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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發內侍下去,沒有了平安,就連布菜這樣的尋常小事也變得無法忍耐。明真只夾了幾筷子面前的小菜,嚼了幾口卻只嘗出了苦味,索性連筷子也不願拿起。晚膳的氣氛頓時沈悶起來。

  耳邊突然傳來椅凳的聲響,瞥眼去看時,一隻手已伸到自己的面前,碗裡多了幾塊自己愛吃的冬菇。

  “還在想剛剛那個內侍的事?”

  “…心裡難受,”明真在這個異國太子的面前已無法築起防備,看著圖凌關切擔憂的面容便情不自禁的想要將胸中積鬱一吐而快:“想起景蘭的慘死便恨不得將兇手碎屍萬段,當日看著她躺在那裡再也醒不過來時,我甚至抑制不住殺人的衝動,哪怕手及之處任何一個。可是我是皇帝。”

  皇帝是天之子,被賦予生殺予奪的無上權力,所以皇帝沒有任性的權利。父親曾經的話猶在耳邊,咒符一樣將他緊緊捆住。

  “平安陪我長大,比父皇與我在一起的時間還要長,要我將他伏法,我…如何下得了手。我不信,他說的我不信,他不是這樣心狠手辣之人,若他要尋仇為何不直接朝你下手卻要輾轉嫁禍?圖凌,你說…”

  圖凌順勢握住了緊緊抓著自己的手,安撫的拍了拍,說道:“他在宮中無法外出,他想直接下手沒有機會,更何況就他那些下毒的伎倆我又怎會著道?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怎樣才是對我最大的打擊。因為他知道,對於我而言,被你懷疑承受你的不信任才是最大的痛苦。”

  這近似告白的話,像燒紅的鐵棍一樣直戳在明真的心口,又燙又痛,震驚著瞪圓了眼睛,“他、他如何知道……”

  “當時你聽信了他的話認為我是殺害那個女人的兇手時,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麽?”

  “…恨不得殺了你。”

  “知道是你那個內侍呢?動了殺意沒?”

  “…並沒有。”

  明真怔忡著答完,圖凌的嘴角卻勾起些許弧度,說道:“你連個內侍都能容下,卻不能容下我。你能為他所做一切思考再三,卻不信任何人為我的辯解。你待我從來都是不同的,那個叫平安的內侍看在眼裡,你卻從來不知。”

  圖凌的笑帶著無奈的苦澀,刺痛了明真的眼。

  “對不起,我當初不該疑你。”

  俺是花花,因為小白被鮮受攻下,所以俺替她發文\(^o^)/~當歸之日且當歸(美強生子)33

  又過了十數日,圖凌的傷口已開始結痂,痂內新長的肉萬蟻鑽心一般,又癢又疼。

  “別動了,消停一會兒行不行?”

  明真沒好氣的握住那隻再次意欲抓上傷痂的手,這人孩子氣的舉動讓他很是無奈。偏生被禁錮得動彈不得,腰上橫過一隻胳膊,腿也被夾在那人兩腿中間,不然真恨不得獨自一人睡在別宮,也不願與他同床共枕。

  “癢。”

  “在長肉自然是癢,忍忍就過去了。”

  “已經很多日了……”

  “那麽深的傷口自然不是一日兩日便能好的,這麽大的人了,這點事也忍耐不住?好了,快睡,這都幾更天了。”

  “癢得睡不著,不然小真給我撓撓?”

  褐色的眸子在黑夜裡放著卓然光彩,吸引得讓人無法逃離這樣的注視。心裡默嘆了口氣,半強迫著落在圖凌的肩頭。只是這樣隔著褻衣的撓癢並不能讓人滿足,強硬地將明真的手貼上自己的胸口:“快撓撓。”

  “……”

  指尖碰上皮肉的剎那就如同被雷電劈中一般,電流顫抖著襲上腦門,三分羞七分惱。狠下勁兒掐住近在咫尺的辱粒,兩指夾擊之下狠狠一扭,“嘶”的一聲只聽倒吸的一口涼氣,圖凌瞬間白了臉。

  “你!”

  “哼!朕不發威,當朕好欺的麽!”

