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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忍無可忍了。羞憤的怒火把她的脖子都燒成了紅色。

  “你混帳!!”她在他胸口打了幾下,眼淚奪眶而出,“你太噁心了!”

  他像是被人揍了一拳,完全懵了。

  “不要臉!你這是在報復!”她推開他,但還是不斷在他胸前亂打,“太過分了!你這個睚眥必報的人!”

  “我沒有。”

  “你就是在報復!因為我讓你當眾難堪,所以要讓我受到這種羞辱,真低級!”

  夏承司目瞪口呆地聽完她說的話,受傷的情緒還沒來得及傳達到眼中,臉色就已變得慘白:“和我上床,就讓你這麼難受?”

  “昨晚連醉成那樣我都說了不要,你認為現在我會高興?”大顆眼淚順著下巴落下來,她把頭埋在被子裡,模糊不清地哭了起來,“我簡直恨不得立刻去死!”

  “我……”他用手心按了一下額頭,“是我理解錯了?你不喜歡我?”

  “不喜歡。”和他對話的時間越長,前夜發生的事就越發無法從她腦中散去,她使勁搖頭,“不喜歡,不喜歡!和其他女人搞不清楚就做這種事的人,這輩子也不會喜歡!”

  他怔怔地看著她,很久都說不出話,最後張了張口,像是一個窮途末路的人正在尋找最後的生機:“好,好。就算我誤會了你說的話,但發生在實際行動上的事,不可能有假。”

  “什麼事?我又做了什麼事讓你誤會了?”

  “你昨天晚上的三次。不,第一次我沒進去就不算了,後面兩次都是我在裡面的時候……你是第一次,應該是只有疼的,可是你昨天晚上一直叫著我的名字,而且太熱情了。所以如果真的很反感我,怎麼也不可能……”

  話還沒說完,臉上已經挨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齷齪!!”

  她抱著被子逃下床,拽著自己丟了滿地的衣服,一路飛奔到浴室里。聽見夏承司下床的聲音,她轉過頭對他說:“你別來,我不想看到你。”他只能硬生生地坐回床上。

  國外的學校里都有上過性知識普及課,她對這方面的信息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但她一直認定自己太注重精神生活,所以有一定的性冷淡。每當有女生躲在一起討論自己最棒的經驗時,她既不害羞,也沒表現出太大的興趣。可是,當這件事真正發生以後,卻發現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洗澡的時候,她意識到有溫熱的液體從腿間流出。原本以為是月事來了,她低頭一看,發現那並不屬於自己,整個臉色都變了。而且,身上總沾著他的味道,好像怎麼洗都洗不乾淨。夏承司是人渣已毋庸置疑。但這一刻她更討厭的是自己。因為她在浴室里待了四十多分鐘,頭一直很疼,但沒有一秒鐘腦中不會浮現他在床上的樣子。會想到他的眼睛和身體,會想起他的聲音,會想到他讓自己弓起背的吻。而且就像得了病一樣,心跳一直很亂。好像這件事就會占據自己全部生活了。這樣不自愛的自己,真的很討厭。

  待她穿好衣服走出浴室,夏承司已經衣冠楚楚地站在窗前,正在與別人通話,談工作上的事。聽見她的腳步聲,他連再見都沒說,就直接掛斷了對方的電話,回過頭來:“你肚子餓了麼?我去幫你做早餐?”

  “不,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

  “不。”

  “我送你回去吧?我開車,會比較快。”

  夏承司說話,是出了名的習慣用命令口吻。這大概是他用疑問句最多的一天。看見他有些卑微的樣子,她竟有些於心不忍,皺了皺眉說:“不准送我到家門口,在附近停。”

  “好,我馬上去開車。你收拾好了就下來,我在車裡等你。”

  不知是不是因為宿醉的緣故,好像這一天的所有東西看上去都與以往不同。看見他高高的身材消失在門外,她只覺得即便穿著衣服,自己也覺得像是被扒光了一樣。其實這一刻她真的挺餓的,渾身都不舒服。而且,剛才洗澡的時候,她也想起了回來路上,自己與他的一段完整對話:

  “夏承司,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麼……在倫敦,當時你還在打工。”

  “記得。怎麼?”

  “如果那時候你追我就好了。”

  “……”

  “怎麼了?不高興麼。我只是在想,那時候如果你追我,可能之後我就不用知道那麼難過的事了……”

  “如果那時候我追你,你會答應麼?”

  “可能還是會和上次一樣,當眾拒絕你,一點也不給你台階下吧。但像你這樣的人,稍微堅持一下,我說不定就動搖了……這樣一來,我的第一個男朋友就會是你,你現在也不會有女朋友……”

  關上夏承司家門的那一瞬,她想,如果沒有韓悅悅,自己大概會更希望賴在床上,讓他這個頤指氣使的大男人去下廚,端早餐到床邊乖乖伺候她。然後,靠在他懷裡稍微休息一下。或者一個早上,一整天。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總算沒有寫超出字數太多的內牛滿面分割線—————————

