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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桃有些不安,她打電話給遠在歐洲的洛誠, 撥的是他國外號碼,但提示進入語音信箱,聯繫不到洛誠這件事本就有些蹊蹺,她找來了華清。

  “你聯繫的到洛誠嗎?”

  華清表示否認,“洛叔在外辦事的時候,除非他聯繫我們,不然我們不能窺探他的行蹤。”

  有些規矩就像是腐爛的承重梁一樣,陳舊又不可變更,在他們這些血族眼裡,似乎洛誠就沒有遇到意外的可能,哪怕有也沒有洛誠解決不了的事,而事實上也是,這麼多年來洛誠始終像是洛家的頂樑柱,從沒有出現讓人擔心的時刻。

  見沈桃思慮過重的模樣,華清本來還想安慰沈桃這次洛叔去不過是做一些善後,並沒有什麼危險,但他想到洛叔強行從沉眠中醒來,本來消耗精神力,付出心頭血對血族來說也不算多大的事,但前提是沒有太多暗傷,洛叔平日裡的表現讓他們直接忽略了這一點,就是他都忘了洛叔其實傷勢頗重,如果這個時候族中有內鬼,加上一些手段還真有可能發生什麼意外。

  華清也開始動用力量,從各方面試圖聯繫到洛誠,但昨天的現在還能聯繫到的洛家隊伍,今天卻陷入失聯狀態,他的心不斷往下沉。

  沈桃也臉色凝重,如果洛誠會出意外,兩人對視一眼,——有內鬼?

  假設有,這個內鬼身份應該很高,至少也是能接觸到內部消息的。

  那此刻洛誠的短暫失蹤,在不知道具體情況之下,他們就不能大張旗鼓。

  “不能打糙驚蛇,你繼續聯繫他們,我相信他不會那麼容易出事。”沈桃冷靜的說著,洛誠不在的時候,她就必須撐起來,如果她慌亂了那不但招來人心動盪,更是白白給別人看笑話,大家會認為[看,這就是洛誠千挑萬選的人,也不過爾爾]。

  “幫我個忙,今天學校春遊結束先不要把小寶帶回來。”

  華清點頭,他明白這個時候要保護好少主,“我會派一隊人馬暗中保護少主,洛叔還有別的房產,並沒有人知道。”

  “選你最能信任的。”沈桃緊張的整個掌心冒著細汗。

  華清其實沒料到性格軟弱的沈桃能在關鍵時刻那麼有條不紊,想到她毅然生下沈希辰並且獨自撫養孩子,將工作生活兼顧的勇氣,他忽然有種洛叔選對人的感慨,他們的主母表現的讓人驚艷,又有些擔心道,“那您呢,您也躲起來吧。”

  沈桃看著窗外,“他不在,我就不能走。”

  正是明白洛誠對洛家的意義,她身為他的妻子,就要鎮守在這裡。

  “那您看婚禮,要不要推遲?”鄧星河不自覺以沈桃的意見為主,這不僅是因為洛誠賦予的身份,若是她剛才表現的有一點不符合主母的凌亂慌張,華清就會以自己的想法為主。

  沈桃的一系列舉動以及安排,至少讓他感覺沈桃想到只有自己覺得鄧星河有些古怪,“照常,我們打糙驚蛇可能會引起對方的魚死網破,你派人加內部的守衛,到時候他們的婚禮會在酒店露天舉行,你想辦法讓一部分血族無法過去。”

  華清到底是洛誠的左膀右臂,“您難道是在懷疑……”內鬼就在那婚宴上?

  沈桃猛然察覺到什麼,她抓住了華清的手臂,示意他別再說下去,趕緊去把這幾件事辦妥。

  華清的目光也看向了門外,他們現在在洛家的會客室,一般這裡沒客人是無人經過的。

  兩人像是閒聊家常了幾句,華清就開門出去,見到的居然是一臉笑意的鄧星河。

  要說起來,鄧家兄弟一直是洛叔的左膀右臂,這次鄧星樓是跟著洛叔一起走的,而鄧星河也是為了自己的婚禮才暫時回來,對華清來說鄧星河也算是自己的上司,他們血族一向來是講究輩分的,再加上鄧星河一直對他照顧有加,所以華清還是很尊重鄧星河的,懷疑誰都沒懷疑過他。

  兩人打了招呼,華清依舊照往常的樣子進行活動,並沒有任何異樣。

  沈桃讓他離開後,就看著鄧星河關上了門,朝著自己走過來。

  他在微笑,那笑容是燦爛的,陽光的。

  就好像她曾經見過的,那麼熟悉的走姿和笑容,那並不是剛才鄧星河表現出來的姿態。

  那種違和感越來越重,也許是這種危機,讓她的腦子又開始犯疼,那些凌亂的記憶也開始進入腦海里,她捂著頭一步步退到牆角。

  洛家為了隱私,所有房子的材料都是特質,隔音效果特別好,只要他們動靜不大,其他血族並不會發現什麼。

  這也是必然,一群血族生存在一個空間,又是個個五官特別敏銳的,不這樣他們甚至無法好好沉眠。

  “你是誰?”沈桃邊遏制自己的狂暴,邊看向來人。

  鄧星河似乎有些受傷,眼神似有千言萬語,嘴繃成了一條直線,看上去欲言又止。

  什麼三年沒回來,他究竟在說什麼!?

