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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只要張清點點頭，他就會毫無保留的相信他。可他只看到張清溫和的笑，和冰涼的眸。
瞬間，心如死灰。
他依稀記得是不是曾無意間見到過張清進了魏王府，是不是在張清身上見到過和宋垣身上同樣的令牌。
這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啊。
他最信任的朋友。
定定的看著張清拔出劍，腰間別著的正是那塊令牌，明晃晃的刺痛眼眸。
張清拿著一把劍，那雙握筆的修長的手裡握著一把劍，沒有絲毫猶豫的刺向了他。
一把劍，斬斷了過往。
張清親手把他的承諾打破，他剛剛說，不可能的。
他說，獨獨張清不會害我。
忘記了閃躲，獨獨不會害他的張清，拿著一把劍刺向了他。
“子羲！”宋子羲沉著臉，抓住慕承瑾的手，把他攬進了懷裡，一把劍斜斜刺進了宋子羲的肚子，慕承瑾不敢相信的捂著宋子羲的傷口顫聲道，“你怎麼樣？”
“我沒事。”宋子羲握住慕承瑾的手搖頭道，“對不起。”
沒有事先告訴你，讓你這樣的直接面對。
“阿瑾可知道，你爹是如何死的？”宋垣不知何時出現的，輕笑道。
聽到宋垣這樣說，慕承瑾不敢相信的看向張清，不可能的，他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也是這把劍，”宋垣拉起張清的手，笑道。
慕承瑾不敢相信的看著張清，冷漠疏離的神色，是他從未見過的張清。
“直穿心臟，”宋垣指著自己心臟那裡道，“不枉本王的悉心栽培。”
“你別說了！”慕承瑾低聲吼道。
張清向前走了一步，慕承瑾護住宋子羲，眼睛裡滿是警惕。
“阿瑾，”看到慕承瑾的眼神，張清心中一痛，啞聲開口道，腳步未停。
“你要幹嘛？”慕承瑾拔出劍護在身前道，他終是與他刀劍相向。
張清收回劍，拉住慕承瑾的手，不管不顧的姿態，狠狠把他抱進懷裡。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收起眼裡的冷漠疏離，僅剩滿腔柔情和心痛。
“對不起，”在慕承瑾耳邊啞聲道。
慕承瑾僵著身子，沒有掙開。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讓你原諒我，”張清輕嘆一口氣，在慕承瑾耳邊道，“我也不會求你的原諒。”
“是我做的，我不會不承認。”慕承瑾僵在張清懷裡，沒有掙開。
“對不起，”似乎僅剩一句對不起，然而事情早已無轉圜之力。
“我一直在想，”張清閉眼道，“若是當時你早出現那麼一步，是不是一切就會不一樣？”
“可能，”深吸一口氣，顫聲笑道，“命運大概如此吧，我們始終敵不過命運吧。”
“什麼早出現一步？”慕承瑾問道。
“在清最艱難的時候，王爺的出現，救下的是清的命。”
“如果沒有王爺，世上就再無張清。”
“是那天嗎？我過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你人影，只撿到了你的玉佩。”慕承瑾想起第一次聽到張清這個人的時候，他晚了一步，卻沒想到，就此錯過的是這樣的命運。
“是啊，後來你滿身風雪出現在清面前，”張清看著遠方，穿過數不清的時光，仿佛把那天的慕承瑾擁了個滿懷，終於把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想給的擁抱給補了回來，“只一個笑，就讓清心動不已。”
“清還未安排偶遇，你就那樣出現在了清面前，”張清笑道，“當真教清不知所措，從未想到，你我的相遇會是這樣開始。”
“如果，我不去找你，你也會接近我的嗎？”慕承瑾道，“原來是這樣的嗎？”輕笑道，說不出的難過。
“是的，”張清又把他抱緊了些，“清本就是王爺安排要去接近你的。”
“只是，清不曾想，會動了心。”笑道。
他本以為，清冷如他，定會孤苦一生，在遇到宋垣的那一刻，只想著能活下去便是好的。所以當宋垣說出讓他接近慕承瑾時，沒有任何猶豫便同意了。卻沒想到，命運會以另一種方式開始。
那一點笑意，觸動了心底的柔軟，暖的肺腑，也疼到肺腑。
他心動了，卻帶著目的，留在了他身邊。
哪怕知道，結局會這樣的不盡人意。
“阿瑾，你輸給王爺的僅是一頓熱飯。”張清嘆道，“你看，命運就是這樣的，愛捉弄人，就是這樣的，讓人喜歡不起來。”
“阿瑾，若你早出現一步，我就不會，不會為了王爺而活。”輕聲道，他們彼此相擁，目光卻天各一方，他眼中有淚，一低頭又是滿眼笑意，“我喜歡你，卻不能不報王爺之恩。”
多麼的矛盾。
他要親手殺掉心愛之人的父親，親手傷害心愛之人，親手斬斷自己唯一的溫暖。
一把劍，揮斷慕承瑾的衣角。
“阿瑾，你與清的情誼，就到此為止吧。”笑著說出最決絕的話語，把自己的最後一點溫存斬斷，剩下的，只有滿目的蒼涼。
作者有話要說： 還一章，哇，結束了呢。我喜歡的張清嗚嗚嗚，玻璃渣子emmmm還好吧，沒有太虐。
第24章 君恩已報愛恨了
“好，”微垂眸，慕承瑾握緊手裡的劍，擋在了宋子羲身前。
張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握起劍退回宋垣身邊，他說好，他們之間那點微末的緣分，還是走到了窮途末路。
“真是，”宋垣看著張清笑道，“深情啊。”
“本王果真沒看錯人。”繼續道。
“平成王已經包圍了你們，”轉而看嚮慕承瑾他們兩個，“你們若是投降，興許本王會考慮留你們一命。”
張清卻突然一劍刺向宋垣，宋垣目光微凜，側身躲過了，一把扣住張清的手，奪下他的劍，“真不愧是本王教出來的人吶。”一隻手掐住張清的脖子，微微笑道。
而此時，平成王也發起了進攻，一時間，一片混亂。
“當真以為本王就不會防著你了？”宋垣道，“你當真以為你那點小心思瞞得過本王？”
“咳咳……”張清虛弱道，“恕清愚昧，有負王爺悉心教導。”
“很好，非常好，”宋垣點頭笑道，“不愧是本王教出來的。”
“子羲，我救張清，你暫時去壓一下平成王。”慕承瑾給宋子羲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提起劍就要衝上來道。
“自己小心，”宋子羲拉住慕承瑾道，“可能有用，”塞給慕承瑾一幅畫，是他從魏王府帶出來的那幅。
一把匕首從張清袖子裡滑出來，張清用盡全部力氣抬起手，將匕首沒入了宋垣的胸口。宋垣把張清甩出去，顫抖著手抬劍斜斜划過張清整張臉，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