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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傭人還在念叨著:“也是老天有眼,姑太太走了剛三年,姑爺又要結婚,訂婚前就出車禍了,哼……如今謝家兒子輩的人沒了,孫子輩的就還姑太太的孩子,看他們還指望什麼。”

  穀雨有點明白沈時戚為何只是自己去而沒帶著自己了,兩邊親家相處的並不好,若不是還有沈時戚小姑姑的孩子,沈時戚大概都不會再去走動。

  老傭人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總之就是不滿意謝家,也不贊同沈時戚好不容易回老家來,還要浪費半日光陰去謝家,穀雨不太好說什麼,想了下勸道:“先生肯定是因為小姑姑,所以疼小姑姑的孩子,這挺正常。”

  老傭人想了想搖頭道:“倒也沒看出大少爺多喜歡那孩子,算了算了。”

  老傭人又用干布擦拭了一遍家具,拎著工具去休息了,穀雨出了一會兒神,又被沈寧安找了來,穀雨心中叫苦不迭,再不敢去沈寧安房間,他回想自己和沈寧安共處一室聊個沒完確實不好,但這話不能跟沈寧安說,只好在客廳里,跟她聊了會兒天。

  沈時戚晚間的時候才回來,回來後先去了沈母房間,沈母正在準備晚上要擺在客廳里的花束,一邊慢慢的修剪著枝葉一邊問道:“怎麼樣了?”

  沈時戚頓了下,慢慢道:“變化不大。”

  沈母頭也不抬道:“說實話。”

  沈母年紀雖大了,但依舊眼明心亮,沈時戚知道瞞不過,只好道:“情況不太好,最近總是昏迷,清醒的時候少,基本上……不能脫離儀器了。”

  沈母閉了閉眼,搖搖頭,又問道:“我聽說,親家公的身子骨也不那麼健朗了?”

  沈時戚這次倒沒有遲疑,點頭道:“是,人看上去精神還好,但瘦了許多,據說年後謝老爺子還住過兩個月的院。”

  沈母挑眉,剪下一片枯葉,“這個倒是沒聽說,不過……他年紀也不小了,八十多歲的人了,有點小病小痛的,正常。”

  沈時戚“嗯”了聲,又道:“謝家還沒放棄,我今天跟謝老爺子聊,他說最近去找一些漢方,說對心臟病有些效果,他還說,一直在通過各種渠道找心臟源,爭取在進一步惡化前進行手術。”

  沈母嘆息:“這麼些年了,親家公倒是對你沒什麼芥蒂,什麼都不避諱你,還願意跟你說這些。”

  沈時戚淺淺一笑:“小時候那些事,大家都已經忘了,現在人都沒了,多糾結那些做什麼呢?說起來,今天謝老爺子還跟我說,他們在試著……試著取一些意成的精子,不過……”

  沈母嘴角溢出一絲譏諷笑意,沈時戚繼續道:“意成從小有這個病,又是在青春期前就惡化了,沒……發育太好,沒成功。”

  沈母將花束整理好,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吩咐道:“讓人把這花搬到客廳去,你去看看穀雨吧,那孩子被寧安纏的可憐。”

  沈時戚想起自己中午時對穀雨說過的話,想要笑,但當著沈母的面還是忍住了,答應著轉身去了。

  沈時戚找到穀雨時穀雨正和沈寧安在大客廳的鋼琴前,沈夫人在休息,穀雨沒真的彈,只是教沈寧安指法,見沈時戚來了,穀雨忙起身,有點不安的看著沈時戚,沈時戚心中一動,嘴角上不自覺的帶了一點弧度,若不是沈寧安在,穀雨大概又要向他道歉了。

  沈時戚還穿著風衣,他身材修長,穿著風衣格外好看,穀雨看著沈時戚手上戴著的黑色手套,不自覺的走神了。

  “大哥你回來啦?”沈寧安依舊沒心沒肺的,低頭虛按了幾下琴鍵,“小表哥還好嗎?”

  沈時戚沒答話,轉而看向穀雨,道:“晚上叔伯們過來,還有嬸嬸們。”

  沈寧安沒抬頭,跟穀雨解釋道:“大多數是二爺爺家的,跟咱們不是一個祖父,但是一個曾祖父……”

  穀雨點頭,問道:“我……需要注意什麼嗎?”

