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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杜昇有些奇怪,“我媽怎麼是這樣?你的藥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請放心,那位美麗的女士只是會比他們昏迷得時間長一點,畢竟,她是近距離接觸過那束花的。而這也正好證明了,她並不是窩藏這兩個人,只是被他們威脅,並且弄昏了。”

  “你就這麼有把握?萬一警察來的時候,我的外公並沒有清醒怎麼辦?或者說,他清醒了,卻抵抗呢?難道不會傷到我的母親?”杜昇一開始聽雨果說,這份迷藥會讓三個人一直到警察來之後,都是昏迷的。這樣的話,就算沈jú可能會被懷疑窩藏他的外公,卻是有辦法為她脫罪的。但是,看眼前的情形,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

  “請對我的專業有信心!”雨果對於杜昇懷疑他的態度感到十分不滿,“就算他們醒過來了,可是,仍然會感到全身無力,這種狀況,要三十分鐘之後才會恢復。而趁著這段時間,他們早就被帶上警車了。對於貴國警察的辦事能力,我還是深有感觸的。”

  “哦?”杜昇不壞好意的笑了笑,“難道你被抓過?”

  “當然不可能!我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我想也是。”杜昇點點頭,等到警車離開之後,推開車門,“我要去看看我媽,你回去和盧卡奧說,我今天就不過去了。”

  “好吧。”

  雨果嘆息一聲,估計,聽到這個消息,老闆又會給他擺一張冰塊臉吧。

  杜昇從雨果的車裡下來,並沒有照著他剛說的,去看沈jú,而是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蘇晨,我有事情請你幫忙。”

  得到了蘇晨的回答,杜昇鬆了一口氣,坐到了路邊的長椅上,看著天空開始飄落的雪花。杜家留下的那件東西,他是絕對不能全部交給周楊身後那個人的,根據他的猜測,那個人,也和這份名單脫不開關係。所以,他把名單分成了兩份,記錄了沈宏毅那份,他交給了周楊,作為交換,周楊身後那個人,會幫助杜衡減刑。而剩下的,杜昇也不能留在自己手裡,則要托蘇晨幫忙交給楚天陽。相信他看到這份東西之後,會明白該怎麼做。憑著楚天陽的能力,那份東西,肯定會發揮它最大的用處蝦米整理的。在拿到那份名單之後,杜昇考慮了很多種可能,最後,終於選擇了這個辦法。其實,杜昇也在想,這份東西也算送給楚天陽一個人情,雖然當初他動手把自己的爺爺和父親送到了裡面,希望,他能看在這件東西的份上,不要再下黑手吧。畢竟,自己對蘇晨已經沒有了任何念想,杜家也不會再有任何威脅了。

  想到這裡,杜昇靠到了椅背上,閉上雙眼,感受著雪花落在臉上的冰涼,然後化成一點一點的水漬順著他的臉頰流下。到最後,他已經分不清那到底是雪化做的水,還是自己的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隻溫暖的手,放在了杜昇已經凍得有些麻木的臉上。

  杜昇張開眼,就看到盧卡奧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英俊的臉上,帶著瞭然的笑,“親愛的,總算找到你了。”

  杜昇眨眨眼,“我不是讓雨果告訴你,我今天不回去了嗎?”

  “可是,我想見你。”盧卡奧一邊說著,一邊將杜昇拉了起來,解開黑色的大衣,將杜昇整個人都包到了自己的懷裡,吻了吻杜昇的額頭,因為那冰冷的感覺皺了眉頭,“你都凍僵了,我會心疼的。和我回去吧,好不好?”

  杜昇沒有說話,只是伸出雙手,環抱住了盧卡奧的腰,將自己埋進了盧卡奧的懷裡,貪戀著這個人給予他的溫暖,點了點頭。然後,就把臉埋在了盧卡奧的肩頸上,似乎,在緊緊抓著溺水前的最後一根浮木,“不要離開我,不許離開我……”

  盧卡奧感受到了頸項間的濕潤,甚至可以聽到細微的哽咽聲。他無聲的笑了,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緊了懷裡的人,輕輕貼著杜昇柔軟的發,“親愛的,我會陪著你,無論你開心歡笑,或者是悲傷流淚,我都會陪著你,這一生,下一生,我向天堂和地獄的眾神起誓。”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一片銀白色中,只留下了天地間兩個相擁的挺拔身影。

  這是初冬的第一場雪,但是,卻並不寒冷……

  作者有話要說:就快結局了,小杜,俺給你找的人還不錯吧?雖然這人是個黑社會,可對乃還是沒得說的。

  第七十七章

  杜昇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就這麼靜靜的站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親愛的。”盧卡奧放下咖啡,從身後摟住了杜昇,親了親杜昇的發頂,“你在想些什麼?已經站了快一個小時了。”

  “沒什麼。”杜昇放軟了身體,向後倚在了盧卡奧的胸前,“沒什麼,只是……”

  “恩?”

