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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寒風中,蘇萱倒是清醒了不少,沒有多長時間,東暖閣的門開了,隨著捧著梳洗用具的幾個小宮女一起進去,大家有條不紊的收拾著裡面的東西。這裡也不用蘇萱幹什麼,所謂的伺候,就是在一旁站著罷了,梳頭洗臉自然有專門的人。劉皇后看蘇萱一臉的無精打采,微微一笑,也沒說什麼,就讓蘇萱在一旁站著,自己則坐到梳妝檯前洗臉梳頭。這外面冷,蘇萱就凍得精神了,到了裡頭,暖烘烘的,尤其是坤寧宮還燒了地龍,蘇萱站著站著就開始有點發乜,畢竟這還是半夜呢,嚴重不符合自己的作息時間。

  劉皇后在鏡子裡看這蘇萱站著打瞌睡,好幾次都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周圍的伺候的都裝不知道,都把精力集中到她這裡,皇后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梳頭的過程是漫長的,整整用了一個多時辰,蘇萱的等待是痛苦的,兩個多小時就這麼傻呆呆的站著,好不容易等到皇后的頭梳好了,又是一通換衣服,大紅的山河社稷襖,和乾坤地理裙被寶潔輕手輕腳的穿著皇后身上。要不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呢,皇后的鳳儀渾然天成,多年位居中宮,主持六宮事宜,擁有了至鳳臨天下的威嚴和俯視群芳的傲氣。

  蘇萱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今天的皇后和這幾天看到的一點都不一樣,剛進宮的時候皇后一副高高在上,挑剔審視的樣子,自己生病了,又是一副慈母情懷,雖然自己只是個替代品,可是自己也真的很受用,今天卻威儀天成,渾身上下散發著上位者的氣息,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了?

  就在蘇萱疑惑之間,感覺好像有目光向自己看來,抬頭一看。發現皇后正看著自己,“陪我去正殿吧,各宮的主子大概都到了。”說著向蘇萱伸出手。皇后手中的金色護甲,刺痛了蘇萱的眼睛。蘇萱趕緊緊走幾步,扶著皇后的手。往外走。裡間的帘子掀開,皇后從裡頭走出來。“皇后娘娘萬福金安,福壽千秋!”外間兩旁侍立的宮女太監在四喜的帶領下,大聲請安。這在坤寧宮是有講究的,叫碰頭彩,預示著主子奴才一天的好心情。其實也是對皇后這一天心情的一個小測試,如果皇后笑語嫣然的,大家就知道今天皇后心情不錯。反之那伺候的就要加小心了。

  皇后的臉色很平靜,看不出什麼來,看了看大家,道:“免了。”皇后由蘇萱扶著往外走,長廊上吊著的八角宮燈散發出柔和的光,外面依舊是黑漆漆的,天上的小星星對著蘇萱頑皮的眨著眼睛,啟明星尤其亮,在西邊靜靜的懸掛在夜空中。

  四喜喊了一聲,“皇后娘娘駕到——”引著皇后往坤寧宮正殿走。就像皇后娘娘說的一樣。各宮的主子都已經到了,按次序坐在兩邊,小聲的交談著,看到皇后進來。都站起來,屈膝給皇后行禮。按照後宮的規矩,皇后梳頭的時候是要各宮的主子在一旁伺候的,皇后寬厚,免了這一項,只讓大家早晨來請安即可。

  所以蘇萱早晨做的,就是每個嬪妃每天都應該做的。今天大家看到皇后一旁的小公子,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戒色大師的小師弟蘇萱了,大家的目光或審視,或探究,或端詳的,不管什麼心思的都停留在蘇萱身上。蘇萱雖然目不斜視的扶著皇后往正中的鳳座走,那如芒在背的感覺,真的是不好受,只能刻意的去忽視,儘量若無其事,鎮定的往前走。皇后端端正正的坐在鳳座上,看了看這一屋子的各色美人兒,出言道:“都坐吧。”“皇后身邊這位就是戒色大師的小師弟了,果然一表人才,看著就卓爾不凡,少年才俊呢。”默妃看著蘇萱開口道。

