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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殺眉頭擰在一塊兒,「段和,我告訴你,別帶那個扯後腿的,不然遇到什麼狀況連你也逃不掉!」

  柏為嶼氣得一蹦三尺高,「段和!小蠻流這麼多血可全是因為拉你上來,否則你早餵水怪了,別學你哥狼心狗肺!」

  段殺側臉看了他一眼,神定自若,卻兀自散發出一股子猖獗盛氣!

  柏為嶼立時頹了,嚇得暗叫,嗚嗚,他好嚇人……

  段和簡潔地說了句:「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他的。」

  段殺恨鐵不成鋼的罵道:「白痴!」

  段和在那一頭囑咐道:「哥,我上去了,你別算計那位小兄弟,他們不是壞人,我們得互相幫忙才能出去。」

  小蠻覺得有些溫暖了,意識在半空中飄忽了許久,他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一整片冷藍的光線……極大的一個空間,四面牆壁都排著一整排的燈盞,幽藍的火光靜謐地燃燒著,空間中央嵌著個凹字型的白玉台,凹槽部分露出一個簡單至極的木棺棺蓋,竟是連棺槨都沒有!

  他張了張嘴:「曝露狂。」

  段和打著赤膊站在一公尺之外的燈盞前,聽到動靜回過頭,不好意思的笑笑,「你還冷嗎?」

  小蠻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T恤,不屑地嗤一聲,實話實說:「還冷。」

  段和攤手,「我沒有衣服給你穿了。」說完,蹲下來,摸著牆壁和地面小小心心的蹭到小蠻身邊。

  「你還可以吧?真有機關的話你這樣也不行的。」小蠻被他猥瑣的動作逗笑了,問:「這是什麼地方?」

  「大概是這個墓的中心了。」段和指指自己剛才觸摸過的燈盞,「鮫人油燈,燃個幾千年都不會滅,我們在墓底遇到的那些怪物,估計就是鮫人,用來提煉燈油的,至於為什麼會活到現在……」段和抓抓腦袋,表示不解。

  小蠻虛弱地點一下頭,拉著段和的手逞強站起來,拉長脖子往中央的白玉台看去。那個凹槽中間的確只露出一個木棺,至於凹槽有多深,從遠處看不出來,只能瞧出木棺四周是空的,這個白玉凹槽倒更像一個缺了蓋子的巨大棺槨,思及至此,他指向那個木棺:「那個棺材裡一定有寶貝,你去搜一搜。」

  段和急得連連擺手,壓低聲音道:「千萬別動!我們老老實實待著,等那個小兄弟和我哥過來和我們會和!主墓室里一定有很多機關,我們什麼都別摸,說話也要小聲!」

  「廢物!」小蠻鄙夷地斜他一眼,「摸出什麼寶貝夠吃一輩子,要不是我沒力氣,我就……」

  「你去啊,他一個人怪寂寞的,你可以抱著寶貝和他躺在一起過一輩子!」段和口不對心地把他拉回地上坐著,牢牢按住他的肩膀,生怕他又爬起來就往棺材衝去。

  小蠻站了一分鐘,頭暈目眩,便也半推半就地坐下來,別說再爬起來了,就是動動手臂都沒力氣,軟綿綿地詛咒:「讓你哥和他躺在一起吧,你他媽的!」

  段和悻悻道:「唉,夠了,我都替我哥道歉了。」

  「我殺了你再和你說對不起好不好?」小蠻給他個白眼。

  段和不和他爭辯,面無表情地撩開對方的衣領往裡頭看一眼,小蠻貞烈地一收領口:「幹什麼?」

  「我只是看看你的傷口。」段和失笑,「拜託,你有什麼值得我看的,又不是女的。」

  「別碰我,我得提防色狼!現在男男空前盛行,馬路上一看板砸下來壓死十個人,九個是gay!」小蠻做烈女狀。

  段和無可奈何地表白真心,「你放心,我是那剩下的一個。」

  「那個是雙的。」

  段和無語,心想,我這不是有毛病嗎?自己說自己被壓死也就罷了,結果還撈著個雙性戀的名聲。悻悻地收回手,他莫名尷尬,好像自己剛才是真的要對他怎麼一樣,挖空心思轉移話題:「那什麼,你們也別怪我大哥,我們差點被人害死,所以他警戒心很高。」

