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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肖雪塵回頭對谷小飛說:“不要老纏著人家問東問西,很打擾人家工作。我們先去準備比賽。”說罷拉著谷小飛進了休息室。

  沒過多久,肖雪塵獨自一人出來了,對顧旭陽道:“師弟,借一步說話。”

  一分鐘之後。

  “師兄,我們說個話為什麼要來廁所?感覺怪怪的……”顧旭陽一回頭就看見肖雪塵反手鎖上廁所門,頓起一陣無名惡寒,雖然知道師兄沒那個意思,但他仍舊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肖雪塵檢查了每個隔間,確定無人後,靠在門上,堵住去路,若是顧旭陽不老實交待,就不准他出去。

  顧旭陽曉得師兄的脾性,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自己先瞅了瞅,然後將紙遞給肖雪塵。

  “鄭鴻說他看見了犯罪嫌疑人的相貌,於是我們讓專家按照他的描述,繪製了一幅肖像。師兄你看……”顧旭陽刻意壓低聲音。雖然廁所里沒人,但為防隔牆有耳,還是謹慎為妙。

  肖雪塵起初不以為意,但結果那張紙,只消一眼,他便猶如觸電般驚懼了一下。

  “怎麼可能……”他喃喃道。

  “我也覺得不可能,他明明早就死了才對!但是……只有師兄你見過他的屍體,你確定他真的死了?”

  肖雪塵沉默了幾秒,方才說:“確定。”

  “這就怪了,死人不可能詐屍……那麼就是有人故意易容成他的模樣以混淆視聽,或者他有個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兄弟。我覺得易容的可能性比較大。”

  肖雪塵將畫像還給顧旭陽。他臉上的線條緊繃著,眼神陰沉,如同正醞釀著一場風暴的灰暗天空。顧旭陽收好畫像,拍了拍肖雪塵的肩,說:“師兄你別把這事放在心上,我們自會處理的,你只管好好比賽就成了。”

  “我知道。”

  “你是不是又想起那事了?”顧旭陽小心翼翼地問,“我本來想等賽後再跟你說的,但是……”

  “無妨。過去之事……我已經不在意了。”

  肖雪塵打開廁所門,當先走了出去。

  顧旭陽望著他的背影,暗自嘆道:你明明還是在意得很啊。

  第61章 結拜

  “陳掌門。”齊沖望著面前長身玉立的男子, 眼皮開始狂跳。

  “齊賢弟。”陳昊空抿唇一笑。

  齊沖一陣惡寒。

  那一日他和谷小飛、陳昊空、諸葛桐在外面聚餐, 四個大老爺們兒聚在一處, 當然得喝酒助興。谷小飛第二日還有比賽,不方便飲酒,其他人沒這種限制, 於是開懷暢飲,頗有一番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氛圍。

  齊沖喝得上了頭,不知跟陳昊空說了些什麼胡話, 從第二天起, 陳昊空就開始叫他“齊賢弟”……齊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起來他們到底說過些什麼。“齊賢弟”這個肉麻稱呼每次都能成功地讓他雞皮疙瘩掉一地。

  “你也來看比賽?”齊沖沒好氣地問。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小組決賽可是群英薈萃,不看豈不可惜了?我很希望谷少俠能勝出, 看來你也一樣,咱們就一起為他加油吧。”

  “誰要跟你一起!”齊沖暴跳如雷。

  “不要就不要唄, 齊賢弟何必大動肝火。啊,賢弟去哪兒?”

  齊沖甩下陳昊空, 直奔他的座位。剛坐下沒多久,旁邊就多了一個人。他扭頭一看,竟然好死不死又是陳昊空!

  “你跟著我幹嘛?!”

