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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巧,我在你們後一節車廂,一起走吧。」

  酒足飯飽,道路清理完畢,就像張俊說的,似乎好運氣終於來了,乘客們興高采烈地謝過村民,有說有笑地回火車了。

  人群中拿著喇叭麻木地招呼乘客上車的范小燕抬頭看了看隱沒在重重雲層之後的太陽,想到那個如陽光般耀眼的男子將有的命運,不禁黯然神傷。

  遠處飄來了大團大團的烏雲,遮蓋了天邊僅餘的一絲亮光,稍歇的大雨將要捲土重來。

  ***

  回到列車上,月羽覺得車廂空氣混濁便把車窗打開把頭探出去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本來他這個舉動只是無意之舉,可是卻看到讓人詫異的一幕,他不由得咦的一聲。

  旁邊的玄炫詢問地揚了揚眉。

  月羽把窗戶開大一些,方便玄炫把頭探出來,「你看,那些村民不知道在幹什麼?」

  人群背後,村中的老人女人們拖兒帶女地送他們的兒子丈夫離去,那種哭哭啼啼的情景仿佛正在生離死別。

  月羽和玄炫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疑惑。

  月羽低聲道:「村中的青壯年好像是要坐這火車去什麼地方。」

  這是顯而易見的,問題是送別的隊伍怎麼哭得那樣的痛切心扉?說句不好聽的,就像哭喪一樣。

  「你覺不覺得那些女人哭得太傷心了,出個門又不是不回來。」月羽疑惑重重。

  「也許是不回來了。」背後突然響起了一把聲音。

  說話的人是趙瑞。

  張俊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你怎麼一下子走那麼快?趕著去投胎啊!你們幹嘛深情對視?」

  聞言,不止是趙瑞,就連玄炫和月羽都齊齊給了張俊一個白眼。

  張俊嘿嘿地訕笑兩聲,轉移話題:「你們兩個趴在窗口那裡看什麼呢?」

  「看人。」玄炫回答。

  「看人?看什麼人?」張俊八卦地擠到窗邊,「咦?那些村民也要坐火車麼?那些女人幹嘛哭得那麼悽慘,就跟死了人似的。」

  玄炫盯著說了一句話就把嘴巴緊緊閉上的趙瑞,緩緩地問:「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趙瑞卻好像沒有聽到玄炫的話,走到臥鋪旁坐下,目光飄遠,神遊去了。

  張俊把頭扭過來,好奇地問:「他說了什麼話?」

  「沒,大概是我聽錯了。」

  玄炫也不在意趙瑞的態度,逕自坐下。

  張俊邊在趙瑞身邊坐下,邊道:「看來列車長他們又可以大賺一筆了,像這種半途上車不是通過車站買票的乘客,乘務員都會私下收取車票錢,這麼多人,應該可以賺不少了。不過真奇怪,為什麼走的都是青壯年,難道是打算到昆明打工?不過也是,在這種小山村是不可能賺到什麼錢的,趁著不是農忙出去打工也是正常的,說起來,要不是列車經過這裡,他們也不會有這個好機會,平時要走很長的山路才會有車坐……」

  「聒噪。」實在受不了張俊嘰嘰喳喳的趙瑞罵人了。

  張俊:「……」

  玄炫不著痕跡地掏了掏耳朵,終於耳根清靜了,他托著腮,目光飄向窗外。

  那些村民在乘務員的指揮下陸陸續續地上車了,走在最後的是那個把帽沿壓得很低像毒蛇一樣冰冷的列車長。

  列車緩緩地開動了,女人們滿是淚痕淒楚茫然的臉孔從車窗外閃過,看著漸漸變成一個個小黑點的人,玄炫眼帘低垂,那些男的真的是要去昆明打工麼?那為何他們沒有一個人帶行李,就這樣孑然一身踏上旅途?

  第7章

  「還有大半天時間才到昆明,呆坐有點無聊,我們來打牌如何?」張俊建議。

  玄炫把目光收回來,「不了,昨晚睡得不好,我想休息一下。」

  趙瑞大大地打了一個呵欠,連話也懶得說,直接倒在臥鋪上用行動來表示自己沒興趣。

  張俊沒趣,巴巴地望著月羽,月羽抱歉地一笑,「我也想睡一下。」

  張俊聳拉著腦袋:「你們都睡覺,我一個人豈不是只能自己玩手指。」

  玄炫臉上一副「我很抱歉」的神色,下一秒就學趙瑞那樣倒在臥鋪上。

  張俊沒轍,他精神好得很,睡不著,一個人傻坐實在是無聊,他想了想,轉身在趙瑞身上摸出他的手機上網,沒法子,他的手機沒電了。

  「小偷。」趙瑞閉著眼睛說了句。

  張俊做了一個鬼臉,當作聽不到。

  玩了大概一個小時遊戲,張俊覺得脖子酸,便用手扶著脖子左右晃了晃。

  這裡是哪裡?

  張俊迅速把手機塞進口袋裡,扒到窗邊張望。

  張俊是大理人,大理到昆明的火車他一年至少都會坐上十來次,無論是快車還是慢車,沿途的風景雖然不能說是百分之百記得,但至少能記住百分之八十,沒有記住的那百分之二十也有模糊的印象。

  光禿禿的山岩、枯萎的樹木、顏色詭異的亂石,此時窗外的景物是全然的陌生,陌生得讓人害怕。

  心裡頭就像揣了一隻隨時都會變成厲鬼的小鬼,張俊異常的不安,難道是自己記錯?

  張俊有個特別的愛好,就是坐車的時候喜歡沿途看風景,為了把大理到昆明的風景看全,每次坐火車的時候,他特意挑不同的時間坐車,他確信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是第一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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