  即使躺在床上,明真依舊脖頸挺直,下巴高高揚起,下睨的眼角帶著俯視天下的傲氣威嚴。圖凌微微一怔,繼而猛地將他攬進懷裡,低頭在唇上落下一吻。吻帶著微微的清淡,沒有躁進,只是唇唇相貼,默默相視。

  視線焦灼在一起,似乎誰也不願分開,直到時間久到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慌亂撇開,直挺挺地陳屍一般各躺在床榻兩側。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過來半晌,小心翼翼的呼吸聲才綿長鋪開,起伏交錯,竟有了十三少年時情竇初開時的羞澀。

  內側平放著的各自手臂慢慢移挪,直到碰觸到一起,自然緊握。明真咳嗽了一聲,翻了身,另一隻手輕輕落在肩頭,在傷痂旁輕輕撓揉。過了一會兒,撓揉的動作漸漸地開始遲緩,睡意漸漸侵襲,直到那隻手停頓在圖凌的胸口肩頭。

  這一夜,明真睡得很安穩,甚至夢到了父皇抱著兒時的自己滿園子亂跑。可是他卻不知道,那一夜,有人將吻落滿了他的全身,吻裡帶著不容質疑的堅決與溫柔。

  第二日的早朝被迫取消,朝臣看著明帝匆匆離開,卻不知他們新立的太子突然染上天花。

  百姓甚至大多數朝臣都相信天花這樣可怕的病症是上天降下的懲罰,天花引起的瘟疫足夠滅絕整個國家,而得了天花的人就該就地掩埋,以絕後患。

  當內侍在正上早朝的明真耳邊輕聲稟告時,無疑又給好不容易恢復了些生氣的明真沈重一擊。

  俺是花花,因為小白又被鮮受攻下,所以繼續由俺代發,T T歸之日且當歸(美強生子)34

  第三十四章

  貓兒一樣的孱弱,好像只要動一動手指頭就能掐斷那細小的脖頸。

  明真只能在遠遠的地方看上一眼,這個本該尊享一生卻打自降世起就活在生死邊緣的孩子。孩子的哭聲撕心裂肺,不知道是不是血脈的力量真的這樣相貫相通,聽在明真的耳里猶如被刀刃一點點割著心窩,痛不欲生。孩子本就不堪一擊的弱小生命如今更布上了死亡的陰影,那肖似景蘭的眉眼揪得明真湧起如cháo的愧疚。

  只恨沒有分出多一點的時間抱一抱這個延續自己血脈的孩子。

  “朕要進去,閃開!”

  內侍、宮人跪伏一地,畏懼得戰慄著身體卻依舊不讓皇帝向前跨上一步。明真毫不留情的抬腳踢開離得最近的幾個,守在不遠處的暗衛竟也現了身,將明真圍在中間。

  “陛下!陛下絕不可靠近啊!”

  “陛下萬金之軀,容不得半點閃失啊!”

  “陛下!”

  一聲一聲的苦諫哀求壓過來,伴著殿內越來越微弱的哭聲,讓明真的躁怒一觸即發。

  “小真。”

  不知何時,一雙手覆上了握緊的拳頭,輕易地平息了即將噴涌而出的怒火:“我陪你進去。”

  “是天花,你會被……”

  手心被捏了捏,明真止了話。終於,在穿戴上特殊的衣物和太醫的千叮萬囑後,明真進了內殿,將孩子抱在了懷裡。身側,是紅髮男子的默默注視。

  孩子終究沒有熬到滿月,在發現天花的當晚薨逝。明帝親賜諡號“明慧太子”,葬於祖陵。

  是夜,內宮領侍平安於獄中自殺。

  次日,八百里加急從北關急送明都,突蒙國內驚變。失蹤多月的皇三子蒙查突然出現,即國主位,正率舉國二十萬兵力南下,揚言要為在明都暴亡的五弟殺入明氏,屠城滅國。而西南蠻民也應聲而起,與南駐守軍發生激戰。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一件緊接著一件,朝堂上鴉雀無聲,朝臣皆垂首默視朝靴,其中有憂國憂民者,亦有冷眼旁觀者。這登基以來最大的危機就這樣擺在了明真的面前,而離他喪妻不過一月,離喪子僅僅三日。

  “目前態勢就如方才所言,眾位愛卿,對於突蒙蠻民之事有何想法,但說無妨。”

  靜了一會兒,亦政首先出列啟奏:“陛下,臣常年與蠻民交戰,深知蠻民兇殘善戰,此事刻不容緩。臣願領兵前往。”

  “你想要多少人?”

  “西營是臣親手調教出來的,臣願領西營人馬出戰。”

  “西營於四營中人數最多戰力最強,而其餘三營不過十餘萬,既要戍衛明都又要北上迎敵,何如?”

  明真的質問讓亦政的臉上青白不定,而此時又有人建議聯兵圖氏,共御突蒙。

  “陛下,如今實掌大權的涼太子正在我朝,況且我三國緊鄰相依,唇亡齒寒,不如……”

  “不可!”

  打斷上奏的是禮部侍郎童朗,俊俏的臉繃得緊緊,出班朝著明真一躬身,道:“陛下,聯涼之事無疑與虎謀皮,切不可為之!”

  =================================================================小白果然受啊~~

  更新她的欄子比更新我的慢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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