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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邱靈賦!

  好似演了一齣戲,說書的才念了前白,那扮戲的就上前來。

  可他是邱靈賦,他是知道那寶物所在的邱靈賦,也是引得無數人死去的邱靈賦。既是人人求而不得的珍貴,也是萬罪不赦惡種。

  這滿江海樓的人想走,下意識覺得這不是該留的地方,可腳下又像是生了根,他們的心開始又貪又怕,還興奮非常。

  他們紛紛亮起武器,一時間上百道刀劍光全映在邱靈賦身上。

  薛其掌柜本要上前勸慰,可一聽那是邱靈賦,便也收住了腳步。要是飯酒老兒與邱靈賦來了,飯酒老兒還得讓著邱靈賦。因為整個江湖都想知道,這邱靈賦要說什麼,包括他自己。

  這件事也必須由邱靈賦來說,而不是飯酒老兒。因為只有在風口浪尖說的話,總能更被人記在心中。

  邱靈賦直視著那些刀劍,他看到二樓有人一身絳紫,那人正等著自己。

  阿魄也在等著自己。

  他一想到阿魄,便仿佛置身在那白雪嶺之上。他看著那紫衣人,就像是看著被阿魄所傷的段驚蟄。

  他上次來是為了找阿魄,此時也是。

  他那時被刀劍所指,此時也是。

  那時是孤身一人,此時也是。

  這紫江築便是白雪嶺,沒有任何不同。

  可邱靈賦這次開口,沒有裝腔作勢,也沒有故弄玄虛。

  他開口道:“這世上有一處地方,有奇花異草成百上千,奇毒成百上千,奇藥成百上千。唯有連綿的獨特土壤,方可讓花草存活,雖不得移植······但得之一株,可大亂江湖。”

  “那地方在何處?”

  “桃花溪。”

  邱靈賦說著這些話,卻感覺不到任何愧疚或後悔,也仿佛真的對簡單幾句話所釀造的後果一無所知。他甚至鬆了一口氣。

  他轉過了身,所有聲音忽然靜息下來,但不過一瞬,刀劍聲與人聲乍響,追著他的背影襲來!

  說著江湖的書,前半部分只需要散佚傳說的隻言片語,那後半部分必須用上劍和血!

  邱靈賦的手早放在的劍上!

  日落西山,天地昏紅。

  一人腳步踉蹌,就踩在這昏紅上。邱靈賦感到自己渾身的血都在往土裡流淌,可他往地上看去,卻只見了霞光,就像那崇雲山上的霞光。

  他顫抖著手,拖著那把已經殘破的軟劍。

  軟劍無法支撐他的身體,他只能靠著自己雙腳走向那間屋子,陪著他的只有湖裡的自己。

  即使鮮血淋漓,至少活了出來。他想要活著。

  屋裡早就站著一人,鮮紅的陽光打在他的紫衣,渾身漆黑。

  那人方才竟然在看著阿魄,直到邱靈賦到了跟前,才掃了眼邱靈賦。

  邱靈賦看見了他,終於失去了全身力氣,跌坐在地上。

  “活著?”那人有些意外,“不錯。”

  阿魄逼迫他總是管用的,這一次他逼得太近,竟然讓他這個廢人殺出一條血路。

  “藥呢?”邱靈賦問。

  那人臉上突然掛著奇怪的笑,他低下身子,湊近邱靈賦的耳朵。

  邱靈賦突然很害怕,他怕這人騙他,畢竟這世界上的騙子和傻子一樣樣多。

  但那人卻道:“那解藥······在你手裡。”

  手裡?

  邱靈賦看向自己手中,他手中只有一把殘劍。

  他心裡一跳,忽然輕轉手腕,把那殘劍倒提。劍柄本該有一處狹窄的空縫,那是匕首沌光曾經的位置。

  軟劍銳刃沒有鞘,但它自己卻是匕首沌光的鞘。

  邱靈賦從裡邊抽出一個極扁的紙疊,他摸得出裡邊是細密的粉末。

  那人笑道:“也不怪你不知道,你這些日子都握不住這劍,又怎會察覺這劍的輕重。”

  邱靈賦攥緊那包粉末,咬牙道:“你······”

  若他無法回來,或將劍棄之不顧,那麼阿魄······

  那人知他要說什麼,他卻只看向阿魄,惋惜道:“你差點就死了,不過死了就死了,那也是你的命。”

  邱靈賦訝異道:“你是······”

  那人笑著看了邱靈賦一眼,便走出了屋子,屋外夕陽無邊,壯麗悽美。

  邱靈賦不再理會那人,他一心撲到阿魄身邊,握住他的手,另一手則僅僅抓著劍和解藥。

  “阿魄,阿魄······”

  他的脈搏還在跳動,他能活下去。

  可邱靈賦卻在他身邊大哭起來,像是終於卸下渾身重擔,卸下手腳的鐐鎖。

  但他永遠也不可能卸不下。

  他用沾滿鮮血的手撫摸著阿魄的臉頰,妖魔的手在他臉上留下純淨又純淨的印記。他就著那浴血的解藥去親吻阿魄,天真地期盼他能接受自己貪婪又罪孽的唇舌。

  這張嘴天生不該去說書,也不該學會親吻。

  可邱靈賦很快就原諒了自己的罪,因為他很快就再也不必感受一絲的寂寞。

  他聽到阿魄的心臟,漸漸有力跳動。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過段時間補,謝謝看到這裡的大家!

  很後悔這是第一篇開的文(雖然是第二篇完結),感覺前一部有很多遺憾的地方。

  啊啊!邱靈賦是個小混蛋!但他以後再也不會是混蛋了!

  忘記說了!元宵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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