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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凌衛艦長的視頻公開化,這件事,我本人由衷地感到欣慰。」

  「因為,沒有人可以再掩蓋一位真正優秀的軍官的成績。」

  「有如此欣慰的事實在前,令我不懼怕任何審問。」

  「我的時間很寶貴,艾爾。洛森奪走了我的哥哥,我必須儘快把他救回來。我已經不想再被你們浪費時間了。」

  「衡吾越中將,假如極限審問可以一勞永逸,避免你們繼續像蒼蠅一樣圍著我轉,其實,你應該早點提出來,不用不好意思。還有,我希望可以在這個禮拜內完成這最後一次審問。」

  冷冷淡淡地一番話。

  這是凌涵接受調查以來,說的最長,也是最認真的一番話。

  在說完這番話後,他拿起電子筆,在自願接受極限審問的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第四章

  幾天後。

  「你錯過了今天中午的會議。」看見艾爾從走廊那一頭走進大客廳,米娜把手上的書放下,抬頭對艾爾說:「你的副官剛剛來過,他在找你。」

  然後,把兩隻雪白的手掌合在一起,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艾爾打量。

  「知道了。中午的會議無足輕重,本來就不打算參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艾爾沒有逃避米娜的注視,反而轉過頭,和她面對面。

  「昨天,還是和那個人一起睡嗎?」

  「最近每天都這樣,不是嗎?」

  米娜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她臉上露出落寞的表情,引起艾爾的注意。

  男人溫柔地過來,和她坐在一張沙發上。

  「怎麼了?」

  「沒什麼。」

  「要瞞過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你是善於隱藏自己的心理醫生,米娜,還是直說吧。」

  如果艾爾兇惡地逼迫的話,米娜還不至於投降。但是,恰恰是因為他溫柔地態度,假如不直言,內心就會充滿愧疚。

  眼前的男人,還是如二十年前那樣,容易令自己心軟。

  「你花在凌衛身上的時間太多了,艾爾,我很擔心。」

  「我們又要討論這個問題?」

  「心裡灌輸是互相作用的。」米娜的神態有幾分認真,「凌衛也許在被慢慢改變,但是你呢?你肯定自己不會受到影響嗎?昨晚的事情,我通過監視器看見了,我也看見了,你抱著他入睡的樣子。」

  「讓他在我手裡she精,只是一個必須的策略。這裡面沒有牽涉任何感情。」艾爾輕描淡寫地笑了。

  真的嗎?

  米娜在心裡反問著,但是卻沒有說出口。

  可昨晚,她在屏幕里看得很清楚,凌衛痛苦地掙扎著,呻吟著在艾爾掌中she精時,艾爾眼底灼熱的欲望。

  這個男人,並非像機器一樣冰冷,像電腦程式一樣一絲不苟,他也有男性本能的欲望,也在這場心靈的劇戰中搖擺,掙扎著,卻最終控制了自己。

  為什麼?只能是衛霆?

  分離了二十年,她終於和仰慕的男人重新在一起,雖然並不是以她最希望的那種方式。她不想和艾爾天天為了另一個男人爭吵。

  何況,他是那麼的一心一意,做著他瘋狂迷離的夢。

  每天晚上,她透過監視器,都能看見他抱著那個不知該稱為凌衛,還是應該成為複雜人,甚至是成為衛霆的男人,睡得如此恬靜。

  他奪走了凌家孿生子的愛人,當凌衛清醒時,折磨凌衛,凌辱凌衛,而又在凌衛昏睡後,用最深沉的愛意和臂膀,摟著凌衛,珍惜著凌衛。

  午夜時分,在床上相擁的兩人。

  痛苦和幸福,這兩種水火不相容的神情,同時出現在艾爾那張英俊剛毅的臉龐上,令人驚訝的融為一體。

  正如艾爾在囚室里質問凌衛那樣,有時候,米娜真想回問艾爾——你到底在堅持什麼?

  衛霆,畢竟已經死去二十年了呀。

  「我上次說的那個方法,什麼時候實施?」米娜舉起手,攏了攏肩膀的頭髮。

  「暫時不打算使用。」

  「為什麼?」米娜問,「你也認可,說這會是很有效果的方式。」

  「可是太殘忍了。」

  說出這句話的艾爾,沉默片刻,無奈地微笑。

  因為是在米娜面前,所以才脫口而出。

  看來,被冰凍了二十年的自己,還是不夠老成。

  「抱歉,我並不是你說你殘忍,米娜。」艾爾站起來,幫米娜倒了一杯鶴舞果酒,遞到這位中年女性的手上。

  就像他每次安撫她的時候做的那樣。

  艾爾低緩地說,「我知道,對於凌衛的這件事情上,最殘忍的人其實是我。可是,你所提出的方法,我要再考慮。不到迫不得已,我不想使用。」

  「我尊重你的想法,艾爾。」米娜頓了一下,然後問,「可是,為什麼?」

  「沒有可解釋的原因,只是暫時不想這麼做。」

  「也許,你對凌衛,還是有一點感情的吧。」

  原以為艾爾會矢口否認。

  但是,艾爾的反應,卻是低頭沉默了很久,給出令人驚訝的答案,「也許是吧。」

  米娜忽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凌衛的身上,有很多和衛霆相似的品質。同時,也有很多,和衛霆不同,但是同樣令人欣賞的品質。」艾爾說,「如果客觀地來評價這個人,我會給他很高的分數。如果,在另一個時間和地點,另一種情況遇到他,我們也許可以做朋友。」

