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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公主訝道:「有這麼一種神奇的東西?景象和聲音……這怎麼可能。」

  「這個裡面有真正高深的演算道理。」物理也被這個時代的人歸併為演算。「我慢慢為公主講吧。」

  鳳鳴一心讓公主暫時放下愁緒,見她起了好奇心,轉頭對烈兒道:「派人送信給容恬,就說我今夜就在三公主府邸暢談演算,不回王宮了。」

  三公主輕輕一顫:「鳴王今夜不走?」

  「嗯,留下陪公主說說話。」

  烈兒和容虎對看一眼,府外有二百精兵保衛,縱使有人驟然攻擊也要費點功夫。容虎點點頭,烈兒走到府外,招來侍衛把鳳鳴的口信送了出去。

  鳳鳴見烈兒送了口信,開始為公主講解攝像機的原理:「公主,我們先把影象和聲音分開講。先說影象,影象的問題,涉及光學。上次我們已經說了光學的基本常識,光線的直線傳播……」

  滔滔不絕說了半個時辰。

  烈兒和容虎從來沒有聽過如此有趣的東西,都入了神。

  三公主仿佛還是滿腹愁緒,見鳳鳴稍停,輕聲問:「鳴王真的要在這裡過夜?」

  「當然,」鳳鳴看三公主一眼,輕聲道:「鳳鳴曾答應待公主如太后,容恬事忙不能陪伴,就讓鳳鳴代勞好了。」

  三公主露出感動神色,沉吟片刻,用手絹抹了一下眼角,轉頭吩咐分雁:「分雁,奉茶。」

  「是。」分雁下去,端上四杯熱茶。

  三公主道:「這是繁佳著名的七香茶,我最愛喝。可惜……如今在繁佳已經不會有人為我準備了。」

  鳳鳴取了一杯,輕嘗一口,果然香氣滿口,贊道:「果然好喝。」臉色一整,嚴肅地保證:「我一定每年為公主準備七香茶,讓公主天天都可以喝到。」

  容虎低頭喝了一口:「好香。」

  「七香茶可是有名的香,而且極為難得。我們是沾了鳴王的光。」烈兒笑著喝了一口,臉色忽然一凝:「好像太香了。」

  他常年在外潛伏,對迷藥最有研究。

  容虎一聽,霍然站起來,睜圓眼睛,鏘一聲,寶劍拔出直指三公主。

  鳳鳴變色道:「容虎住手,不許你亂來。三公主怎麼會……」話音未落,頭猛然一昏。

  哐當一聲,烈兒手中茶碗掉落地上。

  再哐當一聲,鳳鳴手中的茶碗也掉落地上。

  三公主夷然不懼,冷冷盯著容虎劍尖。

  隨後第三聲哐當,連容虎的寶劍也落到地上。

  撲通撲通撲通,三人連續倒地,昏死過去。

  室內驟靜。

  三公主沒有表情地看著地上三人,輕輕呼氣:「好厲害的迷藥。」她轉頭盯著分雁,唇角露出一絲苦笑:「分雁,我從未想到,你居然是離國的jian細。」

  分雁移步到三公主面前跪下,昂頭道:「分雁雖是離王派來的jian細,但服侍公主多年,已經視公主為自己的真正主人。公主今晨密會離國使者,同意用鳴王交換龍天頭顱,如今鳴王在手,繁佳王室大仇立即可報。公主難道不願意?」

  「一個鳴王,換龍天頭顱和繁佳十年不遭離國進犯。」三公主的視線落到昏迷的鳳鳴處,停留甚久,才幽幽嘆道:「鳴王莫怪我無情,實在是國讎家恨,不能不報。我已經勸你不要留下,你偏偏要留。難道真是我眾位親人在天有靈,逼我用你報仇?」她抬頭凝視窗外,沉聲問:「鳴王已經到手,如何送離西雷,你想必已經有所準備。」

  「本來風險很大,沒想到鳳鳴送信給容恬說今夜留下,真是天佑公主。」分雁笑道:「外面兩百保衛鳳鳴的精兵完全不知道裡面發生什麼。我們借公主府邸中的地道悄悄逃逸,待天明他們發覺,已經晚了。」