  杜昇搖搖頭,依然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盧卡奧低頭看著他,然後把杜昇摟得更緊了些,“別再想了,這本不是你的過錯。”

  聽到盧卡奧的話,杜昇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轉過身,“可是,那是我的外公,他養了我十年。”

  一隻大手蓋住了杜昇的眼睛,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那麼,你可以允許自己為他難過,卻不能為他傷心,明白嗎?”

  杜昇閉上雙眼,低喃著,“我知道。可是,我沒有辦法,原本認為自己可以的,卻沒有辦法。總是會想起,那些把他推上刑場的人中,有我。”

  “親愛的,”盧卡奧貼近了杜昇的臉頰,“我不會說那是咎由自取,畢竟,那是你的親人。可是,我想告訴你,你只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你的面前有很多種可能,你選擇了最有利於自己的一個。如果你選擇了其他可能的話,或許,今天面臨死亡的,就是你自己。在被別人毀滅還是蝦米整理你毀滅別人之間,你只能有一種選擇,明白嗎?”

  盧卡奧抬起杜昇的下巴,吻著他的額頭,鼻端,臉頰,嘴唇。他並沒有告訴杜昇接下來的話,如果杜昇有了其他的選擇,那麼,他會親自動手把結局糾正過來。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正義的一方,他只在意事情的發展是否是他能接受的,至少,對於現在的結果,他還算滿意。

  杜昇感受著面前這個男人的溫柔,終於,恢復了平靜。

  今天,是沈宏毅執行死刑的日子。

  自從被帶上警車,沈宏毅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了。

  那天,當法官當庭宣判之後,沈宏毅只是站在法庭上微微一笑,然後看了看癱倒在地上的沈兵,搖了搖頭。這個兒子讓他很失望,只是二十年而已,連這,都熬不過去嗎?

  腳鐐拖過地面,響起了沉悶的聲音。

  沈宏毅一步一步的走過了他人生的最後旅程。就在臨刑前,他自己呆在那個只有一扇窗戶的小房間裡,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他當年在鐘錶鋪當學徒,那個總是對他微笑的小姐,想起當時的掌柜發現小姐和他的事情之後,鄙夷的眼神,想起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小姐嫁給了一個短命的癆鬼,自己只能在人群里握緊雙拳,什麼都不能做,那種屈辱的感覺。沈宏毅抬起頭,他現在仍然記著掌柜的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臉鄙夷的唾了他一口,“窮鬼!”

  窮鬼!

  這兩個字,幾乎跟隨了他一輩子。就算後來他跟了少帥,之後投了革命軍,一直到建國後,他成了中央的領導,這個字,一直深深的刻在沈宏毅的心裡,從來沒有消失過。自從第一次接過了那個滿臉討好的建築商手裡的包裹之後,他竟像走火入魔一樣,瘋狂的斂財,任何阻礙他蝦米整理的人都會被他狠狠踩在腳下!午夜夢回,他不是沒有夢到過那些苦主向他索命。可是,沈宏毅不在乎,前半輩子,死在他手裡的人還少嗎?兩者的區別,只不過是他自己動手,還是讓別人動手罷了。

  “時間到了,出來!”

  沈宏毅站起身,抖了抖衣擺,跟著法警走了出去,一步一步,他似乎看到了當年的少帥,拍著他肩膀大笑的師長,為他擋著了一顆子彈的柱子,和他在一個陣地的黑子、栓子、富家少爺……

  還有,背叛了他的許錚。他還記得,當初在迎軍晚會上,穿著一身軍裝,扎著兩個烏黑油亮的大辮子,唱著歌的那個小姑娘,以及站在法庭上指證他,和他生活了後半輩子的那個女人。最後,是穿著民國的學生裙,笑著向他跑來的小姐……

  沈宏毅站定了,閉上了眼睛。

  槍響了,那一瞬間,沈宏毅並沒有覺得痛苦,他的臉上,甚至浮現了一絲微笑,或許,他真正的解脫了。

  法警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勁動脈,點了點頭。

  一切,都結束了……

  啪!

  茶杯碎裂在地,許錚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他,死了嗎?許錚想笑,卻突然發現,臉上滿是淚水。不由得癱倒在地,那個禁錮了她半生,毀了她半生的男人,終於死了嗎?

  突然之間,許錚發現,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

  沒有家,沒有子女,什麼都沒有,自己,真的還活在世上嗎?

