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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樓點了點頭,忽而轉過身子看著他的眼睛,輕輕笑了笑:“紅色鳶尾。”

  凌落眼睛一酸,差點落下淚來,江樓終於肯對他笑了,清醒過來這麼些天,連話也不肯同他說,他還以為以後就這樣了,每天夜裡抱著他睡覺,心裡總是微微發酸。他害怕這樣的江樓,像是空氣一樣隨時會從眼前消失,這讓他有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感,不只是針對江樓的變化,更是他自己。

  凌落清楚地知道失去江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他連想都不敢去想,每天只能逼自己打起精神討好江樓,祈求有一天他能忘記那些傷痛,重新接受這個新的他。

  他心裡沒有底,也不知道這種磨人的狀態幾時能結束,但是他願意等,哪怕花上一輩子。

  現在他終於看到這些天來唯一一個笑容了,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覺得鳶尾花這麼討人喜歡。

  “紅色鳶尾嗎?明天我就讓人去買!”

  江樓點了點頭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瞥了一眼他微微泛紅的手,又迅速將臉轉過去,輕飄飄地說道:“以後不用這麼急著來找我——”

  “怎麼了,你不高興見到我嗎?”凌落收回因為著急下車被車門夾到的手,連忙站起來問道。

  他的聲音甚至有些顫抖,連見面也不行了嗎?這些天……都沒有做過那種事了,不是他不想,而是江樓似乎很不願意自己碰他,每次親他都會被毫不留情地推開,凌落腆著臉跟他睡在一起,沒有允許更是不敢動他分毫,夜裡實在熬不住了只能胡亂揉搓幾下,再看那人,仍然是冷淡如水的。

  凌落時常看著他熟睡的側臉回想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年,情濃時經常是一天要做好幾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安靜地睡在一起過,自己——自己身下這東西怎麼會放過他呢?小腹漲的難受,凌落伸手輕輕碰了碰江樓蒼白的臉,猛然驚覺他似乎從來沒有在情/事上得到過快感。

  這種想法一經浮現就勢不可擋,凌落細細回想他們做/愛的細節,愈想愈是心驚。好像一直都是自己逼迫他行那事,自己是舒服了,連江樓有沒有she過精他都不知道。天——自己竟忘了這檔子事,他於是又想起來那個疼痛屈辱的夜晚,心裡悔意一層駭過一層,難怪他總是不願意,想來是疼怕了罷——

  “我是說,你不用這麼著急,我不好好地在這兒麼,哪兒也去不了的。”江樓抱著小軟貓站在他跟前,稍稍偏了頭看他複雜的神色。

  “喵。”小貓舔舔舌頭,跟在後面弱弱地叫了一聲。

  凌落張了張嘴,舌尖乾澀什麼也講不出來,是啊,自巴黎那趟自己就一直提防他,雖說那次參與的人都被處理了,不過總還是放心不下。家裡吩咐盯著他的人不下於20個,想來——他大概是知道的!

  凌落眼底閃過一抹難色,他咽了咽口水,不待他開口,江樓卻笑著往他跟前走了走,輕輕說道:“紅色鳶尾需要配上藥液,稍後我讓人拿給你,照著配一些先用著。你記著——那花不像人,它是不會死的,鮮麗明艷,永遠都是最好的狀態,將它存在心上,就像看到我一樣。”

  第37章36

  好像自打小軟貓來到了凌家,江樓就更接受了凌落了一些,雖然還是抗拒那事,不過若是凌落強求,他也不會一直推拒,凌落嘗到了甜頭,便日日求著他做那事,只是他注意到了江樓仍然不會she/精,任他如何挑逗撥弄,那地方還是懨懨的,沒有一點抬頭的跡象。

  他自此也就不去管了,終究還是年輕氣盛,雖說心裡疼惜,下身卻總是灼熱地讓他無法去思考,夜夜顛暖倒鳳地這麼過著,轉眼日子漸熱,又到了一年夏。

  這日江樓卻是難得的好興致,眉眼彎彎的看著凌落,輕輕說道:“我想去看看他。”

  凌落有些愣怔,轉而便懂了他的意思,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髮,凌落眸色更深了:“去看他做什麼?”

