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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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0章查明

  自從安棟和周又麟衝進來,震驚就在屋子裡久久散不去。

  一共五個人,卻連沒有半句言語。

  而後,安檐先站起身來,他的神色格外凝重。

  「這是怎麼了?」安檐聲音冷冽,眼睛卻只是看著安棟,「你跟蹤我嗎?」

  他格外的肅然,很是生氣。

  凌青菀也放下了藥碗。

  病床上半人半鬼模樣的石庭,拉被子蓋住臉,只留兩隻眼睛滴溜溜轉,但是安棟和周又麟已經把他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了。

  「沒有,沒有!」安棟急忙搖手。

  安棟百口莫辯。

  現在應該怎麼解釋?

  難道說「二哥,周又麟說你的未婚妻子不守婦道,我們來捉|奸的,結果奸|夫就是你自己」嗎?

  安棟不會撒謊,張口半晌沒編出個所以然。

  周又麟性格粗莽,從小被人寵著,他很少需要撒謊。所以,他和安棟一樣,一時間竟找不到半點說辭來解釋自己的來意。

  兩個人都張口結舌,半晌不知該說什麼。

  安檐就坐在這屋子裡,無疑震驚了周又麟!

  周又麟是來捉姦的,他是萬萬沒想到,安檐也在這裡。若不是親眼所見,周又麟是打死也不信的。

  而後,看到曾經俊美似謫仙的石庭,現在枯瘦似乾屍,周又麟又狠狠被震驚了。他也聽說石庭生病了,卻沒想到石庭病得這麼重!

  眼前的情景,可以看得出凌青菀和石庭關係很好,而安檐絲毫不介意他們這種好,甚至可以看著凌青菀給石庭餵藥。而他自己安然看書。

  安檐可是個愛拈酸吃醋的性格。他能對石庭和凌青菀的關係這麼寬容,足見石庭和凌青菀是真的沒什麼。

  他們三個人好似有種默契,彼此不猜忌!

  這種隨意,安檐和周又麟都做不到。

  一時間,周又麟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連周又麟都看得出來,石庭和凌青菀不可能有什麼奸|情了。所以,周又麟的來意。已經毫無意義。

  「劉三娘誤我!」周又麟這有這個念頭。同時也憎惡自己,「我真是太蠢了,應該查清楚的!」

  屋子裡又良久無語。

  大家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安檐滿心的責備。卻忍著沒有發作。一個是自己的摯友,一個是自己的弟弟,對誰當中發火都不妥當。

  「既然來了,喝杯茶再走吧。」石庭無奈。只得從被窩裡半坐起來,對他們道。

  他的聲音格外虛弱。

  他這麼一開口。屋子裡低沉的氣息好似有了片刻的緩解,大家的目光都轉移到了他身上。

  安棟好似頓時就找到了自己的舌頭,立馬躲開安檐那要殺人的目光,上前對石庭道:「中洲。我聽說你前些日子離京,前不久又聽聞你重病。沒想到,你竟病得這樣厲害......」

  安棟好一頓唏噓。

  石庭無所謂。道:「是病得有點厲害,除了安檐和凌姑娘。其他人沒告訴,怕你們擔心。不成想,你還是找了來。小廝們都不通稟一聲。」

  這話,說得安棟面紅耳赤。

  他們翻牆進來捉|奸的,哪有小廝替他們通稟?而石庭未必猜得到他們的來意,卻肯定猜得出他們進來的途徑,所以他枯瘦的臉上,有種意味深長的笑。

  這笑,讓給安棟非常尷尬。

  安棟乾咳了幾聲。

  「你是什麼病啊,請了哪位太醫?」安棟又問他。

  「怪病,渾身發冷,像浸在寒潭裡;又渾身發疼,每個地方都疼,特別是胸口,疼得吐血。我請了很多名醫,都治不好,只得回京,預備死在京里算了。

  安大人知曉我生病了,說凌姑娘醫術甚好,而我曾經救過凌家眾人,所以他們倆非要過來給我治病。」石庭解釋說。

  他才說了幾句話,又開始喘氣了,臉皮紫青。

  「歇會兒吧。」凌青菀道,然後又對安棟道,「要不咱們出去了,他的身體狀況未穩,不適合見客。所以這些日子,我也沒沒告訴你們......」

  「好好,那你歇著!」安棟連忙道。

  然後,安棟率先出去了。

  他走到了堂屋,有點冷空氣湧上周身,安棟才覺得自己能喘氣。同時,他也有點生周又麟的氣:居然誣陷菀兒!

  安棟是把菀兒當妹妹一樣疼愛著長大的!

