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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皇上的話,工部這些年都是年年撥款,修理河道堤防,按理說是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臣也不敢打包票,這水患猛於虎,這要是百年不遇的大洪水,恐怕就是神仙來了也擋不住……”衛英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被老皇帝兇惡的眼神盯得的說不出話來了,他這才驚覺說錯了話,但是自己說的事實,也不想改口,只好停住不說。

  “衛英你這是什麼意思,百年不遇的大洪水,去年才讓朕趕上百年不遇的大地動,這次又讓朕趕上百年不遇的大洪水,這百年不遇的好事兒都讓朕趕上了,怎麼朕就不能趕上點兒百年不遇的別的事兒呢,嗯?”老皇帝氣的吐沫星子亂漸,也不坐著了,站起來走來走去。

  “陛下,臣看這事我們著急也沒用,現在只能儘可能的採取預防措施,我看陛下就下一道聖旨,曉諭各河道沿岸,嚴防死守,固堤護堤不得有誤,把我們能想到的都提前做了,別的就靜觀其變吧,現在這種情況只能盡人事聽天命。”高為庸不愧是內閣次府,一下就說出了問題的關鍵。

  老皇帝聽了高為庸的話,心裡雖然還擔心,但是慢慢平靜下來了,重新坐到龍椅上,皺著眉頭看著大家。高為庸這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大家就都看著老皇帝,他們都沒什麼可說的了,就看老皇帝採納不採納了。

  老皇帝想了想,長嘆一聲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朕這就擬旨,曉諭各水道沿岸,讓所有的壯勞力,全都上岸護堤,那個地方出了問題,我就扒誰的官服,摘他的烏紗!”老皇帝發狠的道。很快這道聖旨就下發了,六百里加急送到各河道沿岸的管轄的官府,並且說要隨時監控自己管轄段的水位,晚上也要派專人看守,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就像高為庸所說的,大家把該做的事兒都做了,最後也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這聖旨還沒擬好呢。元喜就跑進來,“陛下,德州運河段出現險情!”說著一封急報雙手過頭頂。乘給老皇帝。高為庸也停了筆,緊張的看著老皇帝的表情,下面的人也都一臉緊張的看著皇上。老皇帝一把抓過急報。打開看了看,臉色很難看。手不停的發抖,把急報摔在龍書案上。

  “陛下!”高為庸擔心的看著老皇上。“看看吧,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朕自登基以來,也有二十多年了,自認為還算勤勉,每天對黎明即起。雖然沒有事必躬親,可是也兢兢業業,勤勉政務,五更方歇,這是為什麼,這是為什麼,老天爺這麼懲罰朕,朕到底做錯了什麼!”老皇帝的情緒都有些失控了,這是無語問蒼天了。

  “陛下也不要自責了,陛下這般自責。讓臣等都無地自容了,現在越是情況緊急,越是要趕快把聖旨發下去,兵貴神速。一定要快!”高為庸跪下道,其它在座的也不敢坐著了,也都趕緊從凳子上面蹭下來,跪在地上。

  “罷了,高為庸擬旨吧。”老皇帝平靜了平靜,吩咐道。聖旨雖然下發了,可是老皇帝的擔心並沒有解除,只好祈求上天寬厚,佛祖保佑了,每天老皇帝都會去寶華殿的佛堂上住香,去奉先殿拜祭一下先祖,請求先祖保佑,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兒才好。可是這老天爺就跟和老皇帝對著幹一樣,河堤危機的諜報,就跟雪片一樣,飛到了老皇帝和閣臣六部長官的手中,老皇帝急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每天脾氣的嚇人,伺候的人每天當差就跟把腦袋別到跨要帶上一樣,早上當差,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晚上的月亮,乾清宮和養心殿伺候的宮人十幾天之內都折損了五六個了。

  朝堂上也你瞞著不安和恐慌的氣氛,現在是人人自危,首當其衝的就是工部,現在大家對工部從工部尚書到下面辦事的小吏,大家都敬而遠之,生怕自己和工部有什麼牽連,工部尚書衛英這幾天幾乎是天天挨老皇帝的申斥,弄的衛英現在都神情恍惚了。

