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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述想把手裡的麼雞塞林放嘴裡去。

  吸氣,呼氣,我端正心態,我擺正姿態,“我們專心打麻將吧。”這麼長時間一局都沒打完。

  林放無所謂。

  小郭有算所謂也得無所謂。——跟了李暮多年,什麼場合輪得到他開口,什麼場合應該閉嘴小郭同志還是知道的。

  謝澤國突然出聲,“胡述,隱忍這一點,你比林放做的好。”

  = =“小謝,你這是誇我嗎!”

  謝澤國慎重思考後,“應該是。”

  推到麻將牌。廳級市長做到他這個份兒上,的確是夠隱忍的。

  林放讚許地拍拍謝澤國,“胡兄,你炸胡?”

  胡述站起來,“球球好像拉完了,(林放:這話有歧義),我去看看你都要了點什麼東西。”不但轉移話題,連自己都轉移了,跑到窗前,無視地上的七八個筐,問,“球球,你手裡拿著什麼?”

  計裘手裡是一個白皮信封,一般大家用來送白事禮的那種。

  反正也沒寫是誰收,計裘光明正大地把信拿出來觀看,看一行喘一行,比剛才幹體力活踹的還要重。實在是喘不過來了,怒喝,“林放!你要五十條一次性內褲幹什麼!”

  所有人都詭異地看林放。

  林同學大義凜然,“當然是穿!”難道還能拿來吃!

  胡述不解:“你要那麼多幹什麼?”林同學不會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林放委屈:“我要的是我們五人份十天的量。”其實我要少了,老邢的簡訊通知說至少要隔離二十一天!

  謝澤國對此有異議:“讓他們去我屋拿我的換洗衣服。”他穿不慣紙的。起身,也過去看清單。

  林放嘟囔,“同志,請自力更生。早上你們連飯都不吃都進屋了,我當然是按照自己的愛好要東西囉。”

  “那請問,”胡述指著林放親筆遞出去的清單,“鍋、碗、筷、碟,油、鹽、醬、醋以及電飯鍋、電炒勺、電磁爐是要滿足你哪一樣愛好?”當廚子的愛好?

  林放捍衛自己的愛好,“當然是吃!”

  胡述敬佩,“吃鍋碗瓢盆?”牙口真好。

  林放跳起來,“當然是美食!美食!沒看我還要了瓜果蔬菜生鮮海味了嘛!”好容易逮著機會不用吃食堂了,誰也不能阻擋他胡吃海塞地決心!

  胡述還沒看筐里的東西,但是,“我聞到了”!七八個籮筐里,有一筐發著腥味,一筐發著膻味,還有一筐是土腥味!——這蔬菜太新鮮了!“林放,跟你打聽個事兒,你覺得屋裡這五個人,誰會做飯?”

  啊?林放一下子被噎住。

  五個人面面相覷。

  視線最後都集中到倒了血霉的小郭同志身上。

  小郭同志要被幾位領導灼熱而期盼的眼神點著了——林放的火力最熱烈!——有沒有人記得他其實是個病號啊!結結巴巴地回答:“我能把它們弄熟了。”至於怎麼弄,弄完了能不能吃,小郭同志自己也不知道!

  林放像看救命稻糙似的看謝澤國。——聽說你野外生存能力很強。

  謝同學很平靜:“我可以生吃!”

  ……

  知道了,在此人眼中,生存永遠是第一位的。

  林放悲苦,“把吃的退回去,我們吃盒飯!”

  別人沒意見,計裘不答應,“我們是在隔離,進了這屋的東西再退回去,誰還敢吃?!”裝病是我們自己的事兒,別人不知道啊大哥!

  小郭小心翼翼向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官爺們提議,“可以燒烤。”他主要是見不得浪費,次要林放和局座關係好像非淺,他得解圍。

  林放勉強接受這個提議,“燒烤吃多了不利於健康啊。”好在我就要了兩天的食物。

  計裘拿著清單核對筐里的東西。

  一一對完後,下一張紙引起了計同學的注意,胡述一起看。

  看完,對望一眼後,計裘把紙塞進謝澤國手裡,招呼小郭,“李暮,該量體溫了。”

