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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力磅礴,他伸開五指,五指瞬間變為利爪,握住怪物的獨角,一用力,竟把獨角連根拔起。

  怪物張開鐵嘴要把上游吞吃入腹,上游把獨角擲入怪物的猩紅的喉嚨中,洞穿了怪物的腹部。上游突然發力猛衝,趁著怪物被鐵鏈絞住,一爪抓進它的前胸,把一顆巨大的心臟扯出來,丟棄在地上。

  七寶燕看得眼睛都直了,這他娘是神仙打架?瞧見了神仙真容,回去眼睛還不瞎掉?

  “濮季松——”錦衣爆發出絕望的吶喊,他親眼看著一顆心臟被上游抓出來,怪物癱倒在地上,了無聲息。

  怪物死了,身子化作紫色的塵埃散開了去。上游站在陣中,白髮飄揚,頭上頂著巨大的龍角,不愧是神仙的兒子,跟他爹一模一樣。

  金光散去,鎖鏈消失,原先倒著怪物的地方躺著一個人,穿著紫金花翎衣。

  錦衣衝過去,抱起濮季松。濮季松的雙眼已經成了兩個血洞,他瞎了。

  “季松,季松。”錦衣把濮季松的頭按在頸窩裡,“我是錦衣啊,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

  濮季松還有一口氣在,抬起手茫然地摸了摸錦衣的臉,摸索著,拂過他的鼻樑和眼睛。

  他睜著血流如注的雙眼,唇角竟帶上笑意,淚水混合著血水從頰畔落下:“錦衣?相公?”

  “嗯,是相公,你是我娘子。”錦衣強裝歡笑,終於沒忍住讓淚水落了下來。

  七寶燕走過來把二人扶住,抬眼看看上游,惶恐地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說神仙保佑。

  上游蹲身看看濮季松,說:“還有救,貧道能救好他。但是他這雙眼睛,是沒得辦法了。”

  錦衣崩潰了,他不知是該感謝還是該憤怒。濮季松伸手去摸上游的衣袖,顫聲道:“我這雙眼睛,是用來還債的,現在還回去了,沒有了也無妨。”

  上游笑笑,朝七寶燕抬抬下巴:“你幫忙把人扶好,跟著貧道走吧。”

  這明目張胆的使喚人,七寶燕可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但上游是神仙,神仙說話他一個凡人還有反駁的餘地嗎?

  七寶燕半個屁不敢放,幫錦衣把濮季松架住,跟在上游身後往城中走去。

  那天是九月末,戰爭終於結束了。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帝都就從春風上國,變成了一片廢墟。無數人背井離鄉,逃往河北和遼東。

  廣陵王已死,新皇第二日便即位,為公主璞氏。東海總兵見大勢已去,繳械投降,表示歸順朝廷。琅琊王本就是受廣陵王要挾,如今廣陵王一死,便撤兵回封地繼續做他的閒散王爺。

  日子來到十月初一,這一天,是丞相的生辰。

  ☆、結局

  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活著,他在床上躺了兩天,直到初一那天的黎明,他才醒轉過來。屋子裡略有些昏暗,秋天一來,天就亮得越來越晚了。

  丞相覺得胸口好痛,他看了看,纏著密密匝匝的繃帶,裡面還包著不知什麼草藥,有一陣沁涼的香氣。

  他動了動喉嚨,覺得喉嚨幹得要裂開。他嘆了一口氣,坐起來,想要下地去,雙腿卻挪不動一分。

  床邊有個人影,看起來是伏在床沿熟睡。丞相湊過去看了看,把那人散開的頭髮鉤到耳後去,看他深明的眉目。

  將軍睡得有些深,眼下有一層陰影,想來是實在熬不住才睡了過去。丞相看著看著忽然笑了,四下一片安寧,窗邊的花架上擺著新栽的菊花。

  他有些恍惚,抬眼環視了屋子,屏風上刺著蒼山飛雪,香爐旁擺著景泰藍,紗幔層層疊疊,白瓷缸里養著睡蓮和錦鯉。

  這是自己在丞相府里的臥房。

  他頹然笑了笑,這算不算是故地重遊?

  丞相坐直身子,靠近了將軍一點,想要看清他的眉眼。將軍的長眉讓人想起北疆的雪山,眉尾像飛燕,一下子刻進丞相心裡去。

  身邊多少人離自己而去,只有他依然陪在自己身邊。將軍還是那個將軍,丞相還是那個丞相,一樹梅花,一時明月。

  這樣真好,只有他們兩個,要是能一直這樣好下去就好了。

  將軍呼吸勻亭,頭枕著臂彎,一隻手還按在自己腿上。丞相悄悄握住將軍的手,與他十指相扣。感受到手心傳來的一陣暖意,他心上緩了一緩,桃花又盛開了。

  丞相再湊近了一些,溫熱的鼻息撲在將軍的臉頰上,他睫毛動了動,但沒有睜開。

  丞相見他這樣,輕輕地笑出聲來。將軍唇角彎了彎,微微睜開眼睛,抬起頭來在丞相唇上親了一口。

  “醒了也不起來?”丞相調笑兩句,他心情難得變好,笑起來眉梢有情。

  將軍撐起身子,歪著腦袋看丞相,說:“等著你來親我呢。”

  丞相薅了將軍一頭,不小心碰到將軍後腦上的傷口,將軍縮了一下,疼得咧了咧嘴。

  “怎麼了?”丞相慌了,“轉過來我看看。”

  “不給你看了,沒什麼好看的。”將軍握住丞相的手腕,“就是救你的時候撞在了石頭上,磕了一道口子。”

  丞相一臉著急,要將軍轉過身去,將軍就是不肯,拽著丞相的手不放。兩人較勁了一會兒,丞相沒力氣了,靠回軟枕上,嘟囔了兩句:“不看就不看罷,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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