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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人已看向了慕容遙與宮懿,可是宮懿沒有在意,慕容遙亦然。

  “她已是我妻,我此後……自該心悅於她。”

  這話也不知是對宮懿說的,還是對慕容遙他自己說的。

  宮懿三魂好似少了七魄,他搖晃著身子,神思恍惚著甚至沒法兒從慕容遙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沉默了要有片刻,宮懿來回看著慕容遙與他的妻——顧流螢,他不由得狂笑出聲。

  他笑得詭異,教顧流螢與慕容遙都無比愕然。笑得似是要將肺中所有的氣都笑空了,宮懿這才止住了笑,隨即,他的臉上掛上了一抹發了狠的笑意。

  “那麼,若我殺了這女子,師兄是否就又會心怡於我了?”

  宮懿的聲音中滿是陰鷙狠毒,驚得慕容遙抬起了頭,如今的宮懿臉上教人感到陌生得可怕。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顧流螢聽不下去了,她氣得將紅蓋頭猛地甩到了地上,她驀地起身,“你這樣的無名之輩,莫不是真以為能打得過我吧!”

  話音剛落,顧流螢隨即取過掛在床邊的一柄薄劍便直直地刺向了宮懿。宮懿殺心正起,見顧流螢發招,他自然不會留手,回應的劍勢招招狠厲恨不得致命才好。

  慕容遙在一邊看著,一邊是他的新妻,一邊是他的師弟,左右都該幫可又左右都幫不得。

  第22章第二十二章賀喜

  宮懿給慕容遙那舉動氣得要死,他憤憤地瞪了一眼慕容遙,咬咬牙,劍勢愈發凌厲。那顧流螢雖是武林盟主之女,但許是女流之輩未曾多加習武,功夫其實與宮懿也是不相上下。這劍招你來我往,顧流螢一個不慎便露出了一個破綻,趁著這個破綻,宮懿便猛地以劍刺去。

  顧流螢見狀,竟也沒有躲,宮懿一劍刺到了顧流螢的肩頭。

  顧流螢一個吃痛,她眉頭一皺呼了一聲痛便跌坐在了床上。見此好機會,宮懿自然不能放過,他連忙再劃一劍欲要刺顧流螢的心口,誰知慕容遙見劍勢危險一個著急便揮劍隔檔,那一劍震得宮懿虎口都裂了,險些拿不住劍。他本就氣虛體弱,現在能這樣生龍活虎不過是依仗了青衣所施的那幾針罷了,如今被這樣一震加之心中錯愕,宮懿硬生生地被逼出了一口血。

  慕容遙一怔,而宮懿更是驚愕。

  宮懿呆呆地看著慕容遙,他笑著,笑得聲音悽厲:“好啊,真是好。”他頻頻點頭,以衣袖抹去嘴角猩紅,“師兄當真是待我好。當初口口聲聲說著要保護我,卻在我被困在宋家莊地牢裡頭受盡苦楚的時候投奔武林盟主討親事去。口口聲聲說不會讓旁人傷了我,到頭來師兄你沒有保護我,反倒是你傷我最深。真好、真是好極了!”

  宮懿眼眶泛紅,是被眼淚給逼的,更是被氣紅的。

  亂了心緒,宮懿低喝著舉劍就要朝著慕容遙揮去,慕容遙也是被宮懿說得無反口之力,見宮懿的劍朝他刺來,也不知是不是內疚所致,慕容遙竟呆站在那裡動也不動似是想要以他肉身來受宮懿這一腔的心火。

  長劍抵住了慕容遙的心口,只差分毫便要割衣破肉。

  “師兄,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宮懿對視著慕容遙的眼睛,那人目光不帶一點閃爍,他決絕道:“我已經說過了。”

  “你寧可死,也不肯跟我在一起!?”

  執劍的手已在顫抖,宮懿的聲音也在不停地打顫。

  那人沒有回答,可是宮懿從他的眼裡便已經得到了答案。

  這是宮懿自小到大最卑微的一次,他求而不得,再求仍不得,依他心性,他本該殺了眼前此人一泄心頭之恨,可偏偏,那柄長劍抵著那人的心口怎麼都刺不下去。

  如此對峙了許久,宮懿笑了,笑得悲戚。收回手中鐵劍,宮懿自懷裡掏出了那個瓷瓶,放到了桌上:“師兄,我不殺你。此物送你,當做是師弟我的賀禮。師兄,終有一日,你是要後悔的,後悔為何今日……不與我走。”

  眼中幾分狠厲被眼帘所掩,宮懿恨恨地瞥了一眼顧流螢,雖是無言可他嘴角卻笑得陰狠,那一笑,看得顧流螢一怕而不由得渾身顫抖了起來。

  宮懿未再回頭,而是邁著略有些不穩的步伐出了這間喜房,他點足跳上牆頭俯瞰這個溯鷹庒,下意識地緊咬住了自己的唇。

  這一片喜慶,是主屬於慕容遙的,而不屬於他宮懿。

  “師兄,你要討好武林盟主行你的正道做上上人,那也罷。”嘴角勾起一笑,宮懿桀桀笑著,他病瘦的面孔此刻看著猙獰萬分,“就由我統管邪門歪道……來攪亂這一潭江湖水好了。”

  是啊,所謂正與邪究竟哪裡有了差別?

