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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裡,他沒有得到藏寶圖,卻意外與老宗主相遇結了仇,欲跟蹤對付,跟蹤之下發現不得了,老宗主好像與寶藏有關……他當機立斷,立刻開始布局。他不想與別人分贓,將消息收攏,只把自己多年培養的勢力全部調來,準備最後一擊。

  十年前,老宗主回島,中拓跋昆詭計,以一人之力對戰三百人,雖然殺的拓跋昆只剩五人,戰績驚人,自己卻也倒下了。

  拓跋昆自以為寶藏已是囊中物,欲獨占之,其計jian心思重,說服素雪為引,將最後的夥伴殺死。

  “素雪是他親自撫養的孤兒,從小培養出來的專精人才,二人隱有情愫,他竟然也捨得!”老伍頭狠狠呸了一聲,“果然,還是後悔了吧!”

  沈萬沙皺皺鼻子,十分同意:“那就是個賤人!”

  盧櫟眸裡帶笑:“所以他並沒有得到寶藏。”

  “當然,寶藏之路是當時遺公主親設,若那麼容易破,早丟了!”老伍頭瞪眼。

  盧櫟輕聲問:“我兩年前在灌縣見過你,你什麼來了這裡,又怎麼受了傷?”

  “十年前,我與老宗主一同回島,老宗主覺得事情不對,將我送了出來。”

  老伍頭眼皮微垂,渾濁的眸底隱有淚光。他解釋說,宗主令的作用,除了號令江湖,還有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進入穿雲島。島邊海域裡布有迷陣,逢五,執宗主令者可入,進出後的半個時辰里,迷陣不阻任何人。

  那日老宗主一上島,發現事情不對,立刻命他離開,但那時他已與拓跋昆撞了個對臉……

  321.最終

  既然相遇,不可能不打架。老伍頭受了很重的傷,但他還是在老宗主相護下,逃了出去。他在暗處守了很多天,不見老宗主身影,知道應該出事了,可他沒有宗主令,不能再次進島。

  他把傷養好,去找苗紅笑,可還沒找到人,就聽到她出事了。他循著宗主特殊痕跡,只找到了孤身一人的盧櫟。可他不敢現身,因為他不確定拓跋昆有沒有後手,是不是暗裡盯著他,只敢遠遠看著盧櫟,悄悄打聽消息。

  做為老宗主近侍,他知道的東西不少,人脈也有些,漸漸打聽出來,苗紅笑出事,與肅王,先帝有關。

  拓跋昆不會放過老宗主,當然也不會放過苗紅笑。他早早給肅王送了信,說苗紅笑手裡有藏寶圖,肅王不可能不想要,派了精英力量去阻截苗紅笑。苗紅笑當時想利用先帝之手壓制肅王,她甚至把寶藏消息說了一部分,動之以情曉之以利,可先帝不信她,或者先帝有別的想法,冷眼看著苗紅笑被肅王剿殺……

  之後幾年,他成為灌縣看守義莊的老頭,悄悄看著盧櫟長大。

  因為不能確定拓跋昆情況,老伍頭內心有壓力,不敢靠近,的確很合理。

  可沈萬沙還是有些好奇:“那苗姨與盧櫟這麼重要,你知道情況就算了,沒想著要替她們報仇?”雖然能力略有不足,但若為忠僕,什麼都不做……好像有點不太正常。

  老伍頭搖搖頭,唇角微微揚起:“你可知道,歷任宗主是何血脈?”

  “難道也是遺公主血脈?”沈萬沙眼睛睜圓。

  “不,”老伍頭眼眸微闔,“他們是國師血脈。”

  國師血脈,有溝通天地,知曉未來,起死回生之能。南詔古國時,先代國師算出後代命運舛,稍不注意可能捲入戰亂,不僅血脈滅絕,還會天下大亂,生靈塗炭,黎民受苦,百姓們十不存一。

  天下大勢,皆有因果,朝代更迭乃常事,沒哪個姓氏可以永遠坐穩江山,先代國師其實並不特別執著南詔國運。自身血脈,這代不絕總有一代會絕,他亦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大浩劫。

  可以稱之為浩劫的亂世,百姓們有多苦,他看的到……即身負特殊血脈,當行盡責之事!

  先國師沐浴焚香,入靜室三十日,想出了一個辦法。他燃儘自身生命,為後人逆天改命……

  老伍頭表示,這些是代代宗主口耳相傳之秘事,另外有兩個批命,落在了苗紅笑和盧櫟身上。

  批命說,盧櫟五歲之時,苗紅笑會身死,但這個身死,非一般的身死,世間尋之不到,但其精魄未散,與其夫逍遙自在,過的很好。

  說盧櫟十六歲前會有生死大劫,別人不能相幫,但他一定能挺過去,過後會是一片坦途,命格極貴。還說寶藏一事,就著落盧櫟身上。他必須堅強勇敢,用自己的力量破解謎題,最終成功,一切厄運才會結束。

  “因先國師臨死前燃燒了所有血脈之力,其後代不再具有國師之能,但先國師留下之言,樣樣應驗,容不得別人不信……”

  所以老伍頭才不敢繼續找苗紅笑,不敢接近盧櫟。除了有拓跋昆這個威脅,他不能隨意動之外,還有這兩條批命,當時的樣子,明明就是開始應驗了……

  “怪不得小櫟子那麼厲害,原來有國師血脈!”沈萬沙指著盧櫟,上躥下跳十分興奮,“國師啊國師啊國師啊!”

  盧櫟卻覺得有點窘,他之前可是堅定的無神論,可現在他穿越到古代,看到以前沒見識的神奇武功,見識過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但是國師血脈,真的有麼?

