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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抬頭看了看院子裡婆娑搖擺的桃花,笑得甜蜜而幸福,等桃花開得最盛的時候,她就是他的娘子了……

  半醒半夢之間,陳永業被痛醒了,受傷的左腿又痛又癢難受得很,讓他恨不得砍掉腿算了。

  實在受不了這種痛癢,陳永業一邊使勁按鈴,一邊鬼叫:「醫生,醫生,我要死了,醫生!」

  沒多久,梳著兩條麻花辮的桑菊像幽靈一樣走了進來,冷冰冰地問:「什麼事?」

  不知怎的,陳永業對這個古怪的桑醫生心存懼意,當下叫痛聲也低了好幾個分貝,「我的腿突然好痛,還很癢。」

  桑菊面無表情地看了陳永業的腿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陳永業鬆了一口氣,這個桑醫生真可怕!

  過了一會兒,桑菊拿著一個托盤迴來了,托盤中有一個針筒和一瓶藥水,桑菊用針吸了藥水,給陳永業扎了一針。

  她動作機械,儘管陳永業被她扎得很痛,可是卻不敢有怨言。

  扎完針,桑菊話也不說一句就走了。

  過了一會兒,大概是藥起作用了,陳永業覺得腿上的痛癢消退了不少,他用袖子擦了擦汗,頹然躺下。

  這個月以來,他霉運連連,大傷小傷不斷,一次比一次倒霉。回想起來,自從拿了那棺材裡的扇子,霉運就接踵而來甩也甩不掉,難道自己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想到這個可能,陳永業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當初,他之所以摸走棺材裡的扇子,純粹是以為那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想拿去換點錢,誰知道不過是一把殘舊發霉的破扇子,一文不值。

  那晚,回家看清那扇子後,他就隨手把扇子扔進垃圾桶里,可是第二天卻鬼使神差地撿了回來。

  一定是這死人東西作祟,出院後一定要把這鬼扇子燒掉!

  陳永業罵罵咧咧地罵了一會兒,沒來由地又想到剛才那個夢。

  哈,居然夢到一個女人,難道預兆我要娶老婆了?陳永業心裡美滋滋的。

  漸漸地,陳永業覺得眼皮很沉,迷迷糊糊地再次睡著了。

  桃花紛紛揚揚地飄落,褐色的土地上滿是紅色的花瓣,像血。

  他喜不勝收地跑進簡陋的院子。

  只要再多賣一批扇子,他就可以娶她了。

  推開門,女人在床上病得奄奄一息。

  他走過去,虛情假意地問:「你怎樣了?好點了麼?」

  女人吃力地睜開眼睛,看清來人時,她眼裡迸射出喜悅的光芒,伸出手想握住男人的手。

  在她的手快要碰到男人的手時,男人把手抽開了,「病著就安分一點,不要亂動,對了,扇子你做好了麼?」

  女人的眼裡儘是失望之色,她啞著聲音道:「做好了,就在屋角的箱子裡。」

  男人立即跑過去把箱子抱起來,此刻他的眼裡只剩下了扇子。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休息。」

  「別走,等、等一等。」

  女人乞求的呼喚讓男人停住了腳,他不耐煩地問:「還有什麼事?我答應了人家要準時交貨的。」

  女人攀著床沿,辛苦地道:「婚事,我們的婚事。」

  「等你好了再說吧,你這樣子,連站起來的氣力都沒有,怎樣結婚?」

  說完,男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女人睜著眼睛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抬起的手無力地垂下。

  ……

  陳永業驚醒了,冷汗涔涔。

  病房裡一片昏暗,只有床頭的呼救器發出暗淡的微光。

  陳永業抬起衣袖擦了擦汗,忽然覺得口乾舌燥。

  他摸索著坐起來,看看天色,快天亮了,天邊已經露出曙光。

  因為腿不方便,他懶得去開燈了,借著微弱的光線倒了一杯水。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病房裡只有他一人,陰森的氣氛在黑暗中瀰漫。

  陳永業打了一個冷顫,手一抖,杯子裡的水潑了出來,灑了一些在床單上。

  他急忙把杯子放在床頭的桌上,伸手去抹床單上的水跡。

  一低頭,卻看到潔白的床上滿是斑斑血跡。

  大受驚嚇的陳永業顧不得行動不便的腿了,一把扯起滿是血跡的床單扔到地上,連爬帶滾地滾下床。

  慌亂中,不小心碰翻了杯子,水沿著桌子流了下來,滴落在陳永業的手背上。

  冰涼的,粘稠的……陳永業提起手一看,失聲慘叫:「血,血……醫生,醫生,救命,救命!」

  房間寂靜得可怕,只有陳永業驚惶的呼救聲在迴蕩著。

  「人吶,有沒有人?有沒有人?!」

  走廊外一點聲息也沒有。

  陳永業害怕之極,抓過桌邊的杯子一手砸向緊閉的房門。

  杯子應聲而碎裂,尖尖的發著幽幽藍光的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一朵血花在門板上潑墨開來,說不上的陰森恐怖。

  「救命啊,救命啊!」

  陳永業艱難地爬到門邊,想開門逃出去。

  床距離門不是很遠,可是陳永業驚恐地發現無論自己怎樣爬也爬不到門邊。

  突然,腳踝上攀上一樣冰冷刺骨的東西。

  陳永業慌忙低頭去看,一隻白森森的骷髏手正死死地捉緊他的腳。

  陳永業慘叫著,死命踹那隻手。

  另一隻骷髏手從地板中伸了出來,一把明晃晃的、滴著血的刀貼上了陳永業完好的那條腿,一刀剜下,硬生生地削了一塊皮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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