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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鳴王!是鳴王啦!」

  「哪個?」

  「站大王身邊那個。」

  「哪個是大王呀?」

  「這個大哥,你不是都城的吧?」

  「對勒,我們地里今年豐收,穀子熟透了,聽說祭奠可以見到大王和鳴王,我特意從別處趕來的。」

  容恬早習慣了這種場面,含笑站在牆頭招手。鳳鳴卻渾身不自在,低聲問:「你不叫他們起來?」記得電視劇里,好皇帝遇到這種場面一般都會很友好地叫「平身」。

  「我們是王,要習慣被人跪拜。」

  「也要習慣被人暗殺?」鳳鳴快速接了一句。

  容恬不防他冒出這麼一句,轉頭看他。

  鳳鳴一邊象徵性地對城下百姓招手,一邊低聲道:「我知道你有事情瞞我,快點坦白。」

  「別胡思亂想。」風勢越發大,吹起容恬的大披風,更添威嚴。容恬遠眺都城外一片金黃的豐收之色,低聲道:「有我在,誰敢對付你?」

  「自從郊外遇到刺客後,你忽然把對我的保護提高到一級戒備狀態。」鳳鳴古怪地瞥他一眼:「那刺客被擒時離我還有足足二十米,我身邊侍衛眾多,他絕對無法傷害我。為什麼這樣一個刺客會讓你如此擔憂,甚至要將我禁足三個月,不許我踏出太子殿一步?」

  「誰叫你不聽我話擅自出城?禁足是為了罰你。」

  鳳鳴招手累了,把手垂下,轉身直面容恬,看了他半晌,忽然微笑著垂下眼帘,柔聲道:「你怎會捨得罰我?」

  容恬窒了一窒,深深看了鳳鳴一眼,良久方問:「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對我隱瞞了什麼。」鳳鳴說:「關於那個刺客,你一直都沒有提起。審問的結果如何?」

  「死了。」

  「死了?」

  「自盡了,什麼都問不到。」容恬露出一絲慮色:「可他的身上,搜出了幾張符咒。」

  鳳鳴咦了一聲,神色微變,思索著問:「不會是關於移魂之術的符咒吧?」

  容恬沉重地點頭:「正是。」

  鳳鳴卻忍不住悶笑起來:「原來讓你煩惱的是這個。哈哈,我很難告訴你什麼是迷信和科學,但我以西雷天下第一聰明的鳴王的銜頭向你保證,那些什麼符咒對我是沒有用的,這只是愚弄沒有科學常識的百姓的花招而已。如果用幾張紙條就可以置人於死地,那豈不都亂套了?」

  「我倒不知道你口裡常常嘮叨的科學是什麼東西。」容恬反問:「本王只想提醒天下第一聰明的西雷鳴王,不要忘記你是怎麼來到西雷的。」

  這個倒很難解釋。鳳鳴收斂了笑容,撓撓頭困惑地說:「無論如何,我不覺得符咒能對我產生什麼威脅。至於我到這個世界的原因,其中一定有什麼科學道理,例如離子傳遞或者腦電波什麼的。」他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自己也不大明白的科學名詞,最後作出結論:「所以你根本沒有必要把我關在太子殿中。」