  “什麼也不用。”沈時戚眼中儘是滿意的神色,“和我一起接受祝福就好了。”

  沈寧安抬頭,看看沈時戚再看看穀雨,終於意識到自己多餘了,嘿嘿笑了下上樓找人給她弄頭髮去了,沈時戚看向穀雨,穀雨匆匆解釋道:“我們只是在客廳里說了會兒話,我沒有再去樓上,也沒有,沒有單獨相處……”

  沈時戚心中有個地方突然小小的疼了下,不嚴重,又有些痒痒的,他盡力讓自己語調溫和一些:“我知道。”

  沈時戚看了看左右,馬上有客人來,傭人們都忙著,沒人在客廳中,遂走近一些,輕聲道歉:“中午我說的話嚴重了,對不起。”

  穀雨的臉倏忽紅了,他忙搖頭:“沒有,是我考慮的太少。”

  沈時戚搖頭莞爾:“不,是我入戲太深。”

  穀雨張了張口,瞬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外面沈時戚的一個叔叔一家到了,沈時戚對穀雨微笑:“好了,來跟我一起去接人。”

  沈時戚摘下手套,牽住了穀雨的手。

  來人是沈家的旁支,如今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資產都比不了沈宅這邊,但沈家人彼此走動的勤,這些年一直相互幫襯著,關係倒是不錯,沈時戚領著穀雨一一認人,穀雨禮貌又和氣,眾人對他的印象都不錯,沈母沈夫人也迎了出來,她今日穿了一身墨色繡金的旗袍,配了一枚鑽石胸針,簡單大方,眾人紛紛向她道喜,沈母微笑著說同喜,跟同輩的小叔弟媳們寒暄了半晌。

  眾人多是仰仗本家吃飯的,沒人敢像沈夫人似得質疑穀雨的性別和出身,對兩人的婚事多是恭維,對於這些好話沈時戚一個不漏,照單全收。

  “嗯?您覺得穀雨長得好看?是,我也這麼覺得。”

  “穀雨性格好?這是當然的。”

  “您說的對,他不是那種靠機遇一炮而紅的藝人,我始終相信,當實力積攢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成功就是必然的事……”

  當著這麼多長輩,穀雨簡直想找條地fèng鑽進去了。

  穀雨實在受不了沈時戚這麼嚴肅認真的夸自己,趁人不注意悄悄扯了扯沈時戚的衣角,誰知沈時戚看也不看,順手拉住他的手繼續和人聊,穀雨表面上還要維持鎮定,時不時的笑一下,簡直……苦不堪言。

  晚餐及時的解救了穀雨,沈時戚雖然依舊讓穀雨坐在自己身邊,但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了。

  晚餐後眾人聊天打牌,沈時戚被拉過去打牌,他環視大客廳,找到穀雨後對他道:“過來。”

  穀雨正被沈時戚的一個嬸嬸拉著聊東聊西,聞言忙過去了,沈時戚讓穀雨坐在自己位置上,穀雨見坐著的不是沈時戚的叔叔就是嬸嬸,忙推辭:“你玩吧,我其實不太會打牌。”

  “不會我教你。”沈時戚另拉了個椅子過來,坐在穀雨身邊,輕笑,“打你的,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哎呀。”沈時戚的一個嬸嬸笑著調侃,“頭一次看見時戚給別人看牌,少見少見。”

  沈時戚眼中含笑,對穀雨道:“摸牌。”

  沈時戚就坐在穀雨身側,為免讓人說他看兩家牌,故離穀雨很近,說話間氣息都會輕掃到穀雨臉側,沈時戚剛吸過煙,身上還帶著淡淡的煙糙的甘冽氣,穀雨懷疑自己晚上喝的那兩杯紅酒度數有點高,不然為何頭有點暈暈的。

  穀雨確實不太會玩,但賭桌上自來有個奇妙的規律,新人手壯,果不其然,一晚上,穀雨竟是贏了不少。

  玩到最後,穀雨都不太敢用心了,沈時戚倒是無所謂,家裡人玩的牌面兒並不大,比起眾人在外面玩的可能連零頭都比不上,不過是為了熱鬧湊趣罷了,沒人真的在意輸贏,他指點著穀雨,從頭贏到尾,最後算籌碼時,竟也贏了快三萬,眾人紛紛笑著算錢給穀雨,穀雨不知能不能收,看向沈時戚,沈時戚直接將款子接過來放在穀雨手裡,嘴角帶著笑,“長輩們讓著你的,拿著吧。”

  眾人不免笑著打趣了一番,沈母向來不開通宵過夜的宴,眾人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跟沈母聊了會兒就紛紛告辭了。

  傭人們都辛苦了一天,沈母讓他們明天再收拾殘局,沈夫人她們也早就困了,送走了人都回自己房間了,沈時戚等沈母回她自己房間後也帶著穀雨上樓了。

  沈時戚將自己房間的浴室讓給了穀雨,自己去客房洗,穀雨沐浴出來後,正巧看見小廳沙發上還未收起的毯子。

  穀雨走過去將毯子疊好,想了想,將毯子放回了矮櫃中。

  沈時戚還沒回來,穀雨將頭髮吹乾後坐到床上出了一會兒神,沈時戚的床頭柜上擺著幾本書,穀雨看了看封面,確定只是幾本歐洲名著的原版書,跟工作並無關係後,挑了一本來看,畢竟不是母語,看起來稍費力些,但這正是原版書的魅力所在,穀雨不自覺的看了進去,以至於沈時戚回到房間站到他面前的時候,穀雨才發現他。

  穀雨忙起身:“您什麼時候回來的?”,穀雨看看手裡的書,道歉道:“我……沒經您同意看了您的書。”

  沈時戚一笑:“隨便看,就是我書房裡的文件,如果你有興趣,也可以翻翻。”

  穀雨失笑:“您又開玩笑了。”

  沈時戚沒說話,他轉頭看了沙發一眼,道:“毯子呢?”

