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亂鬨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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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4章亂鬨鬨

  安檐摟著凌青菀,他掌心的炙熱透過她的春衫,傳到她的肌膚上。

  凌青菀的意識有點沉淪,往他懷裡靠了幾分。

  須臾,她倏然震驚:她不能這樣!

  她急忙起身,想要站起來。她站得非常快而且猛。

  只可惜,車頂不高,頭砰的一聲撞上去,疼痛席捲四肢百骸。

  腦袋中的激流滾滾,一陣陣的刺痛。

  凌青菀抱頭蹲下了,連連吸氣。

  安檐大驚,連忙去扶她:「傷了哪裡?」他很焦急,去摸她的頭。

  撞得太疼了,連鼻子和眼睛裡都有股子腥辣,凌青菀半晌沒有開口。

  安檐在耳邊說著什麼,她也聽不清楚。

  好半晌,她才緩過來些,嘟囔道:「今天真是倒霉啊......」

  安檐將她攙扶著重新坐好。

  頭還是很疼。

  她的雲鬟也被撞得散了,一縷青絲似流瀑傾下,落在她的臉側,映襯著她的雪膚,雪的肌,墨的發,格外穠艷。

  安檐目光微斂,心裡起了漣漪。那些漣漪緩緩擴散,他的情緒有些起伏。

  「還疼不疼?」他幫凌青菀揉了半晌,輕聲問她。

  凌青菀搖搖頭。

  這麼一撞,反而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心裡的灼熱散去了些許。

  至少她不想撲倒安檐了。

  「安郎,你安排的人在船上,含山長公主府想要查明情況,會不會懷疑到你頭上?」凌青菀問安檐。

  這件事,凌青菀是摘得很清的。

  哪怕劉三娘出賣她。也與她無關,是元陽郡主自己下毒的。

  此前,凌青菀感覺劉三娘不會出賣她的。凌青菀的顏面,關乎安檐的顏面;而安檐和周又麟摯友,劉三娘出賣了凌青菀,就等於讓安檐為難。

  周又麟將來聽說了,只怕會對劉三娘第一印象不好。

  介於這一點。凌青菀相信劉三娘。

  現在唯一會讓含山長公主抓住把柄的。就是安檐派在船上的那些船夫。

  「誰說是我的人?」安檐笑了,「這種事,我豈會攙和?我只是花了重金。托朋友幫忙的。」

  凌青菀微笑。

  安檐將凌青菀送回家。

  凌青菀走在前面。

  安檐看著她的背影,輕盈而姣好,腳步婀娜,和平常不同。總感覺今天的她,充滿了魅惑和風情。

  「我怎麼了?」安檐無奈搖頭笑笑。

  凌青菀回到家裡。就簡單把這件事,告訴了她母親和她大嫂。

  景氏婆媳倆大驚失色。

  「居然有這等污穢之事?」景氏吃驚道,「這次,含山長公主府要顏面掃地了!菀兒。你沒有跑過去看熱鬧吧?」

  「我沒有。」凌青菀道,「樓下鬧起來的時候,我一直在主艙。」

  景氏鬆了口氣。

  果然。眾人從畫舫上下來,不過一個時辰。這件事就傳遍了京城。

  馮源被他父親抓到了後院的小屋子裡,綁在屋樑上。

  馮駙馬手裡用桐油浸過的馬鞭,狠狠抽在馮源身上,打得他皮開肉腚。

  馮源叫聲似殺豬,哇哇大哭。

  他不停求饒、狡辯,馮駙馬半句不聞,只顧抽打他。

  「夠了!」含山長公主披頭散髮,臉色蠟黃,緊緊拉住了駙馬的手,眼裡磅礴道,「你打死了他,又有何用?」

  馮駙馬雙目通紅。

  這個時候,馮駙馬快要失去了理性,狠狠一把推開了含山長公主:「都是你,都是你護著他!他平素欺男霸女,惡貫滿盈,我睜隻眼閉隻眼已經多時。

  你問問他,為了他自己快活,害死了多少人,害得多少夫妻離散?如今,他竟不顧人倫,對親妹妹.....」

  馮駙馬一口惡氣上來,又是一鞭子抽在馮源的身上。

  一鞭一條血痕。

  「是......是瀅兒害我!是瀅兒害我的,爹。娘,您救救我啊!」馮源只剩下半口氣,嘶啞哭道。

  馮駙馬更是氣不過。

  「害你?兩個月前的孫娘子,也是人家害你嗎?」馮駙馬怒喝,狠狠一鞭子再次抽在馮源身上。

  三月的時候,馮源看中了太常寺丞的妻子,將人家占為己有,逼得太常寺丞自盡。好歹也是個正八品的京官,就這樣被逼死了。

  要不是朝臣忙著對付懷慶長公主,顧不上馮家,彈劾的奏章早已遞了上去。

  當然,這是馮源各種劣跡中的最平常的一個。

  馮源不愛別的,就是對女人迷戀得緊。這滿京城稍微有點艷名的女人,誰能逃過他的魔掌?

  馮駙馬也是個好色的,原本不在乎。

  有王家替他們遮掩,他們又有太后撐腰,所以馮源的事跡露出來的不多,朝臣更是忌憚太后和王家,不敢談論。

  一些不知情的,還說馮家低調隱忍。

  這些,馮駙馬都忍了。

  如今,這廝居然對自己的親妹妹做出如此禽獸之事,叫他這個父親如何忍得了?

