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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同時得到的准入證,為什麼只有凌涵的會忽然失效「稍等。」凌涵把凌衛領回無人的房車旁,「有人對我的准入證動了手腳。」不帶任何表情陳述顯而易見的事實,目光變得異常犀利。

  「是修羅家的人幹的嗎?」縱使是不熟悉政治鬥爭的凌衛,也明顯嗅到了裡面的陰謀的味道。

  事情過於忽然,連凌涵也有些頭疼。

  「不知道。」他看看時間。

  聯邦王室雖然不再擁有軍權,卻仍然是不可小覷的高級特權家族,保留著許多涉及尊嚴而不允許絲毫破壞的繁瑣禮節。

  參加王宮宴會,不論何人,都必須先得到王族公關部的邀請,否則即使是軍部的將軍也不能貿然進入,當然,如果遲到的話,也會因為對王族不敬而被擋在王宮門外。

  關於這一點,在鎮帝軍校的《聯邦王族史及禮儀》上有提及,凌衛也是知道的。

  「現在怎麼辦?宴會快開始了吧。」

  「離宴會正式舉行還有二十分鐘。」從凌涵臉上看不出心中的懊惱。

  他應該再小心一點的,除了修羅家,看來在王族裡也有人和凌家過不去,因為要對王宮准入證動手腳,可不是軍部的人可以做到的事。

  別的地方也許可以考慮硬闖,但是被視為最為敏感的政治區域聯邦王宮,任何不規矩的行為都會惹來格殺勿論的命令,也許對方會很高興看見自己被雷she槍或者流離炮轟得粉身碎骨吧。

  想到把自己耍了一把的人也許正在暗中竊笑,凌涵就一陣惱意。

  他很快把這惱意冷靜地壓制住。

  「哥哥,我們也許要再等待機會了。」

  「你是說不參加宴會了?」凌衛眼神驚訝地一跳。

  「嗯,因為準入證失效,沒有這個不可能進入王宮。」

  「可是我的准入證是有效的。」

  凌涵霍地盯著他。

  「敵人就是想把我們分開,你看不出來嗎?」

  「但如果我們不參加宴會,對方的目的不也同樣達到了?」知道爭取的時間不多,被厲害的眼神逼視著,凌衛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如果不參加宴會的話,就不能見到女王陛下,凌謙會繼續被扣留。你不是說他們已經在審訊凌謙了嗎?疲勞轟炸之後,會開始採用更極端的刑訊吧?如果錯過這一次機會,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你也說要見到女王陛下並不容易。」

  「不行。哥哥不可以單獨進去,王宮比你想像中的危險。而且王宮範圍內被反間諜系統覆蓋,你在裡面我無法跟進你的一舉一動。」

  「我是軍人,不是才學會走路的小孩子。」

  「在某些方面,你就是才學會走路的小孩子。」像第一次遇到孩子頂嘴的家長般,凌涵把英俊的臉沉下來,「不,應該說,甚至比小孩子還脆弱。哥哥太單純了,根本不知道怎麼應付王宮裡的那些人。」

  凌衛的臉猛然蒼白,露出如同被刺傷的表情。

  氣氛忽然陷入令人緊張的沉默。

  「你……會願意站在我的立場來感受一下嗎?」片刻後,凌衛凝重地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他的眼神和往常很不一樣,有些決斷性東西藏在裡面,讓凌涵心裡緊了一下。

  考慮到自己的措辭也許有些過分,凌涵放軟了口氣,「哥哥……」

  「什麼單純、好看、漂亮、可愛,什麼比小孩子還脆弱,換了你是我,會喜歡這樣的形容嗎?也許我在某些方面確實比不上你們,但我也是從小在正式軍校受訓的男人。你說要讓我成長為強者,所以就算知道有危險,也支持我參加鎮帝特殊考試,那麼,」凌衛咬著潔白的牙齒,「凌涵,請身為長官的你也堅定一點,讓我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面對這樣精彩的眼神,要說出拒絕的話太困難了。

  可是凌涵不得不抓緊自己被情感動搖的理智。

  王宮的複雜遠超常人想像,把心愛的哥哥單獨放進去,而不能全盤掌握局勢,從中加以保證──這種想法讓他感到極度不安。

  何況,修羅家的佩堂也受邀參加了宴會。

  很快斟酌過後,凌涵還是搖頭,並且態度更加堅決,「不可以,你必須和我待在一起。」

  「不,我不能再讓凌謙待在軍部,我要去見女王陛下。」

  「凌謙那傢伙多少還可以撐……」忽然,凌涵的聲音停住了,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手舉起來,一把攥緊胸前的軍服。

  過大的力度讓掛在上面的閃亮軍徽刺穿他的掌心,鮮血湧出來。

  「凌涵!」凌衛驚叫一聲,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凌涵。

  凌涵間斷片刻後,才有重新呼吸的能力。

  「沒什麼……」他逞強地想站起來。

  嘴唇發紫,力不從心的樣子,讓凌衛更加驚慌。

  他把凌涵手腕上的通訊器取下來,遙控蝶式房車把車門打開,扶凌涵在后座躺下。

  「是哪裡受傷了?」

  「還好。」凌涵輕輕呼吸著,手還停留在胸膛的位置,很明顯,那裡是受到襲擊的地方。

  凌衛把他的手披開,看清楚那是被軍徽銳角刺出的皮肉傷,唯恐凌涵是受到遠程暗殺型武器的傷害,凌衛還是解開了染到血跡的黑色軍服,把襯衣左右分開。

  結實的胸膛強壯寬闊,並沒有任何傷痕。

  「為什麼會這樣?」

  「不是我。」凌涵苦笑。

  凌衛立即明白過來,「他們在對凌謙動手嗎?」

  「可能是不能留下傷痕吧,不過,以凌謙的身份,他們是不敢輕易把他弄死的。」

  肝腸被猛然劇烈地拉扯,凌衛露出刀割的表情。

  自己的一時莽撞,不但害苦了凌衛,而且也帶累凌涵。

  如果不是自己的錯失,像凌涵這樣的人,是無論如何不會讓敵人有機會這樣整治自己的。

  「那天早上,讓內部審問科的人把凌謙帶走時,你已經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的吧?其實,應該讓他們把我帶走。」