  「不行。」

  「為什麼?」鳳鳴警告說:「容恬,迷信巫師符咒不是一個好大王會做的事情哦。」

  「即使符咒不會傷害你,但為何刺客會企圖對你使用移魂之術的符咒呢?」

  鳳鳴猛地一愣,深呼吸數息,才輕聲道:「他們對安荷太子和我都很熟悉。」

  「不錯,王宮中有內jian。」容恬拂開鳳鳴被風吹得遮住額頭的碎發,緩緩道:「我要找到可以使你避免收到符咒傷害的方法,並且找出王宮中的內jian。」

  「我幫你。」

  「你要留在太子殿。御用巫師已經在太子殿四周作法,可以使害人的符咒在太子殿中無法起作用。」

  鳳鳴當然把頭大搖特搖,不滿道:「叫他們在整個都城作法,我不要被困在太子殿。」

  「作法極耗心力,你想要御用巫師的命嗎?」

  「不對,」鳳鳴找出一絲破綻,機靈地問:「既然今天可以允許我出太子殿,那就說明……」

  容恬無奈地苦笑,朝左邊揚揚下巴:「從太子殿到這裡,一直有人在念咒語保護你呢。」

  鳳鳴順著看去,不遠處站著一個男人,深藍長袍,膚色偏黑,一直低頭斂眉,口中念念有詞。

  「御用巫師?」

  「他叫松騰,是我信任的人。」容恬看鳳鳴眼珠又轉,立即加了一句:「隨身念咒保護非常損耗元氣。」

  「所以?」

  「所以,即使有松騰在,非必要時候我也不會讓你出太子殿。」

  聽到這個,鳳鳴象蔫了的稻子一樣。

  第二章

  當王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萬民在城樓下景仰大王和鳴王的風采,越來越多的西雷人從城外湧入。鳳鳴本來想著可以象從前一樣好好微服玩耍一頓,偏偏碰上刺客事件動彈不得,不由大呼掃興。

  從早上開始就穿著繁瑣沉重的鳴王服飾,鳳鳴在城門上站到雙腿發軟,人群卻依然沒有散去的跡象,終於投降道:「我不行了,再站下去恐怕今晚連坐都坐不下去。」

  容恬自然不能在慶典中途離開,招手叫來松騰吩咐:「你率二百侍衛護送鳴王回太子殿,中途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得離開鳴王身側。還有,鳴王只回太子殿,哪都不能去。」容恬深知鳳鳴玩心,對松騰詳加囑咐。

  鳳鳴老臉一紅,嘿道:「我怎麼會這樣不知輕重。你放心,我知道有人要害我,一定乖乖跟松騰回去,不會溜掉。」

  容恬含笑瞥他一眼,顯然不大相信。

  從王宮城牆到太子殿不過短短一段距離,而且都在王宮內部,要二百侍衛隨身保護確實誇張。但這是大王親口吩咐,連鳳鳴也違抗不得,只好被眾侍衛簇擁著浩浩蕩蕩往太子殿走。

  這麼多人圍繞在側,連偷偷溜出去看熱鬧的半成機會都沒有。鳳鳴心中大嘆。

  一入太子殿大門,耳邊便傳來秋籃笑聲:「鳴王回來了,我剛精心做出來的點心,快來嘗嘗。」

  鳳鳴奇道:「你怎麼沒去參加慶典?」

  話音剛落地,秋星秋月兩朵紅雲般從廳門飄出來,圍在鳳鳴身邊,笑靨如花:「慶典有什麼好看的?我們怕秋籃將她新做的點心獨吞,所以特意趕回來看她是否偷吃。不但我們,連烈兒容虎都回來了,正在廚房嘗秋籃的手藝呢。」

  鳳鳴知道容恬怕他回來發悶,所以特意提早把秋籃他們派回來,暗贊容恬體貼,心情大大好轉,拍掌道:「秋籃的手藝,我自然最有資格評價,今天陽光燦爛,最適合在樹蔭下享受美食,快點端出來,我們在太子殿內做自己的小慶典。」

  秋月等早得了容恬吩咐,知道鳳鳴期待的慶典玩樂一定落空,此刻見鳳鳴不露失望神色,都覺高興,歡呼一聲,爭先恐後地進房,不一會和秋籃一道,三人各捧了一碟香噴噴熱騰騰的點心出來。

  鳳鳴自然只環起雙手坐在樹蔭的石凳下等著吃。

  「這是拌了蜂蜜的雲片糕。」

  「鳴王上次說的咸點心,我照鳴王說的方法嘗試著做了幾個出來,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味道好極了。」烈兒從房中奔出,手上端著一套翡翠杯子,腋下還夾著一瓶好酒,嚷道:「秋籃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害我幾乎想把你娶回家去,好天天吃你做的東西。」他說話含混不清,顯然剛剛才偷吃了一塊。

