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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雖然生活背景成長經歷不同,但奇妙的是,竟然也有聊不完的話題。

  只是他很少再說山裡的事,也沒有提起過那些孩子。

  

  ☆、變故

    謝雨做了副主編,除了本職的審稿這些工作,也多了一些應酬。因為是大雜誌,時常會參加這樣那樣的活動或者酒會。

  四月份的時候,雜誌社收到一個金融行業酒會的邀請函,社長派她去參加。

  這種酒會,不過是衣香鬢影,倒也是結識人的好機會。謝雨做記者多年,也算是有幾分自來熟的本事,不一會兒就認識了好些行業精英。

  也有男人過來搭訕,她客氣地敷衍,忽然就看到不遠處的陸遠。

  他跟幾個看起來精英模樣的男女站在一起,各自端著酒杯,似乎相談甚歡。

  他穿著早上出門時的那身西裝,高大挺拔,在那些精英中,絲毫不遜色,甚至有點鶴立雞群的味道。

  他臉上帶笑,是社交場合中,最常見的笑容。只是謝雨從來未在他臉上見過。

  她覺得這樣的陸遠,有點陌生,又有些理所當然。

  待她轉頭,打發掉搭訕的男人,再轉身去看陸遠時,卻發覺剛剛那幾人已經散去,陸遠的也不知去了哪裡。

  她在會場走了一圈,左顧右盼,卻還是沒發覺他的身影。

  想了想,她走了出去。

  長長的走廊,與喧鬧的會場內,截然相反,安靜地連踩在地毯的聲音都如此清晰。

  然後,她看到了走廊盡頭的陸遠。

  這裡是十八層,她靠在窗邊,像是在看著外面的夜景。

  謝雨慢慢走過去,他渾然未覺,只是拿著酒杯,偶爾輕輕抿一口,背影煢煢孑立,不知在想著什麼。

  謝雨在他身後停下,默默看著他。她忽然又發覺,他似乎還是那個從山裡回來,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陸遠。

  她想要他覺察自己,但顯然他在自己的世界太投入,一直沒有回頭。

  謝雨便起了一點壞心思。忽然上前,從後面抱住他。

  陸遠像是嚇了一跳,手裡的酒杯傾斜,剩下的半杯酒灑出一些。

  「你怎麼在這裡?」他很驚訝。

  謝雨笑道:「跟你一樣,工作。」

  陸遠也笑了笑,將她拉在懷裡。

  謝雨問:「怎麼一個人在外面?」

  此時的窗外下了雨,淅淅瀝瀝很大。

  陸遠道:「出來透口氣。」

  謝雨又問:「是不是不開心?」

  陸遠搖搖頭,過了半響忽然又像是自言自語道:「不知道這麼大的雨,學校的房子會不會再漏雨?」

  謝雨微微一怔,抬頭看他,只見他目光看著外面黑沉沉的夜色,神色有些說不出的茫然。

  她想了想道:「你是不是想紅溪小學了?」

  陸遠沒回答她的話,只道:「今天我接到曉剛打來的電話,說校長最近總是生病,新來的老師又走了一個。」

  謝雨道:「你要是擔心,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去看看。」

  陸遠沉默許久,才淡淡點點頭。

  酒會結束後,兩人一起回的家。

  整個晚上,陸遠沉默不言。謝雨知道他是接了曉剛的電話,心中擔憂,安慰了他幾句,但他只是親了親她的唇,說沒事。

  半夜醒來,謝雨迷糊中覺得身邊空空蕩蕩,瞬間驚醒過來。

  打開檯燈,看到陸遠坐在窗邊,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她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睡不著?」

  陸遠轉頭看她:「做了一個夢,然後就醒了。」

  「夢見什麼?」

  「夢見曉剛他們一直在叫我。」他頓了頓,「我走的時候,他們送我到街上,哭了一路。」

  謝雨道:「你在山裡待了六七年,曉剛幾姐弟,算是你看著長大的。你要是想他們,我們就抽個時間回去看看。」

  陸遠沉默了片刻,朝床邊走過來,笑了笑道:「你別擔心,我真沒事。」

  謝雨嗔道:「沒事還大半夜不睡覺。」

  陸遠道:「現在確實不困。」罷了,又眼睛亮亮地看她,「你困不困?」

  謝雨笑著搖頭。

  陸遠俯身趴在她上方:「正好。」

  謝雨伸手抱住他,湊上前吻住他的唇。

  四月開始,南方雨水頻降。

  那晚之後,陸遠沒有再提過山裡的事,謝雨也就沒去多想。

  直到一個周末,兩人剛剛從夢裡醒來。

  陸遠的電話響起,他迷迷糊糊接起來,那頭傳來曉娟的哭聲:「陸老師……田校長他……他不行了!」

  陸遠猛地從床上彈起來:「什麼?」

  曉娟在電話里哭得更厲害:「校長他不行了。」片刻後,那邊的電話被向芸拿過去,「陸遠——」

  「向芸,怎麼回事?」

  向芸道:「田校長病危,醫生說也就是這兩天的事。」

  陸遠像是被一棍子打蒙一樣,半響才回過神:「我馬上回去。」

  「別——不用了!」向芸道,「校長特意交代,讓你不用為了他回來,別影響了你在上海的工作。」

  「這是什麼話!」陸遠下床穿衣服,「我馬上回去。」

  「陸遠——」向芸欲言又止。

  陸遠道:「什麼都別說了,我今天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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