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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電梯間的杜文瑾回眸一笑。
“善於觀察,勤于思考。”
說完之後,他轉了回去,留下余小麗對著攝像機和攝像機後面的攝像師一臉懵逼。
……這是什麼好學生學習習慣培養大課堂嗎?
等這令人尷尬的沉默度過之後,電梯門打開了,幾人走入梯廂,余小麗又堅持不懈地開始了自己的找話題——
“你是從哪兒觀察出來的呢?”
杜文瑾聞言,唇角一掀,一點懶洋洋的笑意抹上眼角。
“你確定要聽?”
“……”
正對著青年那張漂亮得近乎艶麗的五官,和眉眼間那點似笑非笑的謔弄,余小麗感覺自己的臉詭異地熱了一下。
她不知道的是,節目播出以後,屏幕前的不少人都跟她有了相同觀感。
所幸憑著自己健存的職業素養,余小麗把自己瀕死邊緣的理智拉了回來,強擠出一個微笑,“能說出來嗎?”
“當然能。”
杜文瑾笑著挑眉,“我說出來無所謂,只是怕你會掉飯碗。”
“……”
余小麗笑容僵住。
……她覺著,她要是不逼這人說出來,自己之後才是真地有可能會掉飯碗。
見余小麗堅持,杜文瑾做出一副“我一貫從善如流”的表情。
“昨天來酒店的路上,在我問你碰面之後是否有其他安排後,你提醒過我……拍攝有可能比較早就開始。”
余小麗僵著笑臉垂死掙扎:“對,我是怕文瑾你有什麼私事嘛……”
“然後我昨晚問導演組,導演組給的回答,卻是今早八九點才會開始拍攝。”
杜文瑾那雙桃花眼微微狹了起來,他似笑非笑地望著鏡頭前的余小麗,“你說,拿著同一個策劃案的節目組,怎麼會有兩種不同的答案呢?”
余小麗:“……”
別說了,再說下去我就真地要丟飯碗了。
恰在此時,電梯門打開了,杜文瑾也沒再多說,抬腿第一個走了出去,攝像機和余小麗快速地跟了上去。
已經在一樓大堂等候了好一會兒的節目組工作人員忙迎了上來,看清了杜文瑾這一行零星幾個人後,對方愣了一下——
“怎麼只有……?”
為首那人不解地看向余小麗。
余小麗苦著臉笑:“另外三位嘉賓正在樓上解決早餐。”
那為首的工作人員怔了一下,沒經過思考就脫口而出:“早餐不是該通過之後的小遊戲獲得嗎?”
余小麗:“……”
不小心窺破節目組又被自己坑了一把的事實,杜文瑾眉尾一掀,然後無辜地轉開了臉。
……難怪自己拎早餐進去的時候,節目組看起來充滿了怨念。
現在難不成是在做備選緊急方案抽篩嗎?
而那邊余小麗面對發懵的同事,只能將“榮耀”還給始作俑者。
她伸手一指自己旁邊的杜文瑾,擠出一個勉強算得上微笑的笑臉:“大概因為文瑾實在是太貼心啦,昨晚就已經替大家訂好早餐了呢!”
杜文瑾聽見自己還是被推上了“領獎台”,也就不再謙虛,轉回臉來對上那持續發懵的工作人員。
“我只準備了嘉賓的份——節目組工作人員辛苦了,遊戲和早餐都可以留給你們。”
“那你們……”
“我們幫你們裁判評分啊,保證公平公正。”
余小麗以及在場工作人員全體:“……”
儘管他們沒辦法提前感受到觀看這期節目的網友們笑到打跌的反應,但他們還是憑藉著在娛樂圈廝混多年的觸角預感到——這一檔節目,大概會成為他們此生難忘的一段……經歷了。
對著節目組眾人的持續性石化狀態,最後還是杜文瑾主動轉移話題。
“那麼,我們的特邀嘉賓在哪裡呢?”
樓下等候的工作人員回過神來,看向酒店正門外面。
乘著夜色而來的幾輛車齊刷刷地聽到了酒店門廊下面,一個接一個的特邀嘉賓從正門走了進來。
令杜文瑾眉角微微抽了一下的是,走進來的前面三個人里,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個極為華麗的蝙蝠面具。
——還是繡著亮片、插著彩色翎毛的那一種。
隔著老遠,余小麗終於看見了杜文瑾臉上難得跟那種令人牙根痒痒的似笑非笑不同的狀態。
帶著一種莫名的“扳回了一程”的詭異感覺,余小麗示意旁邊攝像師給個鏡頭,然後昂首挺胸地看向杜文瑾,面帶勝利者微笑:“這個出場設計,文瑾你也料到了嗎?”
杜文瑾聞言,視線仍在那幾人身上,頭也未回地感慨了句。
“沒料到。”
余小麗繼續微笑:“之後會有更多驚喜哦。”
杜文瑾點點頭:“貴節目組的審美,果然是非同一般。”
余小麗:“……”
……來個人告訴她,這種看似被誇實則截然相反的感覺,是她一個人嗎?
此時是沒人能夠告訴她了。
不過,在節目播出之後,廣大網友們用他們笑瘋了的彈幕回答了她——
一臉懵逼的那位少女,你絕對不是一個人。
“另外,我有點好奇一個問題。”
杜文瑾難得主動跟余小麗搭話。
“……”儘管內心萬分地不情願,但余小麗還是強擠出一個笑臉來,“什麼問題?”
“節目組遲遲不肯劇透的那個‘跨界’,應該是指跨行業挑戰吧?那麼你們挑選的嘉賓,也有可能是跨行業的嘍?”
杜文瑾似是無意地看著走進來的前三個特邀嘉賓,問道。
突然迎來了一個如此犀利的問題,余小麗停頓了三秒,一臉視死如歸地點了點頭。
“是。”
……蒼天在上,導演組親見,這可真不是她主動劇透的——這都是誰給招的嘉賓來?不怕夭壽麼??
杜文瑾得了答案,笑著一揚眉:“既然都是行外人,看來這面具的唯一作用,真地就是用來標榜節目組獨特審美的了。……不過效果真的不錯,這種花里胡哨的面具一扣,家屬大概都認不出來吧?”
余小麗:“……”
她的錯。
她就不該回答的。
讓她死了吧。
過於沉寂在一種“生不如死”的狀態,使得余小麗忽略了一件事——
第四位特邀嘉賓的車停在門廊,穿著一身深黑西裝帶著墨藍色蝙蝠面具的男人走了下來,而當他習慣性地理了西裝領襟,邁開長腿走進酒店裡面時,杜文瑾臉上的笑意瞬間怔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