  沈jú得知沈宏毅的死訊之後,什麼都沒說,只是把自己關在了房間一整天,然後打電話告訴杜昇,她要出國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讓杜昇不要聯繫她。等杜昇放下電話,驅車趕到沈jú的住處的時候,早已人去樓空,面對著空空的房間,杜昇突然感到一陣心慌,他走進房間,卻在客廳的茶几上發現了一張沈jú留下的紙條。

  兒子,我就知道你會來。放心吧,過一段時間,我就回來!

  緊緊攥著那張紙條,杜昇知道,他媽媽沒有拋棄他,沒有。

  杜德晟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病床邊,呂大同仍然不厭其煩的問著他相同的問題。而杜德晟一直沒有給他任何回答,甚至連點頭或者搖頭都沒有。

  就在呂大同耐心快要用盡的時候,醫生走了進來,“時間到了,病人需要休息。”

  呂大同合上本子,站起身,“我還會再來。”

  病房的門關上,杜德晟原本有些呆滯的目光,突然變了一個樣,他死了?這麼快?

  就算呂大同穿著一身常服,杜德晟依然能從他身上嗅出不一般的味道,這個男人,說他是警察,但是,他問的話,辦的事,卻和警察不一樣。如果是想從他這裡得到那件東西蝦米整理上某些人更詳細的資料,為什麼要背著人?而且要穿著便服?估計,他這次來,根本就是另有目的。

  杜德晟正想著,病房的門又一次打開了。

  “爺爺。”

  “阿昇?”

  杜昇走到杜德晟的病床前,坐了下來,“爺爺,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杜德晟沒有回答,只是視線飄向了門口,剛剛跟著杜昇的醫生立刻走了出去,把門關上。

  “什麼事?”

  杜昇思索了一會,就把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簡單的告訴了杜德晟。包括周楊的背景,沈家的倒台,許錚的背叛,還有那件東西的歸屬,他都不予遺漏的告訴了杜德晟。只是,在盧卡奧的事上,他做了些許的隱瞞。並沒有對杜德晟和盤托出。

  杜德晟只是默默的聽著,等到杜昇說完,他才開口,“你說的那個外國男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杜昇握著的雙手突然緊了緊,咬著嘴唇,終於決定對杜德晟說實話,“我們,在一起了。”

  “哦。”出乎杜昇的預料,杜德晟只是輕輕哦了一聲,然後說道,“你們,都是認真的?還是,只是利用?”

  “剛開始,我是這麼打算的,後來,就認真了。”

  “這樣啊。”杜德晟坐起了身子,杜昇連忙要去扶他,卻被輕輕推開了,“這樣也好。”

  “爺爺?”

  “其實,你當初和姓蘇的那個一起辦公司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對他不一般。總想著分開你們,現在看來我是白費了功夫,臨了還是便宜了一個外國人。不過,依照目前的情況看,或許,這是你最好的選擇,也是唯一的出路。那些被杜家抓住把柄的人,是不會樂見杜家重新站起來的。”

  杜昇被杜德晟的一席話說得漲紅了臉,在他的記憶中,爺爺從來都是很嚴肅的,哪怕是在子女面前,都很少露出笑臉,今天,卻和他說出了這樣的話。

  “阿昇,至於那件東西,你處理得很好,接下來,你就不要再理會蝦米整理任何和這件東西有關的事情,哪怕是上頭親自找上你,你只需推到我和你父親身上,明白嗎?”

  杜昇點了點,杜德晟這才笑了,“阿昇,你不合適在這裡呆太久,快走吧。等有時間,你再來看我。”

  杜昇雖然還想再呆一會,可是看看手錶,確實是有點晚了,於是站起身,和杜德晟道了別,走出了病房。杜昇路過那個負責照顧杜德晟的人身邊的時候,塞了一包煙給他,醫生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把煙放進了白大褂的口袋裡,雖然,他從不抽菸。

  等到杜昇離開,醫生撕開煙盒,看到裡面是什麼的時候,笑了。雖然他不喜歡抽菸,可是,他卻不會拒絕鈔票。拿出一根用百元大鈔捲起的菸捲,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杜昇走出醫院的時候,卻被呂大同給攔住了。

  “有事嗎?”杜昇皺了皺眉頭,剛剛杜德晟和他說,這段時間偶爾會有人來找他,難道就是這個人?

  “杜昇,我有問題想要問你,請你回答。”

  “哦?”杜昇眉毛一揚,他的心情原本就不怎麼好,這個以前總是一副老實相的男人,此刻在他面前卻是一副倨傲的表情,用審問犯人的口氣和他說話,這讓杜昇實在不怎麼舒服,“那麼,你是用什麼身份問我?如果是警察,OK!如果只是普通人,抱歉,我沒有義務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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