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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郭看其他領導。

  其他領導表示情緒穩定。

  三位領導和小郭一起圍坐在大餐桌前,——林放蹲在椅子上,——各懷心事,對於林放的說辭都不表態。

  小郭覺得,此時此刻,說這幾位各有打算可能更加準確。

  現在已經過了午夜了,嚴格說隔離已經結束了,這種關鍵時刻,顧不上巨大的階級差別了,“各位,明天隔離期就結束了!我們現在怎麼辦?就這樣一直坐在這裡等天亮?”

  胡述用一種詭異地眼光看著他。

  小郭不服輸的回瞪。別看你官比我大得多,可我不怵。——只要明天能順利離開黨校,我跟這幾位大人物就一點關係都沒有了,我還怕個毛球啊!撓頭,好吧,至少和其中四分之三應該毛關係也沒有了!

  胡述扭頭把腦袋扎進計裘懷裡,“球球,他們都欺負我。”連小郭都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計裘略感彆扭,這兩天胡述突然間變得非常黏人,搞的計裘很有點不適應。但是轉念一想也有情可原,被林放提及前事刺激到的,被關的太久鬱悶到的,被這幾天不斷傳進來的消息打擊到的。

  摸摸胡述的腦袋算是安慰,對著還在瞪胡述後腦勺的小郭語重心長地教育:“小郭同志,明天會怎麼樣,不取決於咱們這幾個被隔離的!而是取決於你的主子李暮。”靠,李暮不回來,或者說不想個辦法回到414,就算明天隔離結束,被隔離的人放出去也只能愛莫能助。

  小郭選手無法反駁。就他那個理論水平、論理水準,這屋裡任何一個人都能甩他一個光年有餘。

  但是他執著:“我就是在擔心局座他要怎麼進來!”雖然在黨校待了二十一天了,但是郭同志對黨校的唯一印象就是這間414以及該校嚴密的隔離措施和到位的人員封鎖。——這裡到底是培養黨員的還是培養特工的?

  胡述歪在計裘身上,事不關己一樣:“隔離第一天你就應該想到這個問題了吧?”現在才擔心,小郭同志屬恐龍?

  “我以為局座有辦法。”小郭對自家局座的信任是盲目加無條件的。

  林放在一邊數星星:“那你就繼續以為唄。”

  胡述、計裘連謝澤國都一臉贊同。

  小郭覺得局座大人是不是看走眼了,這幾個人壓根兒是管殺不管埋的主兒。

  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林放身上:“林放,你真的不管局座?!”

  林放很大度,對小郭的大不敬不當一回事,“管。”

  小郭精神一振,聆聽上訓。

  “明天隔離結束他要是還進不來,我就宣布計裘其實是一個整容醫師,師從韓國棒子。由於李暮得了水痘面目全非接近毀容,計裘同志義務給他整了個容。”這得多想不開啊,把李暮給給整成小郭這樣。“怎麼樣?”最後一句林放是在徵求整容醫師的意見。

  計裘是真善良,回以林放一個友善的白眼,“你要是覺得能行,你說我是解剖醫師我都認了。”

  “哈哈!”胡述得意的笑。以為我們家球球好欺負?

  林放無趣,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謝澤國,“小謝,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說辭了,要不你再潤色一下?”李暮得水痘這種理由也沒幾個人真心相信吧,理由這種東西,在官場上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別人相信,而是為了讓雙方都有個台階下得去!不涉及原則問題,沒有誰願意去弄個水落石出,就算是涉及原則問題,也沒有幾個願意去撞個頭破血流。

  謝澤國認真思考了一下林放的建議,給出自己的想法:“不用麻煩去整容,我可以打到他真的毀容。”

  剛爬回椅子上的小郭同志抖三抖差點又掉下去。——下定決心,一定要幫局座回歸414,不只為了局座,更是為了自己,只要能離開黨校,遠離這群領導,他小郭還是一個社會主義大好青年。

  “我現在就從廁所窗戶爬出去,到我們營長那兒去。讓營長幫忙,把局座弄進來,再從原路爬進來,你們看行不行?。”

  所有人對小郭刮目相看。

  林放夸小郭:“你的這個辦法很好,瞬間讓我對本校保衛科同志的智商生出了無限敬意。”竟然比小郭的還要低?