  趙杼捏了捏他的手:“世有奇人,縱不得見,亦不能否之。”

  赫連羽想的方向比較特殊:“拓跋昆那麼早就進了大夏國土,所以當初在慈光寺發現的屍井,是他的手下嘍?”

  “非常有可能。”盧櫟點點頭,“當時他沒有成功,後續試探,迷惑動作一定不會停。”

  沈萬沙很遺憾:“可惜那會兒少爺還沒出生……”沒見識到那場面,否則藏寶一事沒準早爆出來啦!

  趙杼也相當遺憾,他們始終是晚了很多。

  老伍頭咳嗽兩聲,肺部像破了風箱,發出的聲音極為難聽。他大概是覺得自己快不行了,繼續開口說話:“我看著少主長大,過了十六歲,變的堅強勇敢,好像換了一個人,就知道,是時候了……”

  少主既然挺過了十六歲,他也就放心了,默默跟了一段,發現少主已經知道藏寶圖,更是放心,便想回來看看,拓跋昆到底還活著沒有。他不能上島,但老宗主出事,宗主令肯定落到了拓跋昆身上,幸運的話,他可以查出點什麼,幸運再多點的話,沒準能替少主消滅了拓跋昆,讓少主路途更加順暢。

  可惜他不小心,被拓跋昆給抓了。

  “此前我只與拓跋昆見過一次,並不熟悉,這次他抓我上島,我才知道了這許多事。”老伍頭聲音嘆息,拓跋昆的過往,也是這時才知道的。

  十年前拓跋昆殺死老宗主後,認為一切盡在掌握,寶藏馬上就要歸他,可轉回頭卻發現,他的人里,有人找到了寶藏藏處,想獨吞。他怎麼可能會忍?當時就想了巧機,製造出對方還有餘黨的假象,自行離開去解決,讓兄弟們繼續找寶,為了不引起這些人懷疑,他還特別強調,找到了必須給他分一份。暗地裡,卻與素雪說好,讓她做餌,逼剩下的人不得不團結,把寶藏取出,他再回來一鍋端。

  素雪死了,當時拓跋昆有些難過,卻並不特別難過,尋了那麼多年的寶,終於找到了,他很興奮,很滿足。可沒過幾天,他發現寶藏是假的,還發現他是那麼思念素雪,他其實是愛素雪的,更發現,他著了老宗主的道,身中奇毒……

  拓跋昆中的,是島上莫離花根之毒,解藥便是其花蕊。此花特性奇異,常年開花,卻極嬌弱,別處種不活,唯有穿雲島盛產。此毒極為特殊,只能抑制,不能根治,抑毒必須吞服新鮮花蕊,三天一次,且花蕊移下後,半日內就會失效……莫離莫離,莫離花取這個名字,意思便是,中了它的毒,就不要想離開,一輩子只能守著它。

  拓跋昆極其憤怒,所有心裡想的事,沒一樣是好的,還不能離島,脾氣越發偏執。他不能讓死者復生,不能完全解去身上劇毒,索性窩在島上不出去,想著總有一天,會有人過來尋寶,到那時,他就有樂子了!

  他活不好,別人也別想活好!他為這寶藏毀了一輩子,這寶藏只能是他的!若他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可能也是憋壞了,拓跋昆虐待老伍頭,卻也將往日之事一一說與他聽。

  比如這些年裡,他都做了哪些驚天地的大事,怎麼知道寶藏消息,怎麼找寶,怎麼知道了藏寶圖,怎麼布局對付老宗主……

  比如島上猴子,並非他馴化,而是歷代宗主馴養。只要餵食它們,亮出宗主令讓它們看,它們就會聽話……

  比如他最終說服肅王造反的理由,是長壽藥。他能短暫離島三天,幹不了太多事,找人給肅王傳個話卻是可以的。他告訴肅王,寶藏里有一顆仙丹,資質好的服下,可直接飛升成仙,年紀大的,資質一般的,可長生不老。如肅王這樣地位,只要謀得皇位,最不濟也能長長久久坐著龍椅,享受這天下……

  老伍頭被拓跋昆打折了腿,餵了毒,幾經折磨,卻並沒死,因為拓跋昆捨不得。雖然是個糟老頭子,好歹算個有些關聯的故人,而且有人能陪著說個話,他也不會憋死不是?

  拓跋昆在島十年,找到了很多地方,也能控制很多處機關,可老伍頭是老宗主心腹,知道的事不算多,卻也不算少,可他並沒有輕舉妄動。

  他身子已殘,並無餘力獨自生活,或者離開,拓跋昆捨不得他死,雖然受些折磨,性命卻不會有礙,近處盯著對手也不錯。直到近日,他感覺機關動盪,拓跋昆離開很久,沒回來折磨他,他心中希望升起,趁此時機,費盡力氣,到了這裡。

  “這裡是尋找寶藏的必經之路,只要找到正確方向,一定會到這裡來,拓跋昆那個蠢貨並不知道……我不是捨不得死,只是想著,若能在死前見一見少主,多好……終於……讓我等到了……”老伍頭費盡力氣睜開眼,欣慰的看著盧櫟,“果然不愧是……少主……”

  盧櫟見他情況著實不好,趕緊握住他的手:“伍伯,你累了,先休息一會兒。”

  “不……”老伍頭最後看了盧櫟一眼,搖了搖頭,“我知道我時間不多了……再睡著……可能就醒不了了……”他用力呼吸幾下,喉頭艱難的滾了滾,“少主你記著……繼續往東……解開機關……兩個……可能有危險……到達最,最後一道門……驗證……驗證血脈……”

  老伍頭話音越來越低,越來越艱難,最後竟說著說著,眼睛一閉,手垂了下來。

  “伍伯!”盧櫟心一急,差點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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