  小蠻挑起一邊眉毛,從鼻子裡嗯了一聲。

  段和道:「我們下來沒多久就找到一個墓室,裡面也有棺槨,棺槨里沒有什麼陪葬品,我們跟著打開棺材……」下巴往墓室中央的白玉平台揚了揚,「現在看來,那個棺材裡的人大概是給這傢伙陪葬的,總之那是一具乾屍,身上配了些裝飾物,還枕了一個玉枕,老於立刻伸手去抽玉枕……」

  「老於?」

  「和我們一起下來的人,我哥以前是在當兵的,上個月他有個戰友來找他,提供了這個墓的線索,兩個同夥也是那人找的,一個老於一個虎頭,我和我哥只知道他們的外號,其他底細都不懂。」

  「哦,然後呢?」

  「老於剛碰到玉枕,不知道從哪冒出一隻貓……」

  小蠻臉色一凜,「貓?」

  「貓。」段和強調:「通體漆黑,四個爪子和尾巴尖是白色的,一蹦蹦到玉枕旁邊,朝著老於的手就咬下去。」

  「然後呢?」小蠻追問。

  「然後……」段和回憶那一幕還是心有餘悸,木訥訥的呆了幾秒,說:「躺在棺材裡的那東西就醒了,直挺挺的爬起來,我們開槍它都不怕……」

  小蠻擺擺手,「好了、好了,我怕。」段和果然住了口,兩人沉默一陣,小蠻納悶:「怎麼不說了?」

  「你不是害怕嗎?」

  「哇靠,我就隨便說說的,那你也當真,那玩意兒死了嗎?」

  「當然是死的,死了幾千年了。」段和摸把冷汗,心想,這人有夠不正常。

  「我是問它後來被你們處理掉了沒有。」

  「嗯,我哥的戰友揣著雷管和它抱在一起同歸於盡,我們才沒被它咬死。」段和說到這,氣得一捶大腿,「老於和虎頭抱著玉枕逃走也就罷了,居然還把墓室的石門放下來,我們三個就跟那怪物關在一起!你說我哥能不恨嗎?」

  小蠻撇嘴:「狗咬狗,一嘴毛。」段和抿上嘴巴,儼然是十分不滿。

  小蠻屁股坐麻了,稍稍換個姿勢,「我遇到一個穿藏藍色工作服的人……」

  「啊……」段和訝異地望過來,「虎頭,你遇到他了?」

  「嗯。」小蠻冷然道:「他半吊在我頭頂上,身上戳滿了箭頭,上半身和下半身都分離了。」段和倒抽一口冷氣,不再吭聲。

  小蠻摸著下巴繼續說:「原來他身上有玉枕啊,早知道應該搜搜的。」

  段和看著他,暗罵,拜託你像個正常人一樣害怕行不行?

  小蠻奄奄地摸摸餓扁了肚子,「我說,你餓不餓?」段和點頭。

  「我走不動路,要不然你去找找你那個叫虎頭的同伴?」

  段和瞪大無知的眼睛:「他不是死了嗎?」

  小蠻從褲兜里摸出一打火機,煞有其事的道:「我們乾等著會餓死的,你那個同伴都被肢解了,你也不用帶刀就可以撿回個手啊腳啊什麼的,足夠我們倆烤著吃了。」

  段和淚奔,心裡大喊,大哥快來救我!人家好怕!