  一開始,安棟是很相信凌青菀的,他跟著過來,無非是氣不過周又麟的話,想跟著他,當場反駁他。

  現在,真的反駁了。

  安棟又覺得快意。

  周又麟、安檐和凌青菀也隨後出來。

  「你看著他把藥喝了,再回去吧,我送他們。」安檐低聲對凌青菀道,讓凌青菀繼續進去,服侍石庭喝藥。

  石庭不信任任何人,他身邊除了一個藥童和歸雁,其他的小廝不可能讓他們近身,所以這內院沒有丫鬟,沒有小廝。

  凌青菀來了,就會充當丫鬟的活,服侍他喝藥、擦臉、端茶遞水。

  安檐不介意。安檐明白,只有這樣,凌青菀心裡才會好受些。

  而石庭同樣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任意指使凌青菀。也許將來他真的死了,凌青菀想起來,至少自己照顧過石庭一段時光,也就沒那麼多的內疚和遺憾了。

  他們都不希望凌青菀留下遺憾,抱憾終身。

  安檐和石庭好似真的突然有了種默契。

  「嗯。」安檐的話,讓凌青菀點點頭,同時對安棟說,「三哥,你先回去,回頭我再跟你說話。」

  安棟點頭不迭。

  凌青菀就重新進了裡屋。

  石庭悄聲問她:「這兩個人偷偷摸摸進來。又急匆匆衝到屋子裡,怎麼這樣像捉|奸?」

  凌青菀也覺得像。

  其實,凌青菀每次來,哪怕安檐不在場,也會有蓮生在場,從來不是她單獨和石庭。

  石庭也喜歡有個外人在身邊,這樣彼此更安心。

  今天安檐來了。凌青菀就把蓮生留在外院了。

  石庭的內院。很是神秘,不喜歡外人踏入。

  從前他身體好的時候,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察覺。不需要侍衛保護。然而他現在病重,安棟和周又麟才趁機神不知鬼不覺摸了進來。

  石庭也布置了幾處機關,他們竟沒有踩中,運氣的確不錯。

  「安郎說過了。以後挑撥我們的人會越來越多,這不過是小事。」凌青菀也悄聲回答他。

  安檐他們還在堂屋。凌青菀的聲音就輕不可聞。

  「什么小事啊?」石庭蹙眉,面頰因為生氣有點不正常的紅潮,「你瞧見啦,安檐的弟弟都被請動了。今日是正巧安檐在場。假如他不在,怎麼解釋得清?鬧了出去,以後你在婆家怎麼做人?」

  他說得很快又急。就說不出咳嗽起來。

  他一咳嗽,外間的堂屋就聽到了。

  安檐也撩簾進來。問:「怎樣了?」

  凌青菀沖安檐擺擺手,示意他沒事。

  「安檐,查清楚再來。」石庭突然出聲,聲音有點高,對安檐道。

  安檐就明白他再說什麼。

  安棟和周又麟衝進來,石庭和凌青菀都覺得像捉|奸,安檐自己肯定也這樣覺得,所以他不悅。

  石庭讓他查清楚,就是讓他查明白到底是誰在挑撥這件事。不查明白,凌青菀是不好再來的。

  「知道了。」安檐很有默契,對他說,「好好養病,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他的話,堂屋的安棟和周又麟都聽到了。

  安棟很緊張。

  周又麟的手指也緊了又緊,同樣很忐忑不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走吧。」安檐出來,對他們倆說道。

  說罷,安檐自己先走了出去。

  安棟和周又麟亦步亦趨跟著他。

  到了外院,安檐對蓮生道:「你進去看著,倘或要幫忙,就搭把手。」

  蓮生道是,轉身進了內院。

  安檐則放心領著安棟和周又麟回家。

  三個人乘坐一輛馬車,安棟和周又麟都低垂著腦袋,似兩個犯錯的孩子。安檐明明比周又麟小兩歲,此刻卻像個大哥哥,嚴肅盯著兩個做錯事的弟弟。

  「說說吧,偷偷翻牆進來,不容通稟就闖到屋子裡,是什麼意思?」安檐的聲音似寒刃一樣鋒利,劈向安棟和周又麟,「又是哪裡聽了什麼閒話?」

  安棟囁喻,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周又麟沉吟半晌,感覺現在這樣逃避,是躲不過去的,還不如說清楚。

  「是我,我聽了些閒話。」周又麟道,「凌姑娘乃是待嫁的閨女,她這樣跑到男子家裡,確有不妥。我也是擔心,聽了閒話就想過來替你做主,不成想你是知情的。」

  他覺得凌青菀來給石庭治病,是她錯在先。

  姑娘家怎麼這樣不避諱?

  哪怕安檐知情,凌青菀跑來給陌生男人治病,也是罪不可恕。

  因為外人會議論,會說三道四。

  「你知道什麼!」安檐盛怒,聲音凌厲對周又麟道,「我表妹前些日子重病,百藥無醫,是我求了石庭救她。石庭醫者仁心,為了救她,用巫醫秘術將她的病邪引入自己的身體,所以他才病成那樣!」

  這是實情。

  安檐沒打算瞞住眾人。

  安檐知道凌青菀對這件事很內疚,他也知道凌青菀定心要跟他的,所以他不擔心她跟著石庭走了,更不擔心她搖擺不定。

  所以,安檐打算讓凌青菀多照顧石庭一些日子,來減輕她內心的愧疚感,否則凌青菀一輩子都覺得欠了石庭的,然後不安心。

  安檐希望凌青菀可以更安心,過得更加理所當然。

  如果家裡人問起來,安檐想實話實說。石庭的病,並非一時能好的,誰知道還要照顧多久?

  這件事,肯定會有很多人知曉。

  只是,安檐沒想到安棟和周又麟是第一次知情的。

  「真的?」安棟和周又麟異口同聲反問。

  他們來又被震驚到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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