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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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道葉子聽我這麼說,卻將脖子一梗:「怎麼不一樣,男人和女人有什麼區別,大家都不是人嘛?」

  我被葉子搶白的說不出話來,是啊,我這樣確實沒有什麼理由勸別人。其實聽到葉子這麼說,我不能否認,我內心還有一點驚喜。

  我也問過葉子,她覺得我現在的生意怎麼樣,是不是有點不人道,葉子聽到我這麼問,臉上出現驚訝的神情,也許她在驚訝,為什麼平時看起來冷血無情的我,會有這樣的想法吧。

  但是很快,她將臉上的表情都隱藏起來,說道:「這看你是怎麼想的了。」

  「我是在問你,你覺得我做這個生意怎麼樣?」

  「沒有怎麼樣。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覺得好。」

  葉子的這個回答,我簡直無言以對,我知道她沒有在討好我,說的全都是實話,如果有一天我要殺人放火。葉子也絕對是旁邊那個幫我遞刀子和打火機的人。

  其實我真的沒什麼特別的三觀和道德底線,我覺得,這個世界上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弱肉強食,

  你有財力有權勢有地位,那你就能幹你想幹的事情,無能的人生來就是該被受欺負的。

  所以,人們利用自己所擁有的資源,讓自己過的好一點,不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要獲得雙重滿足。而我現在做的事情,也不過就是想讓自己開心一點。著沒有錯吧?

  我不否認,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但是有一部分人當好人,只是因為他們沒有能力當一個壞人。

  比如說殺人放火,這也需要超越常人的勇氣和魄力吧。很多時候,當一個壞人要比當一個好人難的多。

  我這麼說,不是我在替我自己辯駁。而是這就是我跟各色各樣的人接觸,所得到的經驗之談。

  我覺得評判一個好人還是一個壞人。其實是沒有標準的。我見過帶著一百小弟在弄堂口砍人,滿身是紋身的光頭彪形大漢,在公交車上面讓座,也見過穿著西裝革履,戴著金絲邊眼鏡的高級白領,將上前討錢的乞丐一腳踹開,罵惡毒的話。

  而在我這,對我好的人就是好人,對我不好的人,哪怕他是雷鋒,那他也是個壞人。

  葉子跟在我身邊的第三個年頭,我漸漸覺得自己離不開她了,其實我一直特別抗拒依賴某個人的感覺,因為我嘗試過自己依賴的東西消失的挫敗感和傷心,我不得不承認,我內心是十分脆弱的,我因為害怕失去,甚至都不敢主動去擁有。

  我父親一直因為我的婚事發愁,但是後來我身邊突然多了一個葉子,所以我自覺的把葉子拉來當擋箭牌了,我跟父親說,葉子跟我在一起了,但是我們兩人不打算結婚。

  我父親已經別無他求了,聽我這麼說,竟然沒有表現出一點不高興的樣子:「好好,不結婚也好,能時刻對彼此保持新鮮,你們兩人抓緊要孩子吧,孩子的戶口不用擔心。」

  「這麼早生孩子幹什麼?」

  「趁我現在身體還好,還能幫你們帶兩年孩子。」

  但是在我父親說完這句話的一個月後,他卻突然腦溢血身亡,他是半夜沒的,早上我起來就去了茶社,他的司機打電話告訴我這個事實的。

  說實話,我很平靜,自己一個人開車回了家。在路上還通知了其他親戚和父親的朋友,聯繫好了各種事情。

  我到家的時候,父親的屍體還擺在房間裡面,他臉上的皺紋在這一刻竟然全都舒展開來,臉上幾乎沒有痛苦,嘴角竟然還有淡淡的微笑。

  我父親的葬禮是我一手操辦的。親戚們都誇我長大了,能獨當一面了。在父親的葬禮上,我沒有掉過一次眼淚。

  等父親的葬禮結束,我連夜搬到了茶社去住,那個家,我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只要我一閉上眼睛,回憶就像潮水一般,朝著我湧來,我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我坐在茶社的天台上面,突然想到了我很小的時候,有一次父母帶著我去遊樂園,看到了馬戲表演,父親將小小的我舉過了頭頂,讓我坐在他的肩膀上,看到了馬戲結束。