  「現在不是提這個的時候。」凌涵打算從座位上坐起來,但突如其來刺痛又一次直擊心臟,他別過臉力圖掩蓋痛楚的表情。

  不過凌衛還是看得一清二楚。

  「對,現在不是說廢話的時候。」凌衛瞥了一下時間,把凌涵的通訊器戴在手腕上,從後車廂出去。

  「哥哥,你要幹什麼?」正努力穩定呼吸的凌涵,忽然發現車門被關上,「凌衛,我命令你立即給我過來。」

  話音落地時,車窗也被設定為嚴格關閉。

  「滴」地一聲,房車內空氣自動循環系統打開了,後車廂成為與世隔絕的臨時密室。

  「給我把門打開!」凌涵生氣地低吼。

  聲音無法傳出處於封閉的後車廂,他憤怒地一拳打在玻璃上。

  具有防流炮強度的高纖玻璃紋絲不動。

  考慮到凌涵的安全,凌衛一不做二不休,把房車遙控移動到王宮停車場的最上層隱蔽處。

  「哥哥會儘快來接你的。」知道凌涵這時候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不過還是簡單地交代了一句。

  事後凌涵定會大發雷霆,不過,等以後再擔心這個好了。

  凌衛對身上的軍服稍做整理,快步走向威嚴高的王宮正門,把准入證遞給警衛。

  禮貌地微笑,「從這裡到達宴會廳有七百米距離,您最好跑著過去,現在離宴會開始儀式還有不到五十秒的時間。」

  凌衛萬萬沒想到,生平第一次參加王宮,竟然飛跑著去。按照警衛隊長指示的方向,在王宮禁苑中放肆地不顧一切地奔跑,如果不是遇上如此特殊的事情,總是嚴格遵守紀律的凌衛絕做不出這樣瘋狂的事情。

  一路上無暇理美輪美奐的風景,眼睛直盯著高高矗立的尖塔頂上飄揚的王宮徽旗,幾乎在一刻以後,他旋風一樣闖入富麗堂皇的宴會廳。

  這是極為引人注意的亮相。

  幾乎在踏入宴會廳的那一瞬間,凌衛就吸引了所有人好奇的目光,因為宴會即將開始而正屏息等待的賓客們,霍然把目光投向出現在宴會廳大門的年輕軍校生──他身上似乎帶著一股絕跡甚久,令人懷念的生命力,毫無預兆地闖入所有人視野。

  凌衛是唯一跑著進來的受邀客人,也是唯一穿著藍色軍校服的人。這是在最高等的王宮宴會中絕少看見的服色。

  一段來說,縱使有軍校生參加王宮宴會,至少也穿著白色的象徵將軍嫡系子弟的征世軍校校服。

  「衛霆!」有人小聲驚叫一聲,隨即完全隱沒了聲音。

  感覺自己莽撞的行為似乎破了原本的肅穆氣氛,凌衛俊偉的臉龐露出一絲不安,成為所有人的目光焦點,也讓第一次進入王宮的他感覺有點手足無措。

  看來,只能儘量拿出最好的狀態,坦然面對這種情況。

  「來客,請報出身份。」恭敬但同樣也是不卑不亢的聲音,傳入耳內。

  凌衛愕然片刻後,意識到攔在自己面前的應該是王宮宴會上主持禮儀的司官之類的人。

  「我叫凌衛。」

  「身份呢?」負責報出來賓名號的司官立即領會到這是一個初次進入王宮的年輕人,他朝凌衛和善地微笑一下,用抑揚頓挫的公式化口吻問。

  身份?

  凌衛略有猶豫。

  總不能說是凌承雲將軍的養子吧?

  那麼,就只有……

  「身份是,鎮帝軍校校生。」凌衛回答。

  司官打量他一眼,多年的禮儀訓練讓他不能露出任何古怪的表情,不過,這個叫凌衛的美男子真是令枯燥的王宮上下振奮的新鮮人物,而且,性格也十分可愛。

  他幹這個工作十年了,還從來沒聽過進入這扇大門的人如此報出自己的身份。

  司官眼眸裡帶著笑意,轉過身,面對著宴會廳內部正方向,微昂著頭,大聲報出,「鎮帝軍校校生,凌衛,到達!」

  轉過頭看了看凌衛,低聲教導,「報出姓名和身份後,您就可以進去了,如果願意的話,您可以選擇和認識的賓客站在一塊,請注意,不要越過正前方的台界線,那是要得到女王陛下允許才可以跨入的區域。其他的,您可以自便……」

  悠揚的風笛聲響起,司官臉色一整,不再說話,朝向宴會廳內,直立身子雙手垂下。

  這是表示宴會正式開始的儀式,站在廳內客處的賓客都朝向相同的地方,肅穆地雙手擺在腿側並且垂首表達崇敬。

  凌衛機警地跟隨著眾人的舉動,視線垂落到腳下打磨光亮的金曜石地板上。

  風笛聲停止復,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仿佛有一隊人有條不紊地走進宴會廳,並且到達正前方,司官剛才提示不可輕易越過的台界線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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