  三公主沉吟片刻,點頭道:「好,就依你說的做。」

  「公主和我們一同上路,到西雷邊境分道而行。離王已經在繁佳做好準備,只要公主一到繁佳,立即登基為繁佳女王。繁佳重新歸正統王族統治。奴婢先向公主賀喜。」分雁朝三公主莊嚴磕頭。

  「當繁佳王是迫不得已,我會儘早選擇新王夫,希望可以為王室留下血脈,延續煙火。」

  「時間寶貴,公主,我們起程吧。」

  「嗯。」

  夜色蒼茫中,都城笙歌未斷,兩百精兵護衛鳴王安全,靜靜潛伏在三公主府外防範外來攻擊。

  西雷王接到鳳鳴來報,皺眉半晌,轉身離開太子殿,無奈地履行大王義務,參加宴席與眾臣子暢飲。

  秋月在太子殿裡守著燭光fèng制鳴王的新騎服,因為鳳鳴現在騎的是白色的白雲,所以選了白色布料,襯上帥氣的藍邊。

  秋籃在小廚房中調試新的醬料,等著明日為鳳鳴做烤鷓鴣。

  秋星連打兩個哈欠,偷懶溜回房中睡覺。

  明月高照,都城郊外夏蟲低鳴,一行馬車靜靜出發,所有馬蹄裹了厚厚的棉布,馬兒都上了口銜,一聲嘶叫也不會發出。

  密謀已久的毒計和天意,讓事情驟然朝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

  劫持,居然順利得無與倫比。

  西雷王容恬和鳴王鳳鳴,在無法預想的日子,無法預想到的情況下―――分離。

  第九章

  鳳鳴一口茶喝下去,悠悠醒來之時,身邊陳設已經盡變。

  入目是與西雷截然不同的異國風情,大紅流蘇從屋頂直垂到地板上,鋪在地上被打磨得光滑可鑑的石頭不知道從哪裡出產,暗黑中帶了點金屬光澤。

  容虎烈兒都不在身邊。

  「嗯……」鳳鳴煽動睫毛,雖是剛醒,全身卻說不出的疲倦,剛想起來,腰背陣陣酸痛,他微微呻吟一聲,皺起眉頭。

  呻吟驚動他人,立即有人靠近。

  「總算醒了呀?」出現在頭頂上方的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兩條梳法繁瑣的長辮子穩穩噹噹盤在頭上,插了一根碧綠的釵子,一頭還墜著兩顆晃來晃去的黃綠相間的珠子,看起來靈巧可愛。

  她偏著腦袋打量鳳鳴片刻,嘻嘻笑道:「三公主說你醒來一定有許多事要問。先不要忙,等會他們就來了。」她的口音帶著奇異的軟膩,聽在耳里特別舒服,伸手摸摸鳳鳴的臉:「三公主說你的眼睛很亮很好看,我等了兩天才等到你睜開眼睛呢。」

  鳳鳴迷朦地轉頭看看周圍:「這是哪裡?我們不是在三公主的府邸嗎?烈兒和容虎呢?」忽然想起昏睡前烈兒生疑,容虎拔劍,接著就失去清醒,鳳鳴猛然一顫:「難道三公主真的在茶里下藥?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我……」

  「哎呀,」小姑娘用軟軟的手掌捂著鳳鳴的嘴:「都說了等他們來了再問,你怎麼不聽我的話?」

  鳳鳴閉嘴,懷疑地看一眼周圍。

  當日見三公主和繁佳王,有烈兒瞳將軍等守候在外;被綁架的時候至少妙光也算熟人;其他時候,更是親信如烈兒秋籃等不離身,不然就是容恬陪伴在側。此刻忽然在陌生的地方醒來,身邊沒有一個認識的人,頓時忐忑不安,隱隱害怕起來。

  若他知道離王派遣使者和三公主密謀把他弄到手,只怕更要嚇得臉無血色。

  小姑娘見鳳鳴不再發問,坐在床邊舒服地坐下,盯著鳳鳴不斷打量,仿佛見到新奇的玩具似的,伸手這裡碰碰那裡摸摸。這一點倒和妙光公主有點相似,鳳鳴見她年紀小,不過是好奇心作祟,也不阻止,任她扯衣袖摸耳朵。