  「可是,你現在卻執意要毀掉他。」

  「不錯。」

  「艾爾,」米娜前傾,用手愛憐地撫摸艾爾的肩膀,「你的心理壓力太大了。你要毀掉一個自己欣賞的人,你知道這樣做是錯誤的,卻執意如此,為什麼,艾爾?為什麼一定要採取這種激烈的方式?不要強迫自己做下這麼殘忍的事。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凌衛等於另一個衛霆,你可以改變策略,讓他愛上你。你是如此的好,任何人都會愛上你。」

  「不。」

  面對米娜又一次的勸告,艾爾給予的,依然是溫柔而堅定的拒絕。

  「不在於正確或者錯誤,不在於忍心還是殘忍,問題的重點,在於衛霆,他還活著。至少有一部分的衛霆,他還活著。」艾爾唇角輕輕揚起,勾出一抹令人心動,令人心碎的迷人微笑。

  啡色眼眸,看向眼前的女人。

  「米娜,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還活在另一個人的身體裡,被壓迫著,被禁錮著,永無出頭之日的默默痛苦著。你會置之不理嗎?假如拯救這樣的我,要你毀掉一個你所欣賞的人的靈魂,甚至要你賠上你自己的靈魂,你會做嗎?」

  客廳的空氣凝滯著。

  仿佛灼人的膠質,讓人每一口呼吸都變得極為艱難。

  會。

  我會的。

  米娜艱難地,低沉地呼吸著,向那雙啡色眼眸默默地在心裡回答。

  「啊?沒想到米娜醫生也在這裡。」忽然傳來的清脆聲音,攪亂了一客廳的沉默。

  克麗絲穿著一套紅色的洋裝,像可愛的金髮娃娃一樣站在廳門,眼裡透著一絲古怪。

  看起來二十歲的帥哥少將和年過四十的女醫生坐在同一張沙發上,兩兩對望,距離接近到幾乎往前一湊就可以接吻的程度,看在這位少女眼中,很容易得出帶著桃紅色的結論。

  聽見她的聲音,客廳中的兩人立即把身體各自往後分開了。

  「克麗絲,好久不見。」米娜醫生含蓄地笑著打招呼。

  「是克麗絲啊,椰林星的旅行怎麼樣?」艾爾看向女孩,已經恢復了最常見的溫和表情。

  「還不錯,鑽石果畢竟是新鮮的好吃。我幫爸爸和艾爾哥哥帶了兩箱最甜的回來。」

  身為艾爾將軍的獨生愛女,克麗絲一向過著被同齡人羨慕的優越生活。艾爾的來歷,她父親已經親自向她說過,第一次聽說自己還有一個伯父,克麗絲當時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個糟老頭子。

  但是,見到這位年輕英俊,渾身充滿男人味的「伯父」後,克麗絲很快就接受了這位家族新成員。

  同時,根據洛森家族對外宣稱艾爾的新身份,相當於克麗絲的堂兄,因此克麗絲不叫艾爾伯父,還是稱呼他為艾爾哥哥。

  「家裡好像戒嚴了。」

  「是嗎?」

  「剛剛進來的時候,看見門口的士兵多了很多,而且裝備是看起來很厲害的武器。應該是艾爾哥哥的命令吧?」高跟鞋在地板上敲著悅耳的節奏,克麗絲走到酒櫃前,幫自己在眾多的高級酒瓶裡面挑選著。

  「克麗絲……」

  「知道了,只能喝果味酒嘛。艾爾哥哥,你就和爸爸一樣嘮叨。」

  她的選擇也和米娜醫生一樣,倒了半杯鶴舞果酒,轉回來坐到兩人對面的沙發上。一邊小口欣賞著果酒在口腔里散發的濃郁香氣,一邊指揮僕人把旅行帶回來的珍貴鑽石果洗乾淨送到茶几上,供埃爾和米娜享用。

  「甜嗎?」

  「嗯,很甜。」

  「這些都是我親自在果樹上摘的,為了艾爾哥哥才去做這種粗活。」

  「多謝。」

  「艾爾哥哥吃了我辛苦親手摘的果子,那麼,可以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嗎?」

  「嗯?」

  「人家很想見一下凌衛啦。」娃娃一樣可愛的美少女,把喝空的水晶杯放在茶几上,合掌作出請求的動作,「拜託,艾爾哥哥,我的很多朋友都想知道凌衛指揮官的近況。他就在洛森莊園裡面吧?我是聽父親說的。可是我到每個房間都找不到,你到底把他藏在哪個角落呢?拜託,就讓我和他見一面吧。他可是我仰慕多年的偶像啊。」

  坐在一旁的米娜,拿著切好的一瓣鑽石果,矜持地吃著。

  藏在哪裡?

  當然是洛森莊園最深處的地下囚室了。

  凌衛已經幾次嘗試逃跑了。

  雖然守衛嚴密到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又每天被餵食藥物,不過軍校訓練出來的職業軍人,總是不甘心被關起來。

  「原來凌衛是克麗絲仰慕的偶像?」艾爾和藹地笑問著。

  「當然。他可是全聯邦的偶像。看過那場前線大戰的現場轉播後,全聯邦還有誰不奉他為偶像啊?從前大部分是女孩子們,現在連男生們都瘋狂地崇拜他了,難得他住在我家裡,怎麼可以錯過和偶像相處的機會呢?艾爾哥哥,你可不能把全民偶像藏起來呀。」

  「嗯,說的也是。」

  「這麼說,我可以見到凌衛啦?」克麗絲的眼睛頓時亮起來。

  「再等幾天吧,會讓我的克里斯滿足心愿的。」艾爾拍拍她的頭,眼裡滿是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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