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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玉拿著衣服的手滯了滯:

  “好!”

  他們發現國內某國有壟斷企業在非洲建鐵路,如果能夠包到工程的話利潤很多。所以他們還沒回國,就已經在找關係了。

  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

  這一晚,甄薇他們依然留在承德。

  晚上,甄薇和幾個要好的女同事湊在一起打雙升,連陳佳打過來的電話她都沒來得及多說,匆匆掛斷,繼續“戰鬥”。

  到了早上,雨還在下著,不過是小雨,於是110中學乘坐的大巴出發了,目的地是木蘭圍場。

  誰知道開始進山之後,雨勢又大了起來。

  雨勢剛開始變大的時候,110中學的人並沒有在意,依舊說說笑笑的,一個男老師還在逗年輕的女導遊,大客車裡說笑聲、唱歌聲響成一片。

  兩輛大客車一前一後繼續前行著。

  前面的路越來越窄,一邊是懸崖峭壁,一邊是萬丈深淵。

  雨勢很大,盤山公路實在是太窄了,大客車根本沒法掉頭回去,只有往前繼續走。

  雨已經變得很大了。

  從山上流下來的水匯在盤山公路上聚成一條河,然後向懸崖流去,像瀑布一樣宣洩而下,發出轟隆隆的聲音。

  司機把車開得愈發小心了,110中學的職工們也把心都提了起來。

  前面出現一個較大的拐彎,幾乎看不見前面的路,只看到陡峭光滑的石壁。

  這時車裡已經沒什麼聲音了,大家的心都提了起來,都處在恐懼中,沒有人說話,整個大客車一下子靜了下來,似乎能聽見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甄薇也感覺到了危險,她掏出手機,想著給陳佳發個簡訊,忽然覺得車身傾斜了一下,她一驚,心臟急跳了一下,忽然間天旋地轉,在那一瞬間,她明白了——翻車了!

  甄薇以前曾經好奇過,人在臨死前的那一刻,想的究竟是什麼。

  現在她知道了。

  原來災難來臨的那一瞬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接著,她的腦袋一下子撞在了車窗玻璃上,劇痛襲來,她暈了過去。

  溫玉和孫鑫的事情辦得還算順利,見到了那位尤部長,錢則是交給了專門為尤部長收錢和拉皮條的中間人李女士。

  回到住處,天已經快亮了。

  孫鑫去陪二奶(亦或是三奶?),溫玉泡在浴盆里,邊泡澡邊喝酒。自從和甄薇離婚之後,他就開始經常失眠,只有在酒的幫助下才入睡。

  一直喝到昏昏沉沉,他才出了浴缸,擦乾身子上床睡覺。

  因為喝過酒,到了床上,他倒頭就睡著了。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外面下著大雨,光線很暗。

  溫玉打開床頭放的筆記本,習慣性地瀏覽網頁。

  忽然,他看到了一則消息:“8月3日上午11時左右,在B省XX景區,因天降暴雨,一輛載有40名乘客的B省牌照旅遊車翻車,目前已知造成車內一名乘客死亡,約有10人受傷,目前傷者正在承德市中心醫院接受搶救。據悉,這些乘客是H省Z城110中學的教職工……”

  溫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把這則消息又看了一遍。沒有看錯。他又打開其他的網站,發現也有報導,內容大同小異。

  溫玉把筆記本扔一邊,閉上眼睛讓自己靜一靜。

  過了幾秒鐘,他拿出手機開始撥打甄薇的手機。

  那邊一直是一個刻板的女聲在一遍普通話一遍英文地重複——“您撥打的手機已關機”。

  溫玉馬上跳下床,胡亂穿上衣服就沖了出去。

  二樓的客廳里,孫鑫和二奶正在客廳一起看電視,就看到溫玉一陣風似的跑下樓,沖了出去。

  孫鑫叫了溫玉一聲,溫玉沒有回答,樓下卻傳來跑車引擎啟動的聲音。孫鑫忙起身追到樓梯邊,大叫:“溫玉,幹嘛去呢?外面下著大雨呢!”

  溫玉開著車已經去得遠了。

  甄薇一直在做夢,一個又一個夢,迅速地變換著,那些夢好像近在眼前,觸手可及。

  夢中的溫玉還是年少時羞澀俊秀的樣子,雖然不說話,可是始終默默照顧著甄薇。

  夢中的桃花如一片無邊無際的緋雲。

  雨中的大樹下,渾身濕漉漉的陳佳……

  多麼美的夢,那麼多生命中悄然流逝的記憶,都一個個地回來,在眼前重現。

  這就是死亡嗎?

  如果是的話,那真是太美了!

  甄薇在夢中笑了。

  第五十九章 不可承受

  忽然,甄薇覺得好像下雨了,一滴又一滴,滴在她的臉上,弄得她的臉很癢,甄薇難受極了,她想伸手擦去雨滴,可是手臂卻像是有千斤重似的,根本抬不起來。

  接著,一個柔軟卻冰涼的東西親在了她的嘴唇上,有點濕,甄薇伸出舌頭舔了舔。

  咦?是鹹的!

  甄薇又伸出舌頭舔了舔。

  還是鹹的。

  這時柔潤的東西卻一下子離開了,有人大聲喊:“醫生!醫生!她醒了!她醒了!”

  甄薇用力睜開眼睛,眼前這個滿臉淚水的男人是誰?溫玉?難道是眼睛花了?

  她閉上眼睛,然後再睜開。

  真的是溫玉。

  溫玉趴在病床上,眼睜睜看著她,眼睛紅紅的,臉上濕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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