  這裡如果沒有皇后發話,蘇萱的打算是做個小啞巴的,誰知道這些宮斗高手想的是什麼,說的又是什麼意思,一不小心說錯了,倒霉的只有自己。“我也是久聞戒色小師弟的大名,無緣相見,不知道蘇姑娘能不能去我那邊,給我也講講經,度化度化本宮呢?”淑妃和善的對蘇萱道。“淑妃妹妹這個要求恐怕蘇萱是做不到了,她才剛剛入佛門一年,身上瑣事又多,還沒有認真研習過佛法呢。”皇后接話道。大家對蘇萱的事情差不多都知道,想著她也不可能有多高的佛學造詣,只不過是一個浪得虛名的,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目的的傀儡而已,在座的各位想皇后和蘇萱應該會百般遮掩,沒想到皇后卻坦然的說了出來。讓有心發難的,也不知道以後的話怎麼說出口,人家都承認不會了,你還說什麼呀。皇后看著在座的嬪妃面色各異,有話說不出的樣子,不由的微微一笑,優雅的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我第一眼看見蘇萱這孩子就喜歡,感覺就跟她投緣,如果蘇姑娘不嫌棄,一會兒就去我的鐘粹宮坐坐吧,我一日一日的閒得無聊,想找個人說說話兒,不知道蘇姑娘可有空?”何貴妃本來是想了一個去她宮裡講經的藉口,沒想到讓皇后一個開場白說的就不能用了,只好說找個人解解悶。“好了,妹妹萱兒身體才剛剛好點,就趕緊過來伺候,我都於心不忍的,畢竟是小孩子家,身體還弱著呢,去你那邊也用急於一時,過兩天再說吧,你看看這孩子現在這樣兒,哪能還到處亂走!”劉皇后說著把站在一旁的萱兒拉過來,愛憐的上下撫摸了撫摸,拍了拍蘇萱的手。

  在場的一看,也不敢說別的了,何貴妃看著劉皇后這樣兒,撇了撇嘴道:“皇后娘娘,既然蘇姑娘連去我那邊一趟身體都不允許,我看這孩子在一旁伺候,我心裡也不好受。”“這孩子生病躺了兩天,今天這是稍微好點了,也不能總躺著不是,總躺著渾身都發鏽了。再說妹妹們也都聽說萱兒來了,都過了這麼好幾天了,不跟各位妹妹見個面,還以為我不讓見或者萱兒僑情拿大呢,這不剛好點,我就讓她出來跟大家見個面,全個禮數,別的還是以後再說吧。萱兒以後在我跟前也不會死一天兩天的事兒。”劉皇后悵然道,仿佛蘇萱今天過來伺候是被大家逼的。

  “我聽說剛來坤寧宮是給餓暈的,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說皇上是盛世明君,可這畢竟是太平盛世不是,蘇姑娘看著也不傻呀,怎麼就生生的把自己給餓暈了呢?現在看著還一股弱不禁風,我見猶憐,這都是怎麼弄的呀!”何貴妃說完撫了撫胸口,又看了蘇萱一眼。看我幹什麼,我什麼表示也沒有,這不是躺著也中槍嗎,你說你們來請安就請安,有什麼想法只管說就是了,這左一句右一句,左一眼右一眼的,老圍著我轉幹什麼,蘇萱心裡翻了無數個白眼兒。

  “這都是不懂事的奴才們渾說的,這坤寧宮伺候的人也不少,蝸居里還是原來伺候楓兒的那些人,那有敢不盡心盡力的,這謠言止於智者,萱兒你跟給位妹妹說說,你那天暈倒是怎麼回事!”皇后面色難看的道,這個餓暈了的事兒可是坤寧宮的一大污點,不洗刷清楚,怎麼能安心。蘇萱心裡暗暗的嘆了口氣,有什麼好說的餓,確實是餓暈的,可是現在皇后讓自己上前澄清,自然不能這麼說了,往前一步,給諸位娘娘見禮,“萱兒剛來坤寧宮是暈倒了,可不是……不是餓暈的。”蘇萱的腦袋飛快的轉,這不能說餓暈的,那怎麼暈倒才最合適,最自然,不傷了皇后娘娘的體面,還不能表現的是奴才們不盡心,還不能讓別人說自己傻,真是難為死姐了,蘇萱心裡是百轉千回,千迴百轉,大腦是開足了馬利幹活兒。