  「你叫鳳鳴,又叫鳴王,對不對?」小姑娘對他嫣然一笑,年紀雖小,倒真是個美人坯子:「我叫臨檀。」

  鳳鳴心裡拼命想著到底出了什麼事,心不在焉地對她點點頭:「哦,你叫臨檀。臨檀,這裡是什麼地方啊?離西雷遠不遠?」憑這裡的建築和擺設,他料想自己已經離開西雷,打算先了解自己所在國家的方位。

  臨檀老氣橫生地搖頭道:「不對,你要叫我臨檀公主。」

  「公主?」鳳鳴吃了一驚,難道自己被哪個國家的王給抓了?除了離王,還有其他國的王對他懷有敵意?還是……他轉轉眼珠,小心地問:「臨檀公主,你認識若言嗎?」

  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是離國的公主妙光的妹妹,而這裡是離國王宮。

  臨檀小嘴一嘟,偏頭哼一聲:「若言是離國的大壞蛋,總想欺負我們博間,哥哥總有一天會滅了離國。」

  鳳鳴長長鬆了口氣:「原來你是博間的公主,我居然到博間來了?」

  博間和西雷隔了離國、繁佳、永殷三個國家,離西雷很遠,它的紡織業發達,曾經在十一國中繁榮一時,但由於近年來兩任君主平碌無為,國力漸漸變弱,鄰國野心勃勃的若言登基,更加重了對博間的威脅。多虧了這幾個月在王宮中的刻苦學習,鳳鳴總算對自己所在的地方有所了解。

  「你是博間王的女兒?」鳳鳴問臨檀。

  臨檀又搖頭道:「大王不想臨檀當他的女兒,臨檀也不想當他的女兒。哥哥說了,等他當了大王,就封我當公主。」

  鳳鳴一愣,他搞不清這些宮廷里的事,說不定裡面有涉及什麼隱私詭計,轉換話題問:「臨檀公主,這裡住的是誰啊?」要哄個小姑娘,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臨檀笑道:「這裡住的是你啊,你不就睡在床上嗎?」

  遇上這個小東西,鳳鳴苦笑,又問:「那這個房子是誰的?」

  「哥哥的。」

  「你哥哥嗎?他叫什麼名字?」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清朗笑聲:「小名不足掛齒,何勞鳴王親自過問?」

  臨檀跳起來叫道:「哥哥來了。」一溜煙撲出門外。

  鳳鳴愕然抬頭,門帘被人掀起,一個與容恬年紀相若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他穿一套天藍錦袍,上面有各種令人眼花繚亂的動物花鳥,盡顯博間令人驚嘆的紡織技巧。這套衣服價值不凡,穿在來人身上,更加襯得身形頎長,氣度不凡。

  他顯然是練過武藝的人,臂力很大,臨檀被他輕鬆地單臂抱起帶進房中。臨檀親昵地靠在他身上,嘻嘻地笑。

  這個時代的帥哥真多。鳳鳴感嘆未斷,此人輕輕放下臨檀,對鳳鳴拱手,露出極有風度的笑容:「在下博陵,冒昧將鳴王請到博間,還請鳴王見諒。」說罷對鳳鳴長長一躬。

  鳳鳴對他仔細打量一番,愣愣道:「你一定是博間最英俊的男人。」平心而論,只以相貌俊美而言,連容恬都比不過他。

  博陵沒料到鳳鳴一見面就誇他的相貌,笑道:「不敢與鳴王相比。」

  博陵的個人魅力絲毫不輸容恬,讓一直認為容恬是當今第一人的鳳鳴吃了一驚。低頭一想:這博陵為什麼好端端把我從西雷弄過來,我從來沒有和博間發生過任何關係?難道是因為容恬?對了,博陵這麼帥又這麼有魅力,一定和媚姬一樣艷名遠播,容恬那個花心蘿蔔說不定也來招惹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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