  他是不大想再見到阮臣的,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憎惡,卻更像是逃避,然而他又不願意承認自己對其他人有此類的情感,他一直是個感情單一的人,要麼在意,要麼無感。因此也就不能對江樓以外的人存在任何感情,不管是憎惡還是逃避,終究是存在某種羈絆的。他不願意有,更不願意承認,哪怕是一點點。

  江樓抿抿唇往他懷裡靠了靠,輕輕嘆了口氣,什麼也沒有說。

  凌落早已在他這兒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現下見他嘆氣,想必是不大開心的,只是不開心也不肯說,只閉了嘴不再說話,似賭氣更似試探。

  如今的凌落是捨不得他有半點不如意的,就算要他的命,大概也是會好好考慮他的要求。

  又是一個情至骨髓的人,只是這一次悲哀與否的控制權在自己手中——然而也沒有什麼用處,因為這個人這顆心,全掛在要他命的那個人身上。

  阮臣低頭攪玩著床單,偶爾抬頭朝門口張望幾番,眼角眉梢都藏著思念。別人看不出來,江樓卻最清楚不過了。

  自兩年前來到凌家,他就知道這個人存了什麼心思為凌落出生入死,每次負了傷也不見落下分毫,交給他的任務總是做的最漂亮——跟他的人一樣漂亮。

  江樓拍了拍他的手,心裡漸漸溢出難過的情緒,這對現在的他來說,是十分難得的情感了。

  “你在等誰?”

  阮臣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記憶大概是有的,因為江樓在他漂亮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妒意。

  “他沒來嗎?”阮臣雙手捧住臉頰,像是嘆了口氣,身子往後靠了靠,又突然笑了起來,大聲說道:“沒一個好東西!哈哈哈,我就知道,沒一個好東西!”

  縱然已經知曉了阮臣現在狀況不好,自己也見過許多次,但是每次看到他這副反覆無常的樣子,江樓還是會略微的吃驚。他伸出去的手懸在空中,胸口漸漸沉重了起來。

  “阮臣,”江樓低頭靠近了點,聲音有些哽咽:“謝謝你,不過,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

  阮臣像是愣住了,迷惑不解地看著江樓有些悲傷的臉,突然歪頭笑了笑,伸手輕輕碰了下他的手,喃喃道:“你不來了,他更不會來了。”

  這麼呢喃了一會又將臉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道:“你不來——是要跟他結婚了吧?你們要去哪裡生活呢?去天國,還是去地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樓愣住,抬頭去看阮臣,卻見他整個人都變了模樣,瞳孔里濃濃的全是恨意,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鬱結的怨氣,直要將他整個吞沒。

  江樓嚇了一跳,他對他的過去不甚清楚,自然不知道這沖天的怨氣從何而來,若說是因為那個人,豈非牽強了,這麼多年了,竟一點也沒有露出來麼?

  阮臣卻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眼睛裡是從未有過的輕蔑,他捋了一把銀色的頭髮,恍然間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微微上挑的眼角滿是嘲諷。阮臣對著江樓笑了笑,整個人透著難以言喻的孤獨。

  “我給你說說他的未婚妻吧。”阮臣緩緩開口,充滿誘惑的語調有著不容拒絕的魔力。

  江樓胸口堵著一口氣,這會兒腦子混亂不堪了,他不知道這個人怎麼突然變了樣,是早就好了呢,還是一直沒好?

  江樓雖然對凌落的未婚妻不感興趣,但是卻覺得附和下去說不定能讓阮臣心裡好過點兒,他這輩子大概是沒有如意過的,不情不願從來都沒有用處,一直被命運逼著往前趕,如今走不動了,卻落下這麼個情形。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清醒的日子,現在順著他,全當哄他開心了。

  江樓給他接了一杯水,輕輕笑道:“好啊。”

  阮臣勾起嘴角,漂亮的眼睛彎成月牙狀,伸手將江樓拉近了些,在他耳邊說道:“我給你說說,她是怎麼死的。”

  第38章37

  江樓打了一個激靈,怎麼死的,難道不是車禍嗎?兩年前的那場車禍,不光是他的未婚妻,自己的父親也死於非命……

  江樓心裡敲起鼓來,隱隱有些不安,說不上來的心慌,好像這件事跟他有關似的。他側過臉去看阮臣,對方卻是一副玩味的表情,微挑了眼角打量他泛白的臉孔。

  “整個人都被撞的飛了出去——若不是使了些手段,誰能有那麼大勁兒?”

  療養院向來講究乾淨,刷白的牆壁纖塵不染,連床鋪也是對稱整齊的,真讓人懷疑院長是不是嚴重的強迫症。另外還有一條好處——這裡的房間隔音效果非比尋常,有人說是為個人隱私考慮,當然也有人說是防止裡面的人發病吵到別人,總之人被隔在牆壁外面,是什麼也聽不見的。

  凌落等的有些心急,江樓這次進去的時間太長了些,長到他不得不擔心他的安危——大家都知道這座療養院裡住的是些什麼人,發起瘋來六親不認,何況還是他這樣本就心存惡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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