  兩個人各自滿懷心事,惴惴不安地等待同伴的會合,小蠻說了一陣話後覺得更加累了,背後的牆冰冷堅硬,他近乎無賴地往段和身上倚過去,青白的嘴唇不住發顫:「給我靠一靠,等出去了爺給你小費。」

  段和哭笑不得,側過身子讓小蠻順在他的肩頭上,這才好整以暇地撩起對方的衣領看了一番傷勢,心下惶然,小蠻肩頭的槍眼還有往外滲血的趨勢!他摸摸小蠻的額頭,掌心觸及的皮膚cháo濕且冰冷,看樣子情況很不樂觀。

  小蠻喃喃說:「別怕,爺睡一覺,醒了再保護你。」

  段和拍拍他的臉,「夏威,你別睡!打起精神!」

  「我警告你,別趁我睡覺時非禮我……」

  「虧你想的出來,誰會非禮男人啊?」

  「怎麼不會?姓柏的那傢伙就趁小七睡覺的時候……」小蠻一頭栽進段和的懷裡,已然又昏迷了。

  柏為嶼:「哈啾!」

  段殺正專心致志地輕敲牆壁,傾聽微妙的聲音區別,被這一聲「哈啾」嚇了好大一跳,回頭惡狠狠地瞪柏為嶼一眼,「滾一邊去!」

  柏為嶼揉揉鼻子,嗤笑:「膽子這么小,哼。」

  兩個人繞了一大圈繞到牆的另一頭,可惜都沒有找到段和所說的那個發出藍色光線的地方,倒是找到了一條可以爬到更上一層的裂fèng。兩個人剪刀石頭布,柏為嶼不幸輸了,段殺踩著他的肩膀攀上裂fèng爬上去,差點沒把他的小肩膀給踩碎了。

  上面原本是個墓室,由於三番兩次的爆破波及此處,牆體倒塌了一面,碎磚下露出了棺槨的一角,段殺一見那棺槨便心驚肉跳,這個墓室的格局和擺設竟然和他們三天前剛下墓時闖進的墓室一樣,千萬別驚動那棺材裡的東西!

  在洞口蹲下同時放下繩子,段殺對柏為嶼道:「我們離地面不遠了,你先上來。」

  上還是不上?柏為嶼拉住繩子,躊躇著連連搖頭,「小蠻他們在這一層,我們還是得先找到他們,不然我們回到原來那地方再找?」

  段殺不耐煩道:「那地方有洞,早進水了!你不上來拉倒!」

  柏為嶼也沒好氣:「哇操,我說你是人嗎?那是你弟,你居然就這麼不管他了?」

  「誰不管他誰出去就挨雷劈,我懶得和你廢話!」段殺氣勢洶洶地站起來,欲收繩子。

  柏為嶼慘叫:「好,我上、我上,別把我一個人丟下啊……」

  灰頭土臉地爬上墓室,柏為嶼覺得真是累壞了,自打被這個段殺用水澆醒後精神就一直繃緊著,奔波了這麼久,兩腿使不上勁兒。段殺也累,自然是比他更累。見他懨懨的癱坐在地上,便抬腳踢踢他,「起來,走。」

  「讓我先坐坐……」柏為嶼喘口氣,「你總要讓我知道我們該怎麼走吧?」

  「跟我走就沒錯!」

  柏為嶼成心想拖延一下休息時間,「段大哥,段郎,我們一起計劃計劃,出了什麼狀況也好應對,你說是吧?」

  段殺虎著個臉,「我的計劃,最好是單獨行動。」轉身就走。

  柏為嶼無語,只好爬起來跟上去,心想,這瘟神真是軟硬不吃!

  段殺走在前面,出了墓室往右轉個彎,敲敲墓道一邊的牆壁,突然開口說:「段和說他們那條墓道是傾斜的,他們往上走,應該不會還在那一層打轉。我已經在這個墓穴里走了三天了。除了手電筒的燈光從來沒有看到任何光線,只有一個可能,墓穴里有隔層。」他從肩上卸下小蠻的背包,口氣是讚許的:「你朋友腦筋很好用,配炸藥的一流好手,是不是爆破連退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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