  三百章 喜事一

  “是……是萱兒頭天聽說皇后娘娘要宣萱兒來進宮講經,心裡激動一晚上沒睡,哦,對一晚上沒睡,失眠所致,失眠所以暈倒的。”蘇萱嘗嘗出了一口氣,我的媽呀,總算給圓上了。

  “呵呵,不就是讓你進宮來講個佛經嗎,你是可人兒大師託夢讓收的弟子,蘭心惠質,慧根深種,這就還至於整晚上整晚上的睡不著覺。”王美人輕笑道。“王妹妹有所不知呢,雖然蘇姑娘拜在佛祖跟前,可是畢竟平時庶務繁多,還沒有認真的研習過佛法呢,怎麼能不緊張,如果來了宮裡穿幫出醜,麻煩可就大了。幸虧皇后娘娘寬厚,否則可真不好說。”默妃接口道。

  皇后聽了點了點頭,看了蘇萱一眼道:“萱兒,你畢竟是佛門弟子,就是說俗家弟子不受清規戒律的約束,這佛法可是一定要學的,你就在我身邊呆著吧,本宮對佛法還是略知一二,剛入門的點東西,還是能教導你一二的,等你學得一點皮毛以後,再讓戒色大師給你好好的講。”皇后一錘定音。

  蘇萱聽的是暈頭轉向,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呀,這是打算讓自己在宮裡常駐呀,不行,總在宮裡住,自己還不得憋瘋了,再說外面還有一大推一大堆的事兒等著自己去處理呢,這……這可不行,可是當著整個的三宮六院,蘇萱也不敢當面反駁,心裡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要多著急就有多著急,這麼急著急著,就有華麗麗的暈倒了,弄的正殿裡的主子都站起來,奴才們大呼小叫。一陣的雞飛狗跳。

  皇后也著實的害了一跳,這自己是不是說的急了點,如果過幾天蘇萱身體再好點兒。緩緩的說,可能就好多了。雖然是早晨,可外面依舊黑著。今天大家坐得時間稍微長了些,可離著天亮好像還有半個時辰左右。這次是四喜。急三火四的跑出去叫御醫,正殿裡請安的各宮主子並皇后娘娘叫人在地上鋪了毯子,把蘇萱平放在上面,兩刻中以後,御醫提著藥箱子跑過來,這次來的還是戴御醫。

  戴御醫看滿滿一屋子主子,也來不及行禮。就被帶到皇后跟前,看地上躺著的小公子,人又幾分面善,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那家的小王子呢。戴御醫伸手一摸脈象,皺了下眉,然後看這皇后娘娘道:“微臣看著這位公子沒什麼大礙,出了身體有些虛弱以外,只是疲勞所致,為了謹慎起見還請皇后允許臣詢問伺候的人。”屋裡的人包括上至皇后下至嬪妃,聽了戴御醫這句話。可謂臉上表情各異,大家誰也不說走,都想留下來看好戲,人在坤寧宮三天兩頭兒的暈倒。理由一個比一個荒唐,到底看看皇后娘娘這次要怎麼說。

  劉皇后現在顧不上許多,立刻示意蘇萱身旁的豆沙說明情況,“回皇后娘娘和戴御醫,蘇姑娘昨天晚上歇的是比較晚,整晚上都在寫字經書,說今天要陪皇后娘娘禮佛,怎麼也的有個準備,奴才們勸了好幾次,但是蘇姑娘怎麼都不肯聽,三更天才睡。四更一過就讓奴才們緊著給搭理,到東暖閣來伺候。”豆沙說的都是實話,只有起床一節他說是蘇萱自己起來的,其實是被他們給挖起來的,不過這麼說對蘇萱更有利。大家聽了全都不說話,人家恭敬孝順懂事全是美德,一點錯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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