  溫馨提示,下一章有牛逼劇情(這是神馬劇情= =|||……作者你不要老用一些奇怪的形容詞好嗎

  ☆、第十二樂章I

  我們在一生中,花了很多的時間去追尋生命的意義。

  *********

  穿過邊緣的老城區,夏承司把裴詩送到家附近時已快到中午十二點。這裡的冬季因為少了鮮活的顏色,看上去破舊而毫無生氣。而當春季降臨,陽光吹散了霧氣,天空一片湛藍,把小花店裡的紅玫瑰、街邊的白紫丁香照得一片濃艷。明媚的世界頓時照亮了裴詩的視野,這令她的情緒也變得平靜了許多。全程近一個小時的駕駛,她坐在副駕上,頭一直擰向窗外,沒與夏承司說一句話。他知道她心情低落,也沒有試圖展開話題,只是在紅綠燈停下來的時候,回頭充滿歉意地看著她:“對不起。”

  一時間心情矛盾極了。任誰看見鼎鼎有名的夏承司如此對自己說話,恐怕都會立刻原諒他。但事實是,她的心是感性的,頭腦卻十分清醒。不少和他同類型的男人——哪怕沒有他這麼優秀,也是在做著同樣的事——他們有一個足夠漂亮溫柔的女朋友,卻總是在外面向其他女人告白,和她們睡覺。一想到這裡,憤怒的感覺就遠遠超出了對他的心動。她不願意為了他打破自己的原則。她佯裝沒有聽見他的話,直接掏出手機玩。可是,手機屏幕上卻出現了18個未接電話和9條簡訊。全部都是來自裴曲和森川光的。慘了,她居然忘記告訴裴曲昨天自己去了哪裡,她趕緊回了一條簡訊給他們。

  簡訊發出去的同時,她也在不遠處的停車場裡,看見了一個正在打電話的焦慮身影。她看著那個方向,在空中揮了揮手:“停車。就在這裡停。”

  夏承司把車停在了路邊。裴詩立即甩門衝出去,離得很遠就朝森川光大聲說道:“組長,對不起啊,昨天晚上我喝醉了,到朋友家裡去住,忘記跟你們說了……”

  “小詩!”

  剩下的話被對方驟然打斷,裴詩嚇了一跳。只看見森川光大步走過來,扶住她的雙肩:“不管是什麼理由,你應該先告訴我們。小曲今天早上就打電話給我了,他晚上一個晚上沒睡覺,到現在還和一堆人在外面找你,你這樣做大家都會很擔心的,知道嗎!”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如此憤怒。而一個溫柔的人發起火來,往往比暴躁的人發火更加有威懾力。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做的事,她羞愧得垂下頭去:“對……對不起。”

  他也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重了,嘆了一口氣,忽然把她抱在懷裡:“你沒事就好。我真的很擔心。”

  森川光的氣息與夏承司是完全不同的。這是一種令她安心的、清新的氣息,就像這個春天的陽光一樣,總是會令她從心猿意馬中平靜下來。她點點頭,然後聽見他溫和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你打電話給小曲了嗎?”

  “還沒,不過我發簡訊給他了,現在就給他回電話。”

  “好。”

  他鬆開了裴詩,就又像以前那樣,和她保持了一段親切又禮貌的距離。對於昨天晚上她具體去了哪裡,他也沒有追問。她心中鬆了一口氣,打了一個電話給裴曲。聽見她的聲音,電話里的裴曲幾乎都快哭出來了,這令作為姐姐的她覺得無比自責。她又連連向他道歉,保證下次一定告訴他,才總算掛斷了電話。然而,她卻聽見森川光喃喃道:“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沒理解他的話,只是下意識轉過頭去,卻看見夏承司的車已經停在了這個停車場裡。他走過來,把一個東西遞給裴詩:“你忘了這個。”

  那是她系在連衣短裙上的皮帶。她完全呆住了,完全不敢回頭去看森川光。其實這不是多大的事吧,她是單身,在誰家過夜,又與誰在交往,都是光明正大的。但這一刻,她只覺得兩隻手心都冒著冷汗,更不知道是該沉默地接過來,還是直接說這不是自己的。只是還沒等到她說話,森川光已經提前說道:“小詩,這是你的麼?”

  她完全不會撒謊,只有硬著頭皮說:“是的。”

  “那還不快點謝謝人家。”

  她覺得頭頂一陣陣發麻,接過那條皮帶,但沒有道謝,只是轉過身,推了推森川光:“我們回去吧。”

  “嗯。”森川光拍拍她的肩,帶她走向自己車副駕的車門。

  森川光雲淡風輕的樣子不但令裴詩覺得訝異,甚至連夏承司都感到意外。他知道自己該就這樣放她走,不然她只會更不想看見自己。但從剛才看見他們擁抱開始,他就沒法再保持理性。那隻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更令他煩躁到了極點。如果不是她酒醉,就算只是和她牽一下手,她可能都不會願意。但她卻可以讓森川光隨便觸碰。他走上前去,拉住裴詩的手:“阿詩,我什麼時候能再見你?”

  她用力想要掙脫他,卻發現對方握得很緊,根本使不上勁兒。這男人平時看上挺有修養,怎麼私底下會是這麼霸道不講理的一個人?她皺眉道:“放開我。”

  森川光也變得嚴肅起來:“夏先生,請鬆手。”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你沒看見她不願意麼?請你放開她。”

  裴詩的表情令夏承司覺得心疼又愧疚,但對森川,他又有一種無名的怒火。他終於放手了:“森川先生,你一點也不好奇她昨天晚上為什麼住在我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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