  那個時候的父親在我心中簡直就如英雄一般,永遠能為你解決所有困難,為你解答所有困惑。

  一陣風吹來。我的臉上卻有了點涼意,我伸手摸向眼下,卻摸了一手濕潤。終於,我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當我哭夠了,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面的泥土。一轉身,卻看到葉子就站在離我三米遠的地方看著我。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她看沒看到我剛才哭的跟狗一樣,我突然有點尷尬,剛想開口說話,葉子卻朝著我走過來。將手中的外套給我披在身上,柔聲說道:「張爺,天氣這麼冷,你穿的太單薄了。」

  那一刻,我心裡的溫度也隨著這件外套披在身上升高了。我定定的看向葉子,用手扣住葉子的下巴:「你會離開我嗎?」

  葉子輕輕的搖搖頭,聲音不高但是卻十分堅定:「不會。」

  那就好,我現在可就只有你一個人了。

  父親去世後,我將家裡所有的東西都基本上清空了,一年都不會回去一次。我住在茶社剛開始是十分不適應的,因為茶社除了我和葉子,還住了替我辦事的很多人。

  我大部分時間是喜歡清靜的。而且一出門就見到陌生的面孔,總讓我有片刻的緊張。

  但是後來,我卻越住越習慣了,在茶社,我不需要不管看不看電視,都要將電視打開調到最大音量了,我甚至開始喜歡,整天都有人不斷上下樓的腳步聲,和交談聲。

  後來,茶社又來了有趣的新朋友。整個茶社的氣氛都活躍了起來,包括葉子。葉子跟柳嵐很投緣,柳嵐的到來。讓葉子整個人都生動了起來,終於有了一點年輕女孩該有的活潑。

  其實我幫柳嵐,並沒有太多的理由,大部分原因還是那個,我想找刺激。但是沒想到,這樣的刺激曾經一度差點將我的性命給要了去。

  但是檢驗感情真假和深淺的唯一標準。可能就是對方選擇自己還是選擇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葉子竟然擋在我的身前,而我在看到她這樣舉動的時候,心中卻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能讓她得逞。

  後來我才驚覺,原來葉子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經這麼重要了。我甚至有點不敢面對葉子,看著她精緻的臉龐,我總害怕自己會忍不住袒露自己的心聲,忍不住想要將她占為己有,

  柳嵐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是在感情這方面卻要比葉子敏感的多,就拿我喜歡葉子這件事來說。柳嵐應該是很早就看出來了,但是葉子卻一直察覺不出來。這也怪我,從來沒有對葉子表達的好感有任何回應。

  但是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好嗎,這個世界上只有愛和咳嗽無法掩飾。

  我要感謝柳嵐,跟著她我們經歷了很多,也發現了。這個世界上並不是缺少有趣的事情,而是我們沒有用儘自己的能力去尋找。

  而這些經歷也讓我明白,我想要跟葉子在一起,這輩子都在一起。於是,我去找了月姨,這是我母親去世之後,第一次主動來找她。

  我站在月姨的店鋪外面看見月姨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抽菸,神情落寞,推門進去的時候,月姨看著我就是一愣,接著淡淡的說讓我坐下。

  我沒有說話,幾步走到月姨的面前,噗通一聲就跪在了月姨的面前,月姨顯然被我的舉動給嚇到了,向後退了幾步:「你這是幹什麼?」

  「月姨,看在我太爺爺的面子上,希望你能放過我們張家。」

  月姨聽到我這麼說,臉上出現嘲諷的神色:「你們張家對不起我在先。」

  「我知道。我願意用一切來彌補你,張家的家產我都可以不要,但是我只求你,求你能解除那個詛咒。」我說的情真意切,月姨卻突然笑了。

  「是葉子嗎?」

  「月姨,求你。」

  月姨突然將手摸向我的;臉頰:「你知道嗎。你長得跟你太爺爺像極了。尤其是眉眼,當年我真是恨慘了你們張家,因為你們,我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我還恨,我月姨到底是哪裡差了,怎麼都進不了你們張家的門。」

  「月姨……」

  「但是,我的恨有多深,就證明我的愛有多深,那個詛咒的是假的,傻孩子。」

  原來是這樣,我母親和奶奶的去世居然真的是巧合。柳嵐婚禮的當天,我把鑽戒取回來了,是我早就定下來的,設計師取名為foreverlove。

  穿了伴娘服的葉子很美,當我單膝跪地,將鑽戒從懷中掏出來整個過程,葉子滿臉都是不可置信。呆呆的任由我將戒指給她帶在無名指上。

  我輕吻了她的手背:「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看到葉子的眼圈一紅,眼淚順著臉頰滾落,她輕輕的點頭,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她說的那三個字。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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