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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墨寒心中一緊,心道不好,若是此時出去,想要兩個人一同逃脫是不可能的,再看看身邊也是一臉凝重的納蘭紫極,當下扯起一個笑容,道:“紫極,上官教你的功夫還記得嗎?”

  她當他這是要殺出去,忙點頭道:“我當然記得啊,我都沒有荒廢的,雖然劍法是不怎麼好,但是我的輕功不錯的哦,待會兒要是打起來,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秦墨寒見她如北說,心裡也就稍稍安定了些,悄悄探頭出去看看,外面果然有許多的人,可是塌了的圍牆這一邊還沒有多少人,眼下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耽擱了,他心中計策已定,只能長話短說了:“紫極,我送你出去,但是你不要和任何人說起今夜和我在一起,不論誰問你你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記著,桑桑還等著你去救呢!”說完這番話,看著她迷感不解的眼神一笑,“方才橫粱砸下來的時候,是個神秘人救了你我。”

  還沒等她說什麼,秦墨寒就一甩手也不知怎麼弄的,就將她推出了大牢,在空中騰躍的時候,她實在害怕,本能的往黑暗的角落裡躍去,在一處殘垣後,她才落了地。

  傻傻的蹲在那裡,等體內的氣息平息之後,操片刻的功夫她就想明白了所有,心裡一疼,卻暗罵那人是個傻瓜,將她弄了出去,自己卻去送死。

  悄悄探頭,見那些穿著紅衣服的兵士已經把整個大牢圍了起來,她出來的那個拖方也站滿了兵士,她心中悽然一片,低眉嘆了一口氣,卻在人群最前面看到了一個很顯眼很熟悉的身影。

  “將軍,都圍起來了,要進去搜嗎?”一個領軍模樣的人問道。

  她這裡有點遠,只能看見易天闕揮了揮手,那領軍就退了下去。大牢外應該有好幾百人,可此刻卻沒人說話,全場都鴉雀無聲的,納蘭紫極心中艱澀的看著,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她卻再也忍受不了了,一皺眉就要從那殘垣之後站起來。

  寂靜的夜裡卻聽見一聲長笑,她一愣,再定晴看去,那一襲黑衣的人已經從那冒著濃煙的牆後走了出來,臉上掛著笑意:“沒想到易將軍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

  易天闕看著眼前的霸氣男子眯眼笑道:“不是得到了消息,而是這個局本來就是我設好了的,只等著你們自己來入瓮。”

  秦墨寒在進去牢中覺得不對之後,就已經猜到會是他設的局,可是已經如此也沒有退路了,所以在聽見易天闕如此說之後,他臉上沒有半分驚異,只有眸間一抹瞭然。

  “怎麼?她沒有和你在一起嗎?”易天闕微微眯眼,視線在他身邊搜尋。

  眾人都不知他問的是誰,只有對面靜靜立著的男子心知肚明。

  秦墨寒一笑:“今夜之事全是我一人獨為,與她無關,易將軍如果要治罪,那就將秦某抓走就好了。”他斷定他是個君子,斷不會做此小人行徑去她房中察看她究竟在不在將軍府,就算二人都知他是在撒慌,他都擔保易天闕不會拆穿。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這樣就讓我為難了啊。本來檀闖大牢是死罪的,但是你又是月闌的侯爺,我可不想得罪你啊,再說了,我也知道你此番究竟是為了什麼。所以啊,我突然又不想抓你了。” 易天闕說到這裡,旁邊卻有個人急匆匆的走來附耳說了幾句,他神色微微一動,眸中有著極淡的笑意,再看向秦墨寒的眼中多了一片安然。

  秦墨寒聽他一番話,再看看周圍那些圍著的兵士,忽而軒眉一笑,道:“將軍雖說不抓,但是將軍應該不會放秦某回去吧?反正秦某已經被將軍抓住了,就由將軍處置好了。”

  他說的輕鬆,眉間一抹笑意掛著,視線卻在無人察覺的時候悄悄看向殘垣這邊,垂了眸光,眸光柔和。

  易天闕笑的誇張,拿著方才傳話那人給的一片衣角給秦墨寒看,口中笑道:“侯爺確實聰明,但是侯爺恐怕是誤會了,這個局我並非為你而設,而是給這個人設的。”

  那是一片黑色的衣角,跟秦墨寒的夜行衣一模一樣,只是被火燒的有些殘破焦糊了。

  秦墨寒一愣,忽而記起之前在牢中幫助他們的神秘人,他本就心思玲瓏,什麼事情一旦起了頭,便一想就透,因此現在一看到這片衣角,心中就有過一股不祥的預感。

  蹙眉看著易天闕,斂去眸間笑意,冷聲道:“什麼意思?”

  易天闕見眼前的人如此反應,勾唇一笑,道:“桑桑關在這裡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我也自然知道侯爺會得到消息的,只是為的不是你們,而是那個在暗中保護你們的人。我本以為他不會出來,沒想到還是應了那句關心則亂的古話,到底還是來救你們了。”

  秦墨寒急道:“你把那人怎麼了?”他雖不知那人是誰,但是卻知道那人絕對是為了納蘭紫極才現身的,他斷定那人極有可能就是也趕來了大都的上官千夜。

  那片衣角都燒成那樣了,他甚至不敢往下想那個人究竟會怎麼樣了。他也不知道那牢中到底有沒有另外的出路,只是眉尖越蹙越緊,望著那坍塌一半的大牢,心中越來越不安。

  易天闕不再看他,也不回答他的話,只對著身側兵士道:“收兵回府。”他的視線又轉向秦墨寒,見他盯著身後的大牢看,嘴角一抹莫名笑意,“那人就算再厲害,也沒有逃過我的熊熊大火,他已經被大火燒的面日全非了,我的人辨認不出火中的人是誰。—— 侯爺,你還是跟我們走吧!”

