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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是另一個人的笨蛋……
凌謙咳嗽了一聲,「凌涵,哥哥是我從路上撿回來的,你……」
凌涵恍若未聞,在凌謙把示威聲明說完之前,他已經靠近,像磁石一樣吸引著哥哥的目光,勾起哥哥消瘦的下巴,吻住每天都要回憶無數次的香甜味道。
「嗚……」
凌衛不自禁發出輕輕的聲音。
如果說凌謙的吻是糙原上無法撲滅的烈火。
那麼,凌涵的吻,就是無聲流動的熔岩。
唇的接觸,舌頭的糾纏,津液吸吮的聲音,還有弟弟髮絲在臉頰上擦過的觸感……一切都讓幸福感越攀越高。
凌衛大腦一片空白,精神和身體不知不覺陷入激昂。
深吻結束時,他沉浸般的怔怔然,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有點擔心一開口,夢一樣的重聚就會被驚碎。
凌涵寬宏大量地容他鬆一口氣,把臉往後挪了一點,用深吻稍解思念之苦後,他再次恢復成從前那個冷靜無比的凌涵,並且開始追究那個第一眼看見哥哥就覺得很礙眼的東西。
目光變得犀利。
「這是,」凌涵把手指勾住凌衛脖子上的異物扯了扯,眯起眼睛,「私人俱樂部用的寵物項圈嗎?」
在重逢的巨大驚喜下,凌衛完全忘記了項圈這回事。
被凌涵一問,頭皮猛地發麻了。
第十二章
「艾爾。洛森這條卑鄙的野狗,居然在哥哥脖子上戴這種下流的東西!」震驚的瞬間沉默後,凌謙勃然大怒,爆發出一聲怒吼。
「啊,這個……不是艾爾。洛森。是佩堂。修羅他……」
「哥哥你遇到了佩堂。修羅?什麼時候的事?」凌涵眯起眼睛,透出幾分危險。
凌謙卻不管三七二十一,撲到凌衛身上,像玩具被人碰過的小孩子一樣大發雷霆,「這種修羅家的髒東西,快點脫下來!」
「等一下,凌謙,這樣是扯不下來的,我試過很多次了。嗯?嗚——」
項圈被凌謙任性地一拽,凌衛身不由己地隨著項圈傾斜,唇重重貼在凌謙的嘴上。
凌謙毫不客氣地接受了他的投懷送抱,吸吮著甜蜜的津液,吻完後,還露出又享受又氣惱的矛盾表情,英挺的鼻頭不屑地一皺,嘟囔著抗議,「果然是很適合調情的玩意。哥哥這種任人魚肉的性感樣子,再親一口。」
「不要胡作非為!放手!」凌衛紅著臉呵斥他。
誰願意像小狗一樣被弟弟抓著項圈轉來轉去呀?
凌謙胡作非為的時候,凌涵卻表現得很專業,消失了一會後,他再次出現,手裡拿著一個袖珍探測器。
「哥哥,過來。」
看見探測儀,凌衛暗贊凌涵的警惕性夠高。
「我已經用銀華號里的儀器探測過了,裡面應該沒有追蹤器之類的東西。」
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靠了過去。
被甩到一邊的凌謙很不滿意,「哥哥你為什麼只聽凌涵的!」
凌衛苦笑。
沒辦法。
在潛意識裡,總是願意遵照凌涵的話去做。這也許,已經成為一種本能了。
凌謙也知道對於來自修羅家的東西,必須謹慎小心,測試還是慎重一點好,所以他識趣的沒有在行動上阻攔。
不過,內心的委屈必須發泄。
「偏心鬼!」
「早知道就不帶哥哥到指揮船上了。」
「凌涵,哥哥是從第五空間跳躍出來的,哼,你知道這意味什麼?哥哥的決策力傾向我!他是趕來和我會合的!」
「先說好,和哥哥做愛的順序,按照見面順序來排。今天我要做第一個。」
凌衛一頭冷汗地聽著二弟在一旁毫不臉紅的說話,而眼皮子底下,是最老成的三弟的薄唇和挺鼻樑,在近得可以聞見彼此氣息的距離里,凌涵的表情總是萬年不變的冷靜從容。
測試器貼著項圈緩緩移動,顯示著各項數據。
滴滴地發出輕微聲音。
凌涵的指尖,偶爾在脖子上很溫柔地一觸,宛如電流穿過,令人產生暈眩感。
凌衛忽然莫名其妙地,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
「對不起……」凌衛說。
「嗯?」
「項圈,我真是太沒用了,讓人在脖子上戴了這種東西。你一定很生氣吧。」凌衛不安地掃凌涵一眼,「我一定儘快把它取下來。」
聯邦早已廢除奴隸制。
但是在他們的敵人,帝王統治的帝國那裡,少數地域還保留著千萬年流傳下來的惡劣的奴隸舊俗,項圈常常被視為失去自由和恥辱的象徵。
佩堂。修羅在自己脖子上掛這個,未必像凌謙想的有色情的含意。
反而可能是想以此來羞辱凌家。
只是,他如果想打擊凌家,為什麼又放自己走呢?甚至還奉送銀華號?
「這應該沒有追蹤和竊聽功能,不過質地很堅韌,高纖維混合柔性金屬的現金材料,沒有配套的控制器,強行取下來,會傷到脖子。」凌涵把袖珍探測器放下來,露出令人疑惑的微笑。
忽然勾住項圈把凌衛拉到自己這一邊。
「凌涵你……」
不要學凌謙的壞習慣!