  秋星最調皮愛鬧,立即對秋籃拱手:「恭喜恭喜,新婚之日我和秋月定送你一扇最厚最結實的門。」

  恰好容虎也從屋內出來,不解道:「為何要送秋籃大門?」

  秋星促狹地眨眨眼睛:「若烈兒娶了秋籃,永殷的大軍一定殺到。沒有結實的大門,怎能抵擋?」

  秋月早在一旁笑彎了腰,揉著肚子嚷:「好疼,好疼……」

  秋籃啐道:「誰要嫁了?你們兩個越來越可惡,竟拿我來開玩笑。小心我明日做點心不安排你們的份額,讓你們眼饞死。」便要把秋月手裡的點心搶回來。

  秋星秋月連忙笑著求饒。

  鳳鳴好奇地看烈兒一眼:「永殷的大王子又來信了嗎?」

  烈兒臉色如打翻了顏料瓶一樣,變了好幾種顏色,最後悶聲道:「鳴王不要提了,我哪能回永殷去?」揀了盤中一塊梅果餅,低頭咬起來。

  眾人見烈兒如此,倒不好再追問,秋月和秋星也不敢造次,乖乖進屋去將最後兩盤點心端出來,又為鳳鳴等各倒一杯果子酒,方圍著石桌團團坐下來享受美食。

  「果然進步!」鳳鳴嘗了一塊點心,對秋籃大加誇獎,哄得秋星秋月也嚷著要跟秋籃學廚藝。說笑一會,鳳鳴話題一轉,把今天和容恬的談話說了出來。移魂是他至關緊要的秘密,當然一句帶過,只說刺客以為可以用法術對付他,但也因此被容恬識破宮內應該藏有jian細。

  眾人的神色都凝重了。

  容虎沉默一會,率先開口:「這太子殿中所有侍女侍衛的來歷都經過我仔細清查,全部是我西雷人,並且在宮中已經侍侯多年。」

  秋籃補充道:「即使全部清查過,大王也並沒有信任他們。所以日常鳴王接觸使用的東西,包括飲食,都必由我和秋星秋月親自負責,絕不假借人手。」

  「太子殿內看似鬆散,其實戒備森嚴之極。jian細從何滲透進來呢?」秋星和秋月對視一眼,同時皺眉搖頭。

  「大家可別對太子殿的戒備過於放心。jian細總是無孔不入的。」烈兒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卻不急著喝,只端在手中慢慢把玩,悠然道:「難道你們忘了夏管的例子?若不是大王來得及時,我們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提起夏管,眾人猶自心悸。的確,如果連夏管這樣深得信任的宮廷貴人都可以是jian細,那還有什麼不可能?

  鳳鳴「呀」了一聲,待眾人齊齊看向他時,才呼出一口氣道:「難道這次又是若言搞鬼?說不定這個人也象夏管一樣,在西雷潛伏多年,所以我們無從清查。」他被若言害得五顏六色,難免有點杯弓蛇影。

  「不管是不是若言,我們都要小心。」容虎站起來,鬥志昂揚道:「我先去將太子殿中的人全部重新清理一遍,有絲毫可疑的,無論有沒有證據,全部換到別宮去。」

  秋籃點頭贊同:「儘量精簡,人少一點不要緊,最多我們辛苦一點。」

  秋星嬌憨地說:「秋籃,照顧鳴王一點都不辛苦啦。」

  眾人都笑起來。

  容虎匆匆離開去清查侍女侍從。烈兒也放下手中吃到一半的點心,站起來伸個懶腰,道:「你們慢慢吃吧,我先走。」

  「你也陪容虎清查人手?」

  烈兒打個哈欠,搖頭道:「我困了,要睡個午覺。」果然朝屋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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