  記得宮垣一生俠義,死後還不是被那些所謂的正道中人誣陷成卑鄙小人,既是如此,他宮懿又何必執著於所謂的正?

  污衊他父親之人,他宮懿要他們以死償之;背叛過他宮懿的,他要他們以血還之!至於師兄……

  夜風吹過,拂起宮懿幾縷青絲,他蒼白地笑著,陰鷙面容又忽地變得柔情無比,美得驚人。

  “師兄……你我來日方長。”

  宮懿以前在行風閣裡頭看到過的,有一本古籍,上面曾記載了如何使像他這樣先天經脈有損的人練內功而不會致死。只是這辦法太過邪門,加之副作用太大,那時宮懿早已不在意宮家是否能由他來繼承,比起自己的武學他更在意的也是慕容遙,所以見這方法雖能教人武功大進卻容易折壽、不得不日日請人施針續命的時候,宮懿便沒再將這放在心上。

  可如今……

  天下人侮他父親名聲,武林盟主奪了他的心上人去做女婿,所謂的正道中人各個都排斥他宮懿,這天下如此負他,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哪裡再忍得下去?

  那人要做正道上的人,那好,他偏要去做邪道上那人給他圖惹風波,即便是要傾覆整個江湖,他也在所不惜。

  感覺到身邊有人,宮懿回首,見到的是顧淳一臉擔憂。顧淳頭髮凌亂,額上還有豆大汗珠,一看便知他一路風塵僕僕地趕來這裡的。

  “懿兒,你可是被誰傷了?”

  宮懿順著顧淳的視線以衣袖用力抹了抹自己的唇角,衣袖上淡淡猩紅提醒了宮懿他血跡未擦。

  苦笑了聲,宮懿以目光看向顧淳,他定定地道:“顧前輩,你曾說你想教我功夫,可是真的?”

  “教我兒功夫,哪裡會是開玩笑的。”

  宮懿未喊顧淳為“爹”,他見到顧淳嘴角一抹苦澀,卻未在意。輕躍下牆頭,聞著身後跟來的聲音,宮懿道:“顧前輩可知道我的身子天生經脈有損不能練內功?”

  身後的腳步聲頓了頓,隨即宮懿便被顧淳一把抓住。

  “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若不信,喚邀星堡裡頭那位青衣姑娘為我把脈便可知道了。即便是知道了這一點,顧前輩可會願意教我武功?”

  “既然知道,那自然不願。”

  “你不能不願!”宮懿立馬應道,“你要教我,要教會我,還得將我教好!”

  顧淳搖頭,他堅持道:“若要以你性命相博,我寧可此生武功不得傳人也總比沒了一個兒子要強。”

  “……我知道一個法子,是可以破我眼前窘境的。若是用那個法子……”

  “不可以。”

  宮懿的話還未說完卻已被顧淳打斷。

  “你知道?”

  宮懿訝然。

  顧淳沉默了要有許久,方才點了點頭:“因為你娘便是用的這個法子練的功夫,我自然清楚。當年我不知情,你娘也沒告訴我,我倆便瞞著你娘的師父私定了終生,結果後來還是給她師父知道,結果她師父拒絕為她施針,只為逼我與她恩斷義絕。”

  宮懿不知當年的事情經過,那日武林大會上聽聞那些人說出這件事情宮懿本以為……是顧淳負了他娘,是顧淳拋下了他們娘倆,幸得宮垣幫助,他們娘倆這才有了去處。只是,這麼一來卻給宮垣招來了惡名。

  “我哪裡捨得讓她死,所以我應允了,照她師父要求的修了一封書信給你娘自後離去,四處去尋解除之法。哪曉得兩年後悉知淺樺樓被滅無一人存活,當下我心如死灰恨不得也這麼隨你娘去,可卻被我師父所救。他老人家性格乖僻,你想死他偏不讓你死,只說若我能學會他的本事,要死要活都隨我。我敵不過他,沒轍,只得應承了下來。可哪裡曉得十幾年的光陰,我刻苦習武,竟不再似以前那樣兒女情長了,腦子裡想的都是要給你娘報仇。”

  “所以你兩年的時間建成邀星堡還將邀星堡做大,成了第二個當年的淺樺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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