  小郭同志反應好一會兒還是沒琢磨透林副市長這句話到底是不是誇他!

  還是計裘的話給他解了惑:“林放,根源不在保衛科,”雖然自隔離起,校保衛科就一天三班導著在樓下敬業地來回巡邏,“歸根結底是校領導是怎麼想的。”

  林放沉吟:“曹院長他們的智商……”

  計裘推推胡述的大腦袋,太重了,直言:“應該不會比小郭低。”

  小郭同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榮幸領導們竟然拿他跟院長級的人物做比較。

  胡述坐直身體,“老邢的包里有一個紅外線望遠鏡,我敢保證現在樓下肯定不光保衛科的人盯著咱們。”由於隔離的日子實在無聊,414屋裡大到空調、小到牙刷所有東西都被大家擺弄了遍,首當其衝的就是無主物:邢東程帶的那些科研工具。——由於小郭的敬業,當然更可能是實在太少,除了衣服沒別的,李暮的東西倖免於難。

  謝澤國一言不發回屋,拿出望遠鏡,也不避諱,拉開窗簾,直接往下看。

  “人不少。”

  胡述詢問:“不少是多少?”

  謝澤國放下望遠鏡:“不少的意思就是比送咱們關進來時還要多。”

  林放提問:“老邢和章正則在嗎?”

  “沒看見。”

  計裘皺眉,林放開始傻笑。

  胡述拍拍計裘的肩膀,“沒事,反正是已經決定了。”

  計裘有點擔心,但還是點點頭。

  林放很感興趣:“你決定好什麼事了?”

  胡述懶得說:“反正不關你事。”

  計裘有點糾結:“對你們是好事。”

  林放不贊同的搖頭:“球球,不是‘你們’,是‘我們’。”

  計裘無奈的再次點頭。

  謝澤國用眼神詢問…

  他的拳頭也是胡述有解決欲望的因素之一,“要是今天晚上李暮回來,你們就知道是什麼事了。”

  小郭在這屋裡第N雲山霧繞了半天,插句嘴:“局座能回來?”

  林放單手撐頭:“應該能吧。”

  小郭看手錶。午夜一點四十。

  大家再次沉靜。最近這五個人除了吃飯睡覺就是集體發呆,這三天裡該情況愈演愈烈。

  發呆了二十分鐘,小郭又開始坐不住了。

  今天夜裡大家都不去睡,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小郭肯定,領導們和自己不是一個原因。

  “林副市長,要不咱們再給局座打個電話,問問……”

  咚咚!咚!

  很清晰的敲門聲響起。

  小郭同志覺得這會兒要不是屋裡燈火通明還有好幾個印堂發亮的人和自己坐在一起,他非得嚇死過去不可。

  咚咚!咚!

  敲門聲繼續有節奏地在午夜的414外響起。

  林放理所當然地吩咐:“郭,去開門。”

  小郭訝異,這次腦袋反應算快的,“我可以見人?”

  林放比他還訝異:“難道這段時間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來的時候多正氣的一個小伙兒啊,怎麼隔離了二十一天就見不得人了呢。

  小郭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林副市長,我沒和你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雖然和林放同居一室二十多天,但他就是一英雄的身子丫鬟的命。

  起立,大踏步去開門。既然領導們都不怕穿幫,他怕個屁。

  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很斯文的中年人。後面跟著兩個穿一身白的人,大半夜在整幢除了414無人居住的樓里顯得慘白慘白的。由於逆光,看不清這兩位白無常的臉。

  小郭不吱聲,看著外面的人。——我是外人,黨校的路人甲,主動權不在我這疙瘩==。

  對方看著小郭臉的時間沒超過一秒,“李暮,隔離時間到了,讓兩位醫生給你檢查一下,沒有其他問題的話,你們的隔離就結束了。”

  “啊,啊,好,好的。”由於門外的這位太過淡定,小郭都不好意思問您是哪位了。“你們請進。”側身,把仨人往裡讓,剛讓到一半,小郭的聲音陡然提高,“局座!”一把抱住第二個進屋的人,成功地把第三位給堵在了門外。

  第三位在門外呼喚:“主公,主公!”

  小郭在門裡抱著李暮不撒手:“局座!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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