  易天闕話音剛落,立刻就有兩個兵士一左一古的站在秦墨寒身邊,他微微蹙眉,似在隱忍著什麼,但是到底還是沒有往納蘭紫極的藏身處看來,一聲嘆息之後,還是跟著易天闕走了。

  易天闕最後看了一眼那毀的差不多了的大牢,目光中沒有半分惋惜,反而透著的是很安心很安心的神色,仿若大仇得報一樣,嘴角牽起一絲笑意,將視線收了回來,跟在眾人之後走了。

  很快,這裡就恢復了安靜,連半個人都沒方留下了,納蘭紫極蹲在殘垣之後這麼久,現在才敢放楹下來,頓時覺得雙腳麻的不行,根本站不起來,雙腿一軟,頓不得地上灰塵就癱坐在殘牆之後。

  她鼻子有此酸脹,心裡澀澀的,秦墨寒為了自己脫身都自動現身跟著易天闕走了,她卻只能沒用的坐在這裡發呆,坐在這裡掉眼淚。怪不得他方才問她,武功有沒有忘記,她還以為他是想和她一起拼殺,都沒想到他是怕她脫不了身。

  寒風灌進衣服里,她打了個哆嗦,視線卻又落在大牢前面的空地上,那片燒糊了的衣角被風吹著輕輕移動,她怔怔看著,之前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她都聽見了,她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那個神秘人來幫他們的。

  不,唯確的說,應該是來幫她的。

  她不是傻子,從前不明白是她不想明白,她一直逃避自己對別人的感覺,她也能感覺到別人對自己究竟是何種情誼,若真的喜歡一個人,眉梢眼有怎出可能藏的住呢?她不願意去明白,就只好裝傻,可是不代表她真的就不懂。

  他們的話中分明就是這個意思。他們分明都知道。那個救秦墨寒和她的人,是擔心她。

  她心中倉皇無比,她看見易天闕安心的笑,這個局就是他設的,只有得償所願的人才會笑的那樣歡悅,然後,她幾乎都能猜到那個人是誰了。

  一聲嘆息,他還是來了啊,不論為了什麼,他還是來了,她也不知自已的一腔心思究竟如何,只是在聽到那一句他已經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比地還要涼。比風還要寒冷。

  她看見秦墨寒擔憂的眼神,看見他隱約的不安,看見他跟著別人離開,眸中憂傷瀰漫。

  輕輕抿嘴,重重的咬唇,眼眶紅了,她最討厭身邊沒有人的時候,最討厭一個人胡思亂想,最討厭別人為她犧牲,最討厭心疼的感覺,偏偏躲不掉逃不掉。

  淚眼模糊間,卻看見一個小小的白色的影子跑了過來,她忙擦乾眼淚,才看清竟是犬犬。

  “你怎麼來了?”她詫異,她記得出來的時候,它還在睡覺,她還把它放在床裡面了。

  犬犬只是仰著臉看她,眸光澄澈帶著依戀,她勉強一笑,這個傢伙大概也不習慣一個人待著吧。

  她細細一看。才發現它嘴裡叨著一樣東西,就是那片衣角,對著它一笑,果然是有靈性的白虎。

  她伸手取過,那片衣料一觸手,她一愣,再細細摩擦之後,眸光一閃,一滴淚已經低落在地,心裡幾乎痛的無法呼吸了。

  怎麼,怎麼會是這樣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手中的衣料是很熟悉很熟悉的觸感,怔怔拿在手裡,還有一股馨香傳來,眸中點點水光,原來,原來她和他們都想錯了。

  這樣的味道她是最熟悉的,不論在何處聞到,她幾乎都能第一時間辨別。那個人,不是上官千夜。方才現身救他們的,不是上官。

  應該是,是哥哥啊。

  只有哥哥才會穿這樣的錦緞,他獨愛這樣有觸感的錦緞,因此不論什麼樣子的衣服都是這個布料,因此,她一拿到手中就明白了。那個神秘人一定就是哥哥,絕對不會有錯了。

  眼淚吧塔吧嗒的掉下來,卻感覺有個毛茸茸的爪子撫上臉頰,毛毛的擦著自己臉上到處都有的眼淚,等視線不再模糊的時候,她看見了辛苦直立在自己膝蓋上的小小的犬犬。

  勉強一笑,卻把犬犬抱進懷中,呆呆的看著它,心裡的痛啊還是在蔓延,本來以為只要不和哥哥說就沒事,卻偏偏忘了他是毒門的少主,怎麼可能不會得到消息呢?

  現在想來,哥哥一定是從京都一路跟來的,知道自己沒有通知他是不想讓他擔心,因此才暗中跟隨,可她也沒想到最後竟會是如今這樣的結局。

  可是,怎麼,怎麼會是這樣了呢?那裡面的人一定不是上官千夜,上官千夜還跟著卓一航回淮陽去了呢,就算他不去此刻即時趕來,時間也是不可能的,所以那就只能是哥哥了,難道哥哥當真沒有逃脫,沒有出來,真的是被那大火燒的面目全非了嗎?

  一念及此,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捏了一下一樣,有些隱隱疼痛,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傷心,沒得地方宣洩,心中憋悶倉皇失措,才不過片刻的功夫就遭此大變,實在難以承受,就又在寒風中暗暗垂淚。

  殘垣之後,一個黑衣少年癱坐在地,神色恍惚,手裡怔怔拿著一片被火燒糊的衣角發呆,一隻小白虎趴在他面前,睜著清澈的虎眸看他,眸中都是擔心。

  “犬犬,你說,是不是我又做錯了,是不是沒有我,他們都會好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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