  小郭一愣,“還沒吃中飯。”其實早飯也沒吃。

  胡述過來一把挾持住小郭,“來,我扶你回屋。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

  小郭軍旅出身的人,愣是讓兩個文弱官員給綁架進屋了。

  謝澤國也沒耽誤時間,一目十行看完第二張紙,揉成紙團,扔給林放。林放反she地伸手接過,謝澤國宣布:“我是不會出錢的。”回屋,邢東程的屋。

  林放莫名其妙。

  掰開紙團。

  第一頁,自己那行雲流水的字體躍然紙上。我的字真是越來越好看了,看來上黨校也不是沒有好處,作業一多手寫一多,被鍵盤廢掉的字又練回來了。——老師們是不是這樣認為可以忽略不計。

  第二頁,是列印的,一整張整整齊齊的表格,內容詳實目數清楚,以至於林放同志看了第一行就覺得頭暈目眩,跳過中間直接看末尾合計:人民幣伍仟零貳拾叄元柒角整!這到底是誰打劫誰啊?

  “你們不能這樣啊~~~?”林同學悲鳴。聲音之悽厲這會而門外要是有個人聽見得以為是李暮同學已經病的快要死了。“計裘,至少你砸碎的東西得你出啊。”前言收回,砸到人不是不可以,不用賠就可以!

  已經遁進臥室的同學們沒人理他。

  他們不理有人理,林放的電話鈴響了。接起來,也不跟那邊的人客氣,“你欠我伍仟零貳拾叄元柒角錢。”

  電話那頭連個喯兒都沒打,“行!有什麼問題嗎?”

  林放起死回生了,“那我就沒有了。不過你有。”

  “我這裡是有點問題,不過不太大,需要一點時間。”

  “不是你這裡,是我這裡!”

  “什麼問題。”

  ——很好,我們的溝通很好,就算有人旁聽、監聽、竊聽都沒有問題。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的!”

  “李暮同學得了水痘。醫生說我們最少要被隔離三周。”知道一下自己得的是什麼病,另外你有足夠的時間治病。

  “壞的。”

  “曹院長把路封死了,你看你回來的時候是爬個水管咱們來個樓台相會呢,還是到他老人家面前去負荊請罪呢!”

  “……,我決定將功折罪!”

  第16章 遊學

  李暮合上電話,一抬頭,看見徐子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問:“怎麼了?”

  徐秘書沉默地搖頭。局座,如果您能用剛才講電話時的柔和表情像春風一般溫暖地對待同志們,不要說是成市長,——那胖子得感動哭了,——就算是老書記,這會兒也肯定死撐著出院站在您身後給您當背景!

  李暮也不追問,逕自翻轉手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相對於屋裡幾位的焦急,特地從北京風塵僕僕趕回來的李局長倒是最鎮定的那個。

  最不鎮定的人開口。三楊鄉黨委書記老楊同志很著急,今天早上看見李暮時雖然差點認不出來,但他還是跟看見救星了一樣,欣喜若狂,一門心思等著李暮同志平定天下,自己繼續安心安穩的當他的鄉黨委書記。可是等了一上午,李局長除了霸占自己的書記辦公室招待幾個局長、用他的座機打了幾通電話,就愣沒出去過一步。不要說到出事的三楊鄉老墳山去看看了,就連到隔壁的鄉醫院去看看病人都沒有,不看老楊頭也就算了,連老書記他也不看。大多數時候在看徐秘書準備的資料,還不時把資料傳給水利局、農林局、環境局的幾位局長一起傳看,互相討論。那幾位也坐的住,楊書記覺得那是因為鄉里的這次事情和這幾位關係都不大,人家當然不會太急,對李暮把這老幾位找來的用意是一頭霧水。

  “李局長,”老楊書記實在有點等不及了,“佟主任他們已經在山上兩天了,幾個村的壯勞力輪班在上面守著,墳山下面聚集的鄉民也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事情越鬧越大了。”

  李暮不置可否。

  水利局長不以為然:“肖副市長不是說‘相關部門正在積極與鄉民協商處理,受害者家屬情緒穩定’嗎?”

  “艹!”農林局長不屑:“老肖就會和稀泥!現在還不到開新聞發布會的時候!他當這兩句話是萬金油?”

  環境局長搖頭:“齊局,你別小看老肖,他能在事發後兩個小時裡調集這麼多人到這裡,各個路口、村口、重點單位都派了人!墳山那頭村民圍著姓佟的,他的人圍著村民!”

  “出工不出力!”農林局齊局長幸災樂禍,“他帶了那麼多人來愣是沒上山,這老小子壓根就沒想把姓佟的孫子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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