  這天蔣進看著坐著發呆的衛尚書道:“衛大人,你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是辦法,你可得想想辦法,安排安排,給自己留條後路。”蔣進說道這裡就停了停,看衛英一動都沒有動,“我已經把我的後事都安排好了。”蔣進說完就繼續辦公去了,臨走丟下一句話,“高家堰馬上就支持不住了,我們消息總是要比皇上的快些,真些。”衛英還是沒什麼反應,一動不動的坐在書案後面。

  京城的百姓里這些天還和平常一樣,大家該玩了玩,該樂了樂,並沒有被朝堂上的緊張氣氛影響到,其實是京城的百姓根本就不知道這些,還在過著這百年不遇的太平盛世,米價只有四文五的太平盛世。在人們快樂的過日子的時候,蔣進家的一個幼子死了,因為還沒有成年,家裡沒有舉行隆重的葬禮,只有親戚朋友去弔唁了弔唁,三天後就下葬了。

  弄的蔣夫人哭罵了好幾天,說孩子的病情都是蔣大人給耽誤的,孩子死了還這麼匆匆忙忙的,比條狗都不如,不是人之類的,渾罵了好幾日,大家都當她是兒子沒了心疼的得了失心瘋,對她只有同情的份兒。

  自從小兒子死了,蔣大人也仿佛老了十歲,見了人都不太愛說話了,大家也都表示了理解。衛大人看著蔣進這樣,就大筆一揮,放了蔣進幾天假,最近幾天頭不用來上班來了,蔣大人淚流滿面的答應了,回家說看著兒子的東西難受,收拾了整車整車的東西,拉到墓地去給燒了,讓人看了黯然神傷。

  緊跟著蔣大人,衛大人家的大兒媳婦臨近生產,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當下就小產了,一屍兩命。親家的人來了大吵大鬧了一通,說自己女兒死的不明不白,一定要衛家給個說法,否則就告到官府里去。

  兩相僵了一段時間,娘家那邊說,不追究也行,言明要要回媳婦的嫁妝,衛大人氣的臉紅脖子粗,一怒之下,讓人把媳婦的嫁妝還回去了,媳婦進衛家六十四台嫁妝,抬回去的也一台都沒少,大家看了都說衛家真仗義。跟著這嫁妝抬回大奶奶娘家的還有幾輛車,說是跟車的僕婦。幾輛車吱吱扭扭的,看著仿佛這裡的東西很沉。

  這件事過了,蔣大人就容光煥發。好像放下了一個大包袱,因為這事衛家做的仗義,連帶著對衛家的風評也都好了不少。這齣了三七,就有上門給大公子說親的。只是大公子還沒有從悲痛中緩解,一概都回絕了。

  衛大人和蔣大人家發生的這些事,和這麼大的京城每天發生的事比起來,也就是一陣風,輕輕的刮過就沒事兒了。

  蘇萱這兩天比較煩,因為他拿了吳王的欠條,沒有兌現銀子呢。前幾天因為下雨,債主沒來問,這雨一停了,立刻就登門來催銀子了。蘇萱說銀子會有的,讓他不要著急,在適當的時間會把銀子給他的。吳王急得團團轉,能不著急嗎,這兩天弄不到銀子,平江的房子就要停工了,讓那麼多工人怎麼辦……吳王的話在蘇萱的目光中停了。

  “吳王千歲。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不要一口一個給我蓋房子,不能停工什麼的,在蘇大人那邊說說就算了。在我這裡里外都是你的人,就不用這麼說了吧。”吳王被蘇萱這麼一說也不吭氣了,一咬牙道:“好,我跟你說,到底這筆銀子用到哪裡去了。”

