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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醫生身份的助手?」
月羽含笑點頭,他微微傾身,濕潤的氣息幾乎貼著玄炫的耳朵:「有了這層身份,這康仁醫院之內來去自如。」
玄炫稍微退開半步,「如果我想,這康仁醫院就像一個公園,免費的那種。」
「我自然不懷疑小炫的本事,不過——」月羽話鋒一轉,「兵貴神速,小炫知道是什麼意思麼?」
玄炫目光微閃,誠然,沒有月羽的幫助,他也有信心查出那封畫了鳳凰羽的信所隱藏的秘密,但是他卻沒有把握自己不會走彎路,或者就是因為那幾步彎路,結果就截然不同了,而且,跟在這個人身邊還可以隨時掌握他的行蹤,再完美的人也不可能時刻滴水不漏,或者可以借這個機會探知他的身份,甚至他如此糾纏自己的真正目的。
月羽拋出的是橄欖枝,玄炫是聰明之人,他也不怕冒險,月羽相信他不會拒絕。
一陣沉默過後,玄炫開口了:「工資多少?」
月羽笑得愉快:「你想要多少便多少。」
「我早上起不來。」
「你可以下午才上班。」
「我不幹活的。」
「我也沒想過要你幹活。」
「那好吧,一個月一萬,早上10點上班,下午5點下班,12點到2點休息,我要有單獨的休息室,我要睡午覺的。」玄炫毫不客氣地列條件。
「行。」月羽一口答應,他伸出手,微笑:「希望我們是雙贏。」
好一會兒,玄炫才伸出手,「雙贏不會有,總有一方是敗者。」
兩人的手握了一下又放開,纖長白皙的手掌探入手心的時候,月羽有一瞬的恍惚,他覺得如果可以一直可以握住這手掌將會是一件極美好的事情。
他收起心神,開始提自己的要求:「我記得小炫說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那我幫了你可有報酬?」
玄炫暗自警惕,「施恩莫望報。」
月羽目光定在他臉上,「我望報的。」
「說來聽聽,合理的便接受。」
「我去你家蹭飯的時候別請我吃閉門羹。」
「你付錢麼?」
「不打折?」
「看心情。」
「你大概會見著我就心情不好。」
「因為你討人厭。」
「呵呵!」
***
蕭春夏偷瞄了一眼後面看似相談甚歡的兩人,悄聲問玄妙可:「這個月羽是什麼來歷?」
玄妙可搖頭:「不知道。」
蕭春秋道:「可是看他和玄炫很熟啊。」
玄妙可朝天翻了一個白眼:「是他一頭熱。」
蕭春夏摸著下巴想了一會,他平時沒少被玄妙可荼毒,思想都有點歪了:「你的意思是他對你哥哥有意思?」
玄妙可道:「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
玄炫不是省油的燈,蕭春夏總覺得如果月羽真的是對玄炫存了那種心思,只怕會被玄炫收拾得光溜溜的。
「強強相遇,鹿死誰手猶未知。」蕭春夏下結論。
玄妙可驚奇地看著他:「小夏,你腐了。」
「師傅你教導有方。」蕭春夏馬屁拍得很順溜。
旁邊的蕭春秋聽得臉皮直抽,哥哥都被玄妙可這個魔女帶壞了。
白天別說人,晚上莫講鬼。
蕭春夏才剛轉頭打算和玄炫商量如何近距離觀察桑菊而又不讓她起疑心,還沒來得及開口,身邊的玄妙可就頂了頂他的腰,一回頭,只見走廊的一頭,一個穿著潔白的醫生袍的女子娉婷走來,正是桑菊。
桑菊個子不高,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瘦,仿佛寬大的醫生袍之下包裹著的是一截竹竿,一陣風就能把她颳走。
小巧的瓜子臉,柳眉杏眼,論相貌,桑菊稱得上嬌俏,可是她這個人卻讓人覺得很不自在。
她的頭髮很長,黑油油得發亮,從中間分開編織成兩條麻花辮垂在胸前,她的膚色是那種極不健康的蒼白,眼窩下一圈淡青,感覺就像白麵粉上的兩圈菸灰,因為瘦的緣故,脖子上青筋隱約可見,眼睛宛如一汪望不見底的死潭,波瀾不興,透著一種死亡的氣息。
看到蕭家兄弟,桑菊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極古怪的笑容來,「蕭醫生。」
輕得仿佛隨時都會斷的聲音讓蕭春夏渾身冒雞皮疙瘩,他擠出一個笑容:「這麼巧,桑醫生。」
桑菊看向蕭春秋,嘴角往上扯出笑容:「這是蕭醫生的兄弟吧?看這張臉就知道。」
蕭春夏乾笑:「舍弟。」
蕭春秋瞧了桑菊兩眼,覺得這個女人陰陽怪氣的。
桑菊捋了一下麻花辮,本該是嫵媚的動作在她做來卻帶著一種彆扭。
嘶,蕭春秋忍不住搓了一下手臂。
桑菊又捋了一下麻花辮,嘴角含笑地看玄妙可:「這位是?」
桑菊說話陰聲細氣的,玄妙可聽著有點反感。
蕭春夏道:「她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呵呵。」桑菊意義不明地笑了兩聲,招呼也不打便轉身離開了。
蕭春秋戳了戳腦袋,狐疑地問:「這個女人這裡有問題麼?」
蕭春夏回頭問玄炫:「如何?她是人麼?」
桑菊身上有一股強烈的怨氣,印堂陰氣籠罩,乍看之下像被冤魂附身,然而桑菊神志清醒,說話條理清晰,雙眼有神,並不像是鬼上身,一時之間,玄炫也說不準桑菊是怎樣一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