  “我……”穀雨語塞,“我收起來了。”

  沈時戚含笑看著穀雨,“這麼急著收起來做什麼?我還要用的。”

  穀雨臉紅了,吶吶道:“您不要再在沙發上睡了,昨晚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您什麼時候睡的,我沒想到您會在沙發上……”

  沈時戚一笑,輕嘆:“我要是來床上,怕你昨晚就睡不了那麼好了。”,這句話歧義有點大,但沈時戚並不準備解釋,轉而淡淡笑道,“而且,沒得到你的許可,我怎麼能趁著你睡著的時候隨便過來,好像不好吧?”

  穀雨深呼吸一下,盡力讓自己心跳平緩一點,小聲道:“那請您今晚……來床上吧。”

  沈時戚嘴角溢出一絲笑意,穀雨急忙補充道,“再被看見我們分開睡,就……就不好了。”

  沈時戚微笑:“好。”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

  鞠躬

  ☆、第七章

  翌日,傭人再次進沈時戚房間時,看到的終於是讓人期待的沈時戚和他的新婚愛人同床的場景了。

  沈夫人對之前沈時戚睡沙發的事耿耿於懷,這日果然叫來傭人問了,傭人實話實說,沈夫人反覆追問後悻悻作罷。

  “我說什麼來著。”沈母放下手中的蜂蜜茶,一笑,“小夫妻,感情怎麼可能有問題,你想的太多了。”

  沈夫人乾笑:“我這不是……怕小兩口有什麼別的嗎。”

  沈母微笑:“就算有什麼,那也讓他們自己處理去,現在的孩子和我們那時候不一樣了,也用不著我們費心。”,不等沈夫人說話,沈母又不緊不慢的體貼道,“再說,也管不過來了,你看,等時傑或是寧安結婚了,我大概是沒精力像你似的多管他們了。”

  沈夫人賠笑了下還欲再說,但轉念一想瞬間老實了,沈母話說的溫和,但言下之意,大有將來替自己管教兒媳女婿的意思,沈夫人雖蠢了點,但利弊還是分得清的,沈時戚和穀雨見過老家親戚後馬上就要走的,自己就是想插手也插不了幾天,但沈時傑和沈寧安就不一樣了,特別是沈時傑,婚後大概還要住在沈宅的,到時候自己兒子兒媳整天在沈母眼皮子底下,受她管教,那可就不妙了。

  沈夫人訕訕笑道:“大嫂說的對,是我……是我多事了。”

  沈母笑了下沒說話,轉頭對被沈夫人叫來的傭人慈和道:“時戚現在已經成家了,以後你們早上就不必同以前一樣到點就進去打掃了,以前是怕小孩子們賴床不長進,所以每早定時進去收拾,吵也把他們吵醒了,但現在不一樣了,結了婚的人,還這麼大喇喇的進去哪行?就是時戚從小到大了習慣了,人家別人家的孩子這麼受得了這個,以後沈時戚自己不開房門,你們就不要進去了。”

  傭人點頭去了,沈母對沈夫人笑道:“等以後時傑成家了,也這樣,對吧?”

  沈夫人連連點頭:“是,大嫂考慮的是。”

  沈母笑了下,回自己房間了。

  樓上沈時戚和穀雨的房間裡,傭人推小餐車進來擺早餐,沈時戚從浴室出來,聽到傭人說的沈母剛吩咐他們的話笑了下沒說話,叫穀雨來吃早餐。

  沈時戚早餐只吃中餐,卻給穀雨專門倒了牛奶,道:“高鈣的,你還在長身體,要注意飲食。”

  穀雨笑了:“我的身高從去年就基本固定了。”

  沈時戚挑眉,拿過餐巾擦了擦嘴角道:“不會那麼早的,多注意休息,也許還能長一些。”

  穀雨身高一米七六,算不上高,但也說不上矮,他自己還算滿意,欣然道:“好,我聽您的。”

  沈時戚匆匆結束早餐,翻了翻報紙,一面看財經版一面道:“這邊的親戚基本上都見過了,該走動的人家我也差不多去過了,你還有什麼想去的地方麼?沒有的話,我們差不多就要回去了。”

  穀雨放下杯子,看了看房間緊閉的門低聲道:“要回去了嗎?”

  沈時戚一笑:“高興不用再裝了嗎?別想的太好,就是回去了,有些場合你還是要陪我一起的,說起來……那邊要見的一些人可比家裡人難應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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