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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我和讀者》:22,21674500

  非常抱歉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但是翻開之前記錄的小本本,那上面赫然記錄了這個ID。

  我想這位讀者那時一定是做了什麼讓我十分感動的事,雖然循著ID現在只能看到她的讀者欄里收藏了這本書,評論欄里也只存下了最近的十條記錄,並沒能看到她幾個月前給我留了什麼樣的評價。

  非常抱歉,我晚了那麼久才找到你。但我知道,那時你一定非常喜歡我。我也愛你。

  第61章

  謝驍握了握她的手,她也一樣冰涼。他向林琅致意,“大哥。”

  林琅皺眉看他,語調十分平穩,“謝太尉請回吧,你和侯府這輩子無法和解,除非天仙下凡,河水倒流,瓊兒死而復生,否則侯府不允許你再進一步。”

  他聽著比林璋客氣許多,疏冷似面對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謝驍果然被他刺痛了,臉色愈加蒼白:“大哥……”

  “回去收拾收拾你這副樣子,”林璋對謝驍十分沒耐性,隨即下了逐客令,“沒事就不要出門了,免得連累別人。”

  他們面對而立。

  秋風颯颯,豎起耳朵那面牆後卻再不聞有人下梯之聲。

  就只幾句話的功夫,二哥叫他們過來的全部用意都已說盡。和她想像中一樣,充滿敵意和難堪。那些熟悉的人像水面上倒影,吹一口氣就扭曲了,她不知要先心痛哪一個,只能牢牢抓住謝驍的手。

  他看起來很不好,牙關緊咬,神色十分痛苦,卻一聲不吭。

  回去還是從小門走,那個褐衣老嫗見謝驍要邁出去了,忽然顫聲叫住他:“太尉,別再來了……我們小娘子一定不怪你了,她最心善了……”

  謝驍回身,見那老嫗眼中有淚花,有些意外。最終仍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回到車上,謝驍才恢復了些臉色。景語從袖中拿出手帕在他額上抹了一把虛汗:“謝驍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謝驍抓過她的手,輕輕按在自己心口上:“你說呢,當然是心裡不舒服了。別擔心我,只是很遺憾,二哥他們……沒有認出你。”

  她的眼睛又酸了,忙低頭掩飾,把耳朵貼在他胸口:“沒關係,我有你了。”

  一開始,她附耳過去沒聽到謝驍的心跳聲,慌了一慌,繼而就聽到了。隔著衣裳,他的心跳怦怦跳動在耳邊,那麼近的距離,她就仿佛伏在他心上。

  “謝驍,”她伸手抱住他,緊緊的,聲音有一點啞,“餘下的時間,多陪陪我吧……”

  謝驍撫著她秀髮的那隻手頓了頓:“餘生都陪著你。”

  ……

  回了太尉府,謝驍已看不出什麼異樣。只是午間用飯時沒什麼胃口,吃得很少,景語勸一句他才吃一口,食不知味,氣得她要把廚子叫來。

  午歇時兩人歪在裡間的木榻上,景語腿上放了一個軟墊,謝驍就枕著她,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紗窗低低支起,窗外是澄亮晴空,有風從窗底下鑽進來,又軟和又清爽,他很快就昏昏欲睡了。

  “……叫人把你的東西搬過來吧。”她來到太尉府時太過匆忙慌亂,後又出門遠遊,不只謝驍在院裡偷偷放了幾件衣物,便是她自己的物品都沒好好歸置過。此前誰顧得上這些事,往後卻是要收拾妥當。

  “嗯。”

  “說起來,我們倒錯過了秦老太太的八十大壽,要挑幾件壽禮補上如何?”秦府老夫人壽誕在十月十七,那時他們還在回來的山路上。沒有去也好,那時去也叫眾人尷尬。

  “嗯。”

