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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那麼麻煩,你先坐下來,一起吃。”

  “怎麼是麻煩,師尊的事情就不是麻煩。”

  “噯,說了不用了。”

  “用的。”

  竟然是要爭執起來了,只是彼此都語調輕柔,不像是吵架的樣子,倒是讓旁邊的赫舒有點不自然。

  “咳咳——”

  咳聲響起。

  兩人的視線一起轉向赫舒,赫舒訕訕地笑,詢問,“我先走?”

  聞清徵把沈昭一推,坐在椅子上,面色如常,淡淡道,“不用了,吃吧。”

  沈昭也收斂了些,端坐著,只是拿著醋碟往聞清徵那邊放,笑吟吟地說今天的餃子是他包的,師尊要多吃點。

  席間,觸不及防伸手去碰聞清徵的耳垂。

  燙的。

  和餃子一樣。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接下來有一篇師尊的番外,一篇香香的番外,麼!!】

  第九十五章 番外 待重結、今生願

  當天象異變,風起雲卷之時,柳眠遲和青延還彼此住在往生湖的兩端,千年來,老死不相往來,竟是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也未曾說過一句話。

  柳眠遲自從卸去家主之位之後,就很少再和其他人說話,慢慢地,幾乎都忘了開口是什麼感覺,只是一味苦修。

  他本在南疆守著萬蠱教所留下的那些廢墟,時常能和青延相遇,後來,便跟著他來到了往生湖。知道了戚懷香的骨灰遵他的意思撒進了湖裡,青延一直視若珍寶的瓶子,是曾經裝過他骨灰的器皿。難怪,青延連那瓶子看都不給他看。

  原來,他連一點念想都不要留給自己了。

  連骨灰也要撒進湖裡,讓他最後一面都無法得見,狠心極了。

  柳眠遲起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心如刀割,慢慢地,鈍刀子割得麻木了,和青延一樣,也在往生湖附近住了下來。

  往生湖並不是只有一個大湖,周圍樹木茂盛,還有不少生靈,野兔靈鹿等等禽類時時穿梭其間,四時如春,沒有寒暑,是個適合隱居的地方。

  他們彼此都能遙遙地隔著湖面看到對面人所住的木屋,卻從未去拜訪那個相鄰的鄰居,柳眠遲曾是想要去看看青延的,但青延卻總是冷眼對他,幾乎不近人情。

  他之前聽戚懷香說青延失了一魂兩竅,是不怎麼通曉人類的情感的,所以凡事都不和他計較太多,想起自己之前誤會戚懷香和他,每每有一絲歉意,獵了鹿肉放到他門外,卻只見青延見到門口的鹿肉,卻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扔了。

  他們之間的關係,從一開始就如冰封,是化不了的,只有當初在戚懷香面前才會緩和一些。

  現在,戚懷香不在了。

  天邊密布的陰雲已經覆蓋了許多日子了,柳眠遲算算,應該是有一月了,但卻遲遲落不下雨。他在典籍里看到,這種異象是妖靈出世的先兆,但他卻不知在這往生湖、靈氣最為澄淨的地方居然還會出現妖靈。

  但他心中平靜如水,沒有絲毫不安,他這些年修煉下來,修為也不弱,已到了大乘期。也許,是他的生活里除了修煉沒了別的東西。

  每每想起那人的時候,只有用忙碌來麻痹自己,忙起來了,想得沒有那麼多了,就不會時時刻刻感到心痛了。只要一停下來,有了閒暇的時間,總是痛徹心扉,他已經記不清自己上一次安睡是什麼時候了。

  他很久沒有休息過了。

  青年的面容依舊年輕,英俊,隨著修為的日系精進,他的心境愈發開闊,卻唯獨有一個桎梏阻擋著他前進。

  如今他是大乘期一階的修士,在這一階停留了將近百年,沒有前進。

  他知道那桎梏是什麼,每每到了衝破桎梏,再進一步之時,眼前卻總會想起最後一次見到戚懷香時,自己對他說的那句傷人的話。

  桎梏每每無法衝破,他也只能在心中苦笑。

  布衣青年從木屋裡慢慢走出來,看著天邊愈發陰鬱的天色,凝著眉,盯著那湛藍清澈的湖水,感覺那湖水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孕育其中,蠢蠢欲動。

  他在這裡觀察了半日了,仔細探查過周圍的靈氣波動,發現四周的靈氣都在源源不斷地朝湖底匯聚,如同旋渦一般,湖底那股神秘的力量將周圍的靈氣一絲一縷地拉進去。

  抬頭,看到湖的對面那個青發身影也走了出來,應該也是察覺到這天象的異變。

  柳眠遲看到了他也並未說話,只是緊緊盯著湖面,右手搭在劍鞘上,若是湖裡出了什麼邪祟就打算先行滅掉,以免成了禍端,危害百姓。

  青延也在湖的對面守著,手裡是那個瓷瓶,瓷瓶被他緊緊握在手裡。

  他面色無波,雙眉緊蹙,但心中卻熱燙,攥著瓶子的手都在出汗。

  他感覺到,手中岑寂千年的瓶子居然在微微地跳動,他循著瓶子不安的跳動來到湖邊,只覺那瓶子似乎想要鑽進湖底,只能緊緊攥住它,不敢讓它逃脫。

  他心中震驚,不知是這瓶子成了精怪,還是其他,但他卻更偏向另一個想法。

  頭頂盤旋的陰雲越來越密,濃重得幾乎要把這白日都給遮蓋成日暮,平靜的湖面泛起了一圈一圈淡淡的波。

  兩人都不免往前走了一步,死死盯著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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