還沒有把話說完,耳朵就感到熱熱的接觸。凌涵的唇刷過耳廓的同時,聲音也泉水般淌過,「哥哥這麼在乎我的感受,我很高興。」
「啊?」
「你剛才說的那聲,對不起。是充滿對我的愛的話,我可以感受到。」
「喂!有話光明正大的說,幹嘛咬耳朵!」
不甘心的叫聲在另一個耳朵忽然爆發,凌衛耳道被震得嗡嗡作響。
凌謙兩隻手伸到中間,把貼在一塊的兩個人分開。
「你們兩個,給我規矩一點!」
這宇宙里最不規矩的傢伙,居然要別人規矩一點,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輪到我了。」
「什麼?」
「剛剛凌涵摸了哥哥那裡,我也要摸。」
看見凌謙指向的地方,凌衛臉色又紅又白,簡直是蒙冤受屈,「別開玩笑。」
「明明凌涵摸了,我也要。」一想到可以愛撫哥哥令人激動的男根,讓哥哥脫掉死板的軍人尊嚴,在懷裡眼淚汪汪地露出媚態,凌謙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激動地站起來了,「為什麼凌涵可以,我就不可以?」
「凌涵沒有摸呀,真的沒有,凌謙,我不會騙你。凌涵,你澄清一下。」
凌涵淡漠地無言。
傻瓜哥哥,難道看不出來,這是凌謙無中生有,故意撒嬌占便宜?
長期的分離,極度的思念,凌謙久已壓抑到快崩潰的情感,正在借著令人頭疼的任性宣洩出來。
「摸了。」凌涵面無表情地說。
「凌涵,你在胡說什麼啊?」凌衛不敢相信地瞪著眼睛。
「看,連凌涵都承認了。我要摸遍哥哥全身!」凌謙得意地歡呼,直接把凌衛撲在戰機停放艙的地板上。
「住手,不要放肆,凌謙,你……」
唇又被占有了,這一次吻到唇瓣微腫,嘴角也被狂亂地輕噬。
凌衛陷入被小色狼上下其手的窘況。
他情不自禁地呼吸急促。
凌謙他不會……現在就想做那件事吧?!
真是。
要命……
他在艾爾。洛森的魔掌中逃脫,與螺旋力場搏鬥,和心機叵測的佩堂。修羅打交道,拖著疲倦透支的身體,啃著不知名的酸澀難咽的荒星野果,穿越風暴肆虐的第五空間。
他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抵抗宇宙殘酷的定律。
可是,在弟弟激烈的渴望面前,卻軟弱無力,如枝頭度過一整個春天,隨風飄落的滿足的葉。
即使這渴望,如此地放蕩不羈,不該縱容。
縱容凌謙完全不理會現實情況的任性,這違背了凌衛身為軍官的最寶貴的原則。
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這麼多的疑問!
艦隊為什麼會出現在偏離的方位?
爸爸在哪裡?
躺在醫院的凌涵怎麼能在指揮艦上現身?
許許多多的問題塞滿腦子,剛才就應該抓緊機會問出來,但從銀華號下來後,就是一連串親密曖昧的狀況,直到現在,被壓在地板上,感受著身上沉甸甸的雄性力量,耳邊只聽見凌謙悅耳誘惑之中,帶著一絲隱約的急切地哀求。
「哥哥,給我吧。」
給我吧。
給我吧。
給我吧……哥哥……
凌衛感到心裡驀地發疼,視線斜斜往上,他看見凌涵修長筆挺的身姿,臉上的笑容欣慰而無奈。
電光火石間,凌衛似乎明白了,凌涵剛才為什麼要撒謊。
凌謙如此不安,不顧一切的求歡。
這種時時刻刻煎熬內心的焦慮,宇宙間只有凌衛的氣息,才能安撫。
「哥哥,給我吧。」
凌謙壓制他的身體,看似強悍不講道理,卻沒有真正動手去摸最關鍵的部位。
嘴唇在凌衛漂亮的鼻樑上哀求地蹭來蹭去,指尖潛入駕駛服的後領口下,細細地摸索。
他和凌衛都明白,摸不到的。
那個,曾經烙印了謙字的地方。
那個熟悉的,有著美好印記的地方,已經清空了。
他撫摸著心愛的人肩後帶著韌性的光滑肌膚,那裡,有過自己的印記,又被強迫抹去。
那是一種,茫然無措的空白。
「凌謙。」凌衛心裡驀地一跳,舉起手,摸向自己頭頂上方的英俊無倫的臉龐。
時間算什麼?地點算什麼?
那些現實中遲早可以弄清楚的疑問,算什麼?!
可以把凌謙從煎熬中釋放出來的,只有自己。
能夠滿足凌謙願望的,讓他快樂的人,只有自己。
凌衛終於被徹底帶壞了,他第一次覺得,世俗的原則不過如此,有時候,荒誕就荒誕,不羈就不羈。
相比於囚禁在地下室的日子,這一刻就是天堂。
為什麼不珍惜?
只是……
該說什麼好?
凌謙,抱我。
不,太噁心了。
凌謙,哥哥不反對。
不不,太生硬了。
凌衛意識一片混亂,耳里迴響的只有凌謙鍥而不捨地聲聲催促,「哥哥,給我,給我吧。」
「嗯,給你。」以為難以啟齒,居然,就這樣簡單地說出來了,還是以無可奈何的溺愛的口氣。
凌謙一怔,簡直樂瘋了,毫不客氣地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