  幾個女兒中,馮駙馬最疼元陽郡主了,對她也是給予厚道。

  元陽郡主也是最有出息的。

  如今,元陽郡主等於廢了,對馮氏一族而言毫無用處了。

  想到這裡,馮駙馬胸口血氣翻滾,只差吐血,又抽了馮源兩鞭子,終於把馮源抽得昏死過去。

  「長公主,駙馬爺,萬侯爺帶著他三個兒子,還有陳大人,一起來了,求見長公主和駙馬。」外頭,有個小廝,顫顫巍巍回稟道。

  現在,長公主府人心惶惶。

  萬侯爺,就是馮源未來的岳父,陳大人是當初的保媒人。

  他們這個時候來做什麼,含山長公主和駙馬一清二楚。

  他們要退親!

  簡直雪上添霜!

  「滾。讓他們都給老子滾!」馮駙馬怒喝,「不滾,全部給老子打出去!」

  含山長公主則無聲哭了。

  她看著被掉在屋樑上的兒子,渾身血跡斑斑,已經昏死過去,心裡大痛。

  含山長公主更疼兒子些。

  馮源的劣跡,都是長公主替他遮掩。

  其實。含山長公主對元陽郡主的疼愛。沒有那麼多。元陽郡主討得太后的喜歡,能永葆長公主的富貴,甚至能幫助馮貴妃登上後位。

  這樣。馮家的富貴,會比其他幾個長公主更多。

  含山長公主並不是最受太后喜歡的,而且她熱衷和自家的姐妹們攀比。

  她的女兒元陽郡主幫了她的大忙。

  馮源毀了元陽郡主,長公主也是心疼。她心疼到手的富貴要飛了。心疼以後沒人幫她在太后跟前說話。

  元陽郡主是長公主的助力之一,以後這個助力就要消失了。如何不心疼呢?

  皇家的兒女,總是把感情看得很淡,將權勢看得很重,含山長公主就是這樣。

  「大郎。大郎!」長公主趁著駙馬不備,哭著抱住了兒子。

  對這個兒子,長公主則是真心疼愛。

  馮源已經昏死了。

  「侯爺。侯爺,您不能闖進去!」片刻之後。駙馬和長公主都聽到了小廝焦慮的阻攔聲音,還有沉重的腳步聲。

  萬侯爺洪亮的嗓音,在院子外頭響起來:「姓馮的,躲著算什麼東西!你自家的髒水,別妄想潑到我們萬家去!

  你們家門不幸,祖宗幾代做了惡事,遭此報應,我們不跟著你們遭殃!將婚書退了,否則我們沒完!」

  「就是,退親!」萬侯爺的兒子也大喊,「你們家太尉喜歡親妹妹,不顧人倫,不必害得我們家被牽連!」

  「不退親,我們就把長公主府拆了,看看到底誰比較橫!姓馮的,我們萬家也是簪纓望族,豈容你們如此折辱?」

  萬家父子在門口大罵起來。

  馮駙馬實在氣不過,衝出去和他們大罵起來。

  最後,還動手了。

  長公主的小廝和護院一起上,把萬家父子四人和保媒的陳大人,都打得鼻青臉腫,丟了出去。

  這下子,就沒完沒了了。

  京里鬧得更大。

  萬侯爺也不是省油的燈,每日派人去含山長公主府鬧騰,也每天上朝去替奏摺,什麼難聽就什麼。

  這件事,在京里鬧得沸沸揚揚。

  含山長公主顏面掃地。

  太后聽聞之後,氣得發懵,跌倒在地上,只差昏死過去。

  權貴門第,荒唐事素來很多。

  但是,這麼荒唐,還是百年未遇的。

  簡直是一場驚濤駭浪。

  這場驚濤駭浪,又給了楊宰相那派人機會,趁機攻擊王家。

  朝政一塌糊塗。

  皇帝非常擔心,這麼下去朝政不穩。

  「官家,破則立。」安肅安慰皇帝,「朝中弊端叢生,貪官污吏橫行,若是不下狠手,弊端會拖垮江山。

  這次鬧起來,看似頭破血流,正巧給了官家重新理政的機會。讓他們鬧,鬧得越凶越好,官家火上添油即可!咱們坐享漁翁之利。」

  皇帝聽了,隱約有幾分興奮。

  他一興奮,就忍不住咳嗽,臉色蒼白如紙。皇帝這些日子,身體越發不好了。

  他從小就身體不好,是用藥罐子泡著長大的,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

  他自從繼位之後,就沒有真正意義上把持過朝政。他不是沒有這個能力,而是身體不好,精力不夠,隔三差五就要生病。

  他也不怎麼熱衷權勢。

  以前盧氏一族和王氏一族把持朝堂時,他總是睜隻眼閉眼,任由他們欺負。

  安肅覺得,官家是很怕盧皇后的。

  盧皇后去世之後,皇帝才下狠心,打算重理朝政。只是,朝中黨派已經形成,豈是一朝一夕能奪回皇權的?

  這兩年,皇帝也做了些事,極力抬高他的胞姐汝寧長公主,可惜總是無用功。

  王氏和盧氏在勢力,在朝中滲透得太深了,盤根錯節,若是要撼動他們,整個天下都要被輕覆。

  如今,太后的幾位長公主自己引火燒身,豈不是皇帝的好機會?

  安肅勸皇帝不要害怕,還有適當火上澆油,讓他們鬧得更凶才好。

  皇帝答應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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