  “停,我不想聽,銀子我會給你,但是不是現銀,用東西頂,這些東西,你能變現,就變現,變現了就是銀子,不然你現在殺了我也沒有銀子。”說著蘇萱就悠閒的喝著茶,看著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吳王。可能吳王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要變賣家產,蘇萱的做法,給他來了一個發散思維。吳王抿著嘴,點點頭,表示接受。蘇萱就出去跟馮默說了一聲,馮默就帶著人去了蘇萱的小庫房,把裡面整理好的東西,一箱一箱的抬到二門口的車上,門口已經讓丁良給清場了。看著這一箱一箱的東西,吳王叫住了一箱,指著道:“打開看看。”馮默就看向蘇萱,還沒等蘇萱有所表示,丁申上來一刀就把箱子上的繩子給斬斷了,用腰刀的刀尖兒,把箱子的蓋兒給挑起來,裡頭是皇上賞的青花纏枝的膽瓶,皇后賞的藍田玉鐲,蜀王送得各種金器,吳王自己當時送得香料……吳王的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看了什麼都沒說。

  “你是誰呀,這東西還是我的呢,沒我允許就砍我的箱子,看我的東西,你是什麼東西呀,田七,給我教訓教訓這狗仗人勢的。”蘇萱的話音兒一落,丁申就覺得眼前人影一閃,臉上就挨了兩巴掌。這巴掌好挨,這臉丟不起呀,丁申大叫一聲就跟田七糾纏上了。

  丁申他們幾個都是都是吳王的貼身小廝,因為總在內外院行走,所以年齡都不大,這功夫雖說都不錯,可畢竟嫩了點,那是田七這職業殺手的對手,殺手講的是一刀致命,這次丁申算是領教了,兩個回合,就給田七用手中的長劍,架到脖子上了。田七木著臉,盯著丁申,抬腿一腳,又把丁申踹在地上,閃身消失了。丁申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就又要奔著田七去了。

  “給我住手!”吳王喝道,“還嫌丟的人不夠是怎麼的。”說完轉向蘇萱,“萱兒,我不就是借了你十萬兩銀子嗎?你至於這麼不給我面子嗎?”吳王也不能拿蘇萱怎麼樣,無比懊惱的捶了一旁的柱子一拳。“十萬兩銀子,要是只十萬兩銀子,吳王千歲,我就燒三天的高香,念一萬遍阿彌陀佛。”蘇萱挑釁的看著吳王。

  吳王看著蘇萱的囂張樣子,真是怒從心底氣,惡向膽邊生,一把摟過蘇萱來,狠狠的吻在她的嘴上。蘇萱被吳王的鐵臂緊緊的摟著,身體一動也不能動,肺里的空氣,在這個報複式的吻里都快消耗的一乾二淨了。最後吳王打橫把蘇萱抱起來,轉身進了友鄰齋,把蘇萱往東間的床上一扔,“我告訴你萱兒,今天是我事忙,再有這麼一次,本王就讓你好看,你如果想在大家面前親熱,那你就跟本王橫。”吳王說完,帶著幾車的東西走了。

  蘇萱躺在炕上,對著空氣道:“田七你這個王八蛋,你為什麼不把他打暈,你為什麼不把他拉走,你是吃乾飯的嗎?”田七出現在蘇萱面前。雖然看不出什麼表情,可是不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出詫異震驚,最多的是難以置信。“你,你真要我把他拉開?”

  “當然了,這還有什麼真的假的。當然是真的。”蘇萱沒好氣的對田七道。蘇萱沒有沮喪多長時間,就從隨身的荷包里拿出了一枚印章。對著光線看了看,“也該試試這東西的真假了,田七一會兒跟我出去一趟吧,就算你將功補過了。”田七看著蘇萱點點頭。

  蘇萱起來把田七的百寶囊拿過來,起身去外面把茶兒叫進來,讓她在屋裡呆著,等到自己回來。茶兒雖然肚子裡的疑問一串串的。可是什麼也沒有說,乖巧的點點頭,去西屋坐著了。蘇萱迅速的帶上人皮面具,畫成茶兒的樣子,穿著她的衣服,低著頭拿著茶盤出去的。田七看著蘇萱的樣子,眼裡有一絲笑意,一閃身也跟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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