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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霜明白她的好意，李柏楊沒下來，自己干坐著也是坐，還不如跟她們玩玩熱鬧熱鬧。
樓上的書房，李柏楊站在李正銘的面前，表情嚴肅一言不發。而坐著的人同樣的臉色冷峻，二人長得極為相似，硬刻的側臉連抿嘴的弧度都一樣。
“說說，為什麼想退役。”李正銘的聲音雖然蒼老，但很渾厚中氣十足。軍人的威嚴一開口就表露出來，雖然過了五十但身板很正，坐在沙發上背仍是筆挺的。
“沒別的原因，想出來干點別的。”
“因為那個丫頭？”李正銘抬起眼，雖然是疑問，但表情卻是篤定的。
“跟她沒關係。”
“她不理解你的工作？”
“不是她的原因，是我現在太不穩定。”這句話算是戳到李正銘的軟肋了。
沉了沉聲，李正銘道：“如果這幾年你再拿個一等功，等過了四十歲，你就能接我的班。”李正銘提醒他放棄的是什麼前途。
“我知道。”
“想好退伍之後，幹什麼？”
“去我媽那。”
李正銘聽完，震怒伸手砸了離他最近放的茶杯：“還說不是為了那丫頭。”
李柏楊不畏不懼地看著他：“我去找我媽，有錯？”
親媽這個詞徹底激怒了李正銘，“你林姨哪裡對你不好，怕你不想看到她，每次你打電話說回來她都提前避開。”
“你想多了。林阿姨她對你好就行。”
李正銘拿起手上的書又想咂他：“現在，立刻！告訴我你改主意了。”
李柏楊沒吭聲，站著不動像是任他砸。
李正銘頹然地放下手裡的書，坐在沙發上：“你去把那丫頭叫上來。”
李柏楊下樓時，正看到林美琳站在夏青霜的身後，一隻手教她打牌，一隻手給夏青霜遞水果。
夏青霜看見他下樓時，立刻放下手裡的牌。
緊張地看著他，什麼都想知道，又什麼都問不出口。
李柏楊牽著她：”咱們先回去。”
林美琳站在一邊，臉色焦急：“你們不吃晚飯再走嗎，我出去吃也行。”
李柏楊不想把臉色沉的那麼難看，緩和後扯了個笑：“不了，我爸現在在氣頭上，過兩天再來。”
林美琳小幅度地拉了夏青霜一下，眼裡露出是想他們留下來吃個飯願望。
還沒走到門口，就見李正銘站在樓上，“站住，誰讓你走的！青霜上來。”
夏青霜一臉驚恐，跟李柏楊對視一眼，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爸找你問些近況，你別緊張。”
就是問近況才緊張啊，最近她黑料這麼多。要哭了。
“阿姨陪你上去。”‘林美林牽著她的手，邊走邊小聲說：“別害怕，阿姨就站在門口，如果你爸凶你你就叫阿姨，阿姨立刻進去救你。”
不是夏青霜沒自信，林阿姨看著比她還瘦，怎麼救，打不過呀。
李正銘對上夏青霜時語氣明顯緩和很多，臉色跟剛才比還算得上和藹，但仍然嚴肅的嚇人：“最近工作怎麼樣？”’
小聲：“挺好的，爸。”
“工作上有什麼困難就跟爸說。”
更小聲：“好，謝謝爸。”
李正銘不慌不慢抿了口茶：“柏楊想要退伍，你知道什麼原因麼？”
夏青霜第一反應，李柏楊居然真的要退伍了，第二反應李柏楊退伍什麼原因？當然是被她纏的唄，但她不敢實話實說，糯糯弱弱：“應該不知道吧。”
李正銘壓了口茶：“他母親是王涵鈺。”
“王涵鈺？？？”不會是國家一級演員那個吧，夏青霜心裡打鼓。
“他想退伍之後，接手他母親在娛樂圈的資源和人脈，我想這跟你應該很有關係吧！”
“等下，爸，你說的王涵鈺是國劇院的那位？”
李正銘冷著臉點點頭，夏青霜覺得自己前二十年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在娛樂圈有這麼棵大樹，為什麼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
第18章
說到李柏楊的母親時，李正銘的語氣有那麼些無奈：“我在部隊與她分居時間太久，兩人感情漸漸出問題，李柏楊10歲的時候，她提交了去英國皇家音樂學院進修的申請。”
這段往事從來沒人跟她講過，沒想到她有一天居然能聽說到王涵鈺的舊事，夏青霜完全把這段當成故事聽了。
“因為政策原因，我要是不跟她離婚她就去不了英國，所以我們很早以前就離婚，只不過等到李柏楊成年之後才告訴他。”
夏青霜腦補了一下李柏楊的小時候爹媽不在身邊的樣子，怪可憐的。
李正銘不知道夏青霜是怎麼想的，所以直接告訴她：“我不想讓李柏楊退役。”
夏青霜算是明白了，心裡一下挺不樂意的，語氣也沒剛才那麼軟：“爸，你也是因為跟李柏楊的媽媽兩地分居才感情出問題的。”
本來想很硬氣地再說一句，最後還是略微降低了音量：“您怎麼不能體諒下我們？”
李正銘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眼神嚴肅到下一秒就要讓她立正，夏青霜被看的發毛，心虛地低了低頭，心裡打鼓要不要喊林姨進來救命。
隨後，傳來用力的拍桌聲：“胡說八道，要是軍人家屬都像你這樣想，哪還有軍人去保家衛國。”
夏青霜被這突如其來的震聲嚇一跳，立刻垂眼不敢說話，心裡後悔剛才是誰給的膽子自己這麼跟老頭說話。
“你們兩結婚時，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李柏楊工作的特殊。”
繼續低眉：“說過。”
“怎麼，結了婚開始反悔了？”
聲音更低：“沒反悔。”
李正銘的那點怒氣，其實在剛才拍桌子那一下基本就沒了，剩下的都是虛張聲勢，嚇唬嚇唬夏青霜而已，“軍人是國家的，不屬於你一個人，李柏楊他不僅是你的丈夫，他更是軍隊的戰士。”
“爸，你說的對！”
夏青霜突然抬起眼，一臉誠懇：“爸我覺得你說的太對，你放心李柏楊退役這件事上，我絕對保持沉默，不多說一個字。”
李正銘本來一肚子的話要發揮，最後又被她繞回原點：“我是想讓你勸他不要退役。”
“爸，您也說了李柏楊是軍隊的戰士，那肯定要遵循戰士自己的意願，我絕對不能推波助瀾。”
“所以這件事您不要再給他壓力。”
李正銘再提要求就不合理了，只好說：“你不要影響到他。”
夏青霜心想自己怎麼會影響到李柏楊，他往自個面前一站，她保證連一根逆鱗都不敢碰。
“知道了，爸。”
“待會兒留下來吃飯吧，你勸勸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