  “……一會兒牙婆帶人來,要不要我給你留幾個顏色好的?”她見謝驍似醒非醒,一直用鼻音哼哼,便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哪知躺著的人立刻發出輕笑聲:“我夫人已是絕色傾城,不稀罕別人。”

  他閉著眼睛沒有睜開看她,她卻被拆穿了似的臉上悄悄紅了。她也不接話,就這樣生硬地換了個話頭,“你看玉萱那性子,適合什麼樣人家……”

  謝驍就又不說話了,只靜靜枕在她腿上聽她絮絮叨叨,慢慢睡去。

  她喚了幾聲,見他真睡著了,忽然覺得十分新奇。仔細回想,從前那一千多個日夜,早間她醒來時他一定醒著,晚上熄燈她睡意朦朧時往往他還很有精力,她竟從沒見過謝驍睡覺的模樣。

  他睡著的樣子很安靜,兩手輕搭著腹部,沒有一點呼聲,只有胸膛微微起伏。他看起來乖順又有一點陌生,她低頭有些看迷了。謝驍的膚色並不十分白膩,反而淡淡麥色很襯他英挺的五官,他的眼廓很深,眉形也很漂亮,閉著眼也能任人想像出他雙目璨然有神的模樣。他不知夢到了什麼,眉峰微蹙,唇角卻一時翹起一時緊繃,睡著的人竟也有這麼多表情,又矛盾又有趣。

  她托著他腦袋,輕輕抽回了腿,沒有驚動他。怎麼覺得他瘦了些?

  謝驍的夢裡,鼓樂喧天。

  他正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迎親的空花轎,一行人往侯府去。

  才剛及冠的年輕人還沒有那麼從容淡定,眉梢眼角都是喜悅。他很快來到永平侯府上,入內拜見侯爺侯夫人,不,應該是岳父岳母大人,大哥二哥他們也在一旁。今天是個好日子,所有人都給了他好臉色,連大哥林琅都和顏悅色地囑託他,要照顧好這個小妹妹。

  他團團作揖,一一應了。

  然後就迫不及待地帶著花轎去了後院,他過了二門,穿了垂花門,來到一處小院,在院門口被攔下了。又是催妝詩又是紅封,過了許久,才見到不知何時進院的二哥把他的新娘抱了出來。千盼萬盼,他卻忽然呆愣在那,手足無措。

  她太美了,大紅的嫁衣熱烈得仿佛一團火,她在火中俯瞰,在火中重生。她一隻手執扇,那扇面卻別出心裁,只是冰天雪地里一小枝紅梅。那樣紅的顏色里,冰雪皚皚,頓時叫人心也涼了魂也跟著去了。她以扇遮面露出一雙妙目,大概是哭過了,眼周有一圈淡淡粉色,又嬌又媚。那一兩點紅梅綴在眼下,仿佛一滴淚,又來回在他腦中盛放,成了拓印在他心頭的硃砂痣。

  回過神來,他們已經走在回程的路上,花轎平平穩穩跟在後面。

  前路漫漫,他騎在馬上走著走著,忽然打了個冷顫,不顧眾人驚呼打馬回身掀起轎簾,空的!花轎里沒有人,只有一把扇子留在坐墊上!

  “幼娘!”他驚駭地叫了一聲醒來,隨即感到肩頭上窩著一個人,還聽到了淺淺的呼吸聲。他心有餘悸地大口喘了幾息,目光漸漸軟了下來。

  謝驍睡不著了,伸手把她攬在懷裡,沒有驚動她。

  她睡覺的樣子他看過千百遍,此刻只覺得心存感激。

  ……

  遠行的疲憊,車馬勞頓,真不是說笑的。景語這一舒適的午覺直睡到暮色西沉,醒來才驚呼“糟了!”

  謝驍已經起身坐到對面榻上去,此前怕她睡涼了還給她蓋了一條薄毯。此刻她就擁著薄絨毯子,向他嗔怪:“怎麼也不叫我,又叫人家牙婆白等一下午,第二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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