不出鬧出事,傳出去總不好聽,郡馬爺心中不舒坦不說,只怕七公主也會怪罪,咱們原是無辜,卻也免不了一身騷,因此我想求公爹發個話,就說會試之前,讓表兄全力備考,不得出府,你看如何?”

  華灼的盤算很簡單,莊大老爺好歹是長輩,他這樣說話,也是合情合理,韋浩然就算不當一回事,她也可以拿著雞毛當令箭,把這個惹禍精看死在莊府,絕對不讓他出府半步。

  “不妥,三表兄不是個管得住的,你管得越緊,他便跳得越高。”

  莊錚思量片刻,直接就搖了頭,對韋浩然的性子,他不說了解十分,至少也懂化、八分,這位三表兄素來就不是省油的燈。

  “那把他送到莊子上,離京中遠些。”華灼有些急了。

  “在眼皮子底下都管不住他,不在眼皮子底下,你怕更要擔心。”莊錚沉吟了片刻,“明日沐休,正好有些閒暇,我去與三表兄談一談。”

  “你談就有用?”

  莊錚當即就沉了臉,華灼馬上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惹人不高興,忙拿了汗巾子,沾了熱水給他擦臉,然後笑道:“有你出馬,我自是放心,只是也不用勉強,他自己胡亂招惹人,活該要倒霉。”

  在男人面前,絕對不能說他不行,這是她自嫁人後,學到的第一招馭夫術,男人是天,男人不行,天就塌了,所以絕對不能說他不行。只要把男人當成天,男人就會為她撐起一道永不塌下的天空。

  不知道莊錚跟韋浩然是怎麼談的,華灼自然也不會小氣到讓人去聽牆角,反正自此之後,一連兩個月,韋浩然果然是半步沒有踏出客房半步,有時候下人們從客房外經過,都能透過打開的窗戶,看到他埋案伏首,不知寫些什麼。

  有時候,隱隱便有笛聲傳出來,傳入了內院,華灼忙完事情,得閒的時候也會坐在廊下聽一聽,發現韋浩然翻來覆去,吹的都是那一曲梅花引。

  難道他就會吹這一首曲子?她滿懷惡意地想著,然後為莊錚的琴藝而隱隱自豪。只是莊錚不常彈琴,所以她也難以常飽耳福,可是每聞一曲,必然驚艷。

  還是月香沒忍住,有事沒事去跟韋浩然的書童套近乎,塞了不知多少瓜子堅果,終於套出零星半點的話來。

  “好像是少爺跟表少爺論了半天的經史,然後又寫了一幅字,離開的時候,少爺對表少爺說了一句‘客房給你留著,來年春闈還住這兒’的話。”

  華灼暗暗樂了,原來是激將法呀,莊錚這張嘴,依舊跟以前一樣,該毒舌的時候絕不含糊,氣死人不償命,韋浩然那樣的性子,不憋了這一口氣非要在這一科考中才怪。

  “表少爺根本就不是走官場的性子,他若為官,必定誤民誤己,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非跟少爺較這個真。”七巧也是搖著頭,很是不看好韋浩然。

  “別小看了他,表兄此人,雖是素來不著調,但悟性卻是極好的,否則哪裡能得枯月大師令眼相待,收為記名弟子,他若肯下苦功,成就也未必在夫君之下。”華灼笑著道,心底卻也是有些納悶,不知道韋浩然為什麼要選擇走仕途,依他的性子,一輩子吃喝玩樂、逍遙自在,才是正途。

  “表少爺若知道少奶奶這般看重他,只怕要大呼遇到知己了……”

  “胡說八道什麼。”

  月香自是玩笑之語,但七巧卻是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也知語言輕狂了,忙一捂嘴,不吭聲了。

  也不知是華灼看得准,還是莊錚的激將法起了作用,這一科,韋浩然果然高中,只是名次落在二甲中檔,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於韋家來說,自是光耀門楣,但他自己卻未見得高興,竟真是一把火把看過的那些經史都燒了。

  那一夜,華灼聽了整宿的梅花引,覺都沒睡好,隔日才知道,天剛亮韋浩然就走了,直到半年之後,她才聽說,韋浩然到離京城百里之外的一個小縣城做了一任主官,雖是到任不久,卻是官聲不錯呢。

  或許,他是能做一個利國利民的好官的,或許,她一直都看錯了他。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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