  “別過來……”眼見鄧星河越走越近,頭就像被萬針刺中,格外的疼。

  鄧星河像是沒聽到一樣,依舊朝著沈桃走去。

  “幾年不見,你已經認不出了嗎?”就在他進門的時候,他就察覺唯有沈桃看他的眼神,對他的態態度是不一樣的,她果然沒讓他失望,晏因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當他頂著別人的臉他就已經明白不會再有人認出他來,沈桃卻給了他驚喜。

  不料這驚喜也不過是自己的臆想,她所想的並不是他以為的,她沒有認出他。

  “我們以前很熟嗎?”沈桃的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這種熟悉的感覺卻很詭異,他看著她的目光就好像他們其實認識了很久了,感覺到男人似乎想要抬手要碰自己,沈桃警覺地快速躲開,“你如果是洛家的人,就應該知道我和洛誠的關係。”

  沈桃的眼神很警惕,像是面對敵人時的貓,看上去哪怕虛弱也要露出自己的獠牙。

  “你和洛誠?”他調笑了一下,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你還真把一切都忘了,忘得那麼一乾二淨。”

  沈桃聽到這句,只覺得頭疼欲裂。

  這時候,波娃的到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沈桃才得以脫身離開,面對波娃的疑惑沈桃選擇了無視,她無法解釋這詭異的情況。

  “你對主母做了什麼?”波娃問向未婚夫,她剛進來的時候覺得沈桃的臉色和動作都不太自然。

  “報告了一下這次去歐洲的進度。”

  波娃對未婚夫不疑有他,看沈桃離開時臉色實在不好,“我看我去喊又雙過來給她看看吧。”

  “她不會需要的。”鄧星河望著沈桃跌跌撞撞離開的背影,她不過是精神受到影響罷了。

  波娃還是不放心,讓吳又雙過來,沈桃卻將自己鎖在洛誠的書房,不願意見到任何人。

  沈桃扶著書架,剛才鄧星河的話像是在腦海中撞擊著自己,硬生生將籠罩著迷霧的部分記憶給撞碎。

  她的力量有些躁動,將一排書給倒翻了,幾本書掉了下來,一本書中滑了兩樣東西出來。

  她蹲了下來,撿起那兩張極為醒目的紅本子,這是結婚證書?

  打了開來,裡面是一對男女的相片,兩人肩並著肩靠在一起,男人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看著模樣有些冷淡,目光卻是溫和的,就好像透過相紙看著她一樣。女人笑地極為燦爛,看模樣似乎非常幸福,上面寫著這對男女的信息,沈桃,洛誠……

  原本劇烈疼痛的頭部終於停止了抽搐,不再刺激她,那些零零碎碎的記憶也都拼成了一張完整的圖。

  她都想起來了……

  所有的,包括那兩次被洛誠刻意封鎖的記憶。

  吳又雙等幾隻血族等待在書房門外,就看到沈桃忽然衝出了房間,逕自朝著自己的臥室過去。

  跟著的幾個血族沒見過沈桃這個樣子,她自從搬過來後就給人嫻靜的印象,還沒見過她這麼慌慌張張的模樣。

  沈桃可不管別人在想什麼,她一進房間就打開自己的衣櫥將那兩件西裝拿了出來,又通過連接的門到洛誠的屋子裡,將他的西裝拿出來對比,當兩套西裝一樣的大小的時候,那一刻她心中只有一陣陣的澎湃情cháo,他的衣服都是量身定製,幾乎沒有撞體型的可能。

  兩次都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幫我的人?

  你這麼默默做事,想過我的感受嗎?你讓我感激別人,我若是真與別人跑了呢?

  “我會不會很可笑,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會弄錯!”沈桃眼眶通紅,又怨他又怨自己,但心底也能明白他的苦心。

  那個男人看似無情,實則比任何人都有情。

  如果原本的她還對他的感情抱有懷疑態度,但想到自己失憶前遇到的一切,就明白了他對自己並非無動於衷。那時候的他若即若離,失憶後卻刻意裝作不認識,公司里的那些血族高層還有秘書王小姐,前台小姐的詭異態度就有了解釋。

  她是在與小寶一起慶祝自己生日的時候死去的,與母親、外婆同樣的死法,就那麼突然地離開了,那個時候小寶一定嚇到了吧。

  她摸著自己的脖子,所以那個時候給她轉換的,應該不是小寶,她對自己被轉化期間的記憶有些印象,她好像趴在他身上,撕開了他的衣服……

  越回想,沈桃越是崩潰。

  她居然對他做了那麼多無恥的事,他還沒有把她一掌拍死,她也是命大。

  除開這些羞恥度爆表的記憶被想起來,她也記得他的溫柔安撫,陪伴她度過最痛苦的轉化時期。

  而這些她都忘了,對洛誠何其不公平。

  他做了那麼多,自己卻什麼都不記得。

  “你都不覺得自己一直在賠本嗎?你那麼精明,卻做那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沈桃看著幾套西裝喃喃自語道,把西裝掛回去,看著放在自己的這裡的兩套,也一起放入洛誠的衣櫥里,輕輕拍了拍衣服,“現在,你們終於物歸原主了。”

  隨著所有記憶的復甦,沈桃就發現了一些蹊蹺的地方,自己在失憶前後的事,洛誠的態度是有些差別的。

  他說過,讓她自己去尋找答案。

  他是不是也希望她能自己想起來?但居然裝作完全不認識她,還看著她像個傻子一樣靠近他,那些過往簡直像在打臉。

  他分明是故意的,但她卻怨不了他,如果不是他這麼做,她根本理不清也意識不到自己真正的心意,也不會打破對他的尊敬和感激,而是真正從男女的角度去思考他們之間的關係,走出最關鍵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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