  “我沒有跟著你啊, 這就是我的座位。”陳昊空怕他不信, 特意拿出自己的票以示清白,“真是巧了,看來愚兄與賢弟還挺有緣分的。”

  鬼才相信咧!齊沖認定陳昊空一定是耍了什麼手段才搞到了他旁邊的座位。不過他早有防備。他掏出托人弄來的工作證,掛在脖子上,一踩前面的椅背, 借力騰空而起,落在前排,到教練席上找方心鶴去了。

  谷小飛坐在方心鶴身旁,聽他介紹藍傲枝的種種絕技,以及破解的方法。看到齊沖飛來,他興致勃勃地招招手,似乎是想叫齊衝過來一起聽的意思。

  齊沖又不比賽,自然對藍傲枝的武功不感興趣,大大咧咧挨著谷小飛坐下,抓起谷小飛面前的礦泉水瓶狂灌了幾口,澆滅心頭的火氣。

  方心鶴的講解告一段落,谷小飛便轉頭同他打招呼。齊沖擺擺手,開門見山的問:“我問你個事,那天我們喝酒,我喝多了,是不是對陳昊空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你不記得了?”谷小飛詫異。

  “都說了我喝多了,記得個鬼!快說,我到底跟他講了什麼?”

  “你說自己從小沒爹沒媽,好可憐的,陳掌門就安慰你,說著說著,你們就突然抱頭痛哭,非要拜把子……”

  齊沖的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裡掉出來。“拜什麼?!”

  谷小飛說:“拜把子,就是結拜為兄弟。”

  齊沖大驚:“廢話我當然知道拜把子是什麼意思。但是我跟陳昊空?我們倆結拜?!”

  谷小飛說:“對啊!”

  齊沖急了:“我們結成了嗎?”

  谷小飛說:“成了啊!”

  齊沖腦袋嗡了一聲,險些當場昏厥:“怎麼就成了?”

  谷小飛端起礦泉水瓶,做敬酒狀:“那什麼,八拜之交,桃園結義——你們還吃了倆桃呢!”

  齊沖拍案而起:“你讀書少,不要隨便誑我!這事還有誰能證明!”

  谷小飛說:“阿桐呀,你們倆叫我和阿桐還給你們做見證呢!”

  媽的又不是結婚,見證個屁!難怪第二天陳昊空就噁心吧啦地改口叫他齊賢弟!

  齊沖現在的感覺不亞於“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在拉斯維加斯還跟一個不認識的人結婚了”。

  方心鶴賊兮兮地湊過來,拱了拱手:“哎呀呀,齊小友居然和陳掌門義結金蘭了?這可是一樁美事呀!我們江湖人很看重這個的,應該擇一個良辰吉日昭告天下。你們若是早說一聲,我就能備一份薄禮送給二位了。”

  “媽的又不是結婚,還良辰吉日?還薄禮?”

  這他媽明擺著是占人便宜!趁別人爛醉如泥的時候拉著人結拜,平白無故當了別人大哥,你們江湖人都這麼陰險狡詐的?!

  “No no no,齊小友這就不懂了吧,結拜可比結婚重要多了,現代人結了婚不滿意可以離,但是結拜了……”

  “就不能離了嗎?”齊沖絕望。

  “可以是可以,但那不叫離,那叫‘割袍斷義’,表示從此恩斷義絕,今後兩人形同仇敵。齊小友,你可要想好了,這就等於你以後多了一個敵人呀。”

  齊沖伏在桌子上:“我這輩子從來沒這麼後悔過。”

  方心鶴積極地為他打扇:“小友快別這麼說,一輩子還長著呢,總能遇上更後悔的事……”

  ***

  在齊沖懊悔的叫聲中,體育館廣播通知兩位選手上場。首先登場的是肖雪塵。他板著一張撲克臉,將重重心事壓在冷漠的假面具之下。

  場下有些女觀眾尖叫起來。肖雪塵的粉絲自發成立了後援會,到場給他加油,後援會打起的粉色橫幅在觀眾席上格外顯眼。

  谷小飛跟著喝起彩來,喊了幾句“肖大俠加油”,覺得嗓子幹了,拿起礦泉水瓶打算喝一口,接著記起齊沖剛來時似乎也喝過水,於是低聲問:“你早說嘛,我給你一瓶新的,這瓶我喝過的,注意點衛生好不好。”

  聲音雖低,卻仍被肖雪塵聽見了。

  如果不是砍人犯法,肖雪塵可能就直接提著劍跳到教練席上砍齊沖幾劍了。

  齊沖是不是故意的?從別人的瓶子裡喝水,這不就等於……間接接吻?

  可惡,他和小飛都沒有過……齊沖卻……

  齊沖還在懊惱結拜的事呢,就感到一股殺氣騰騰的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他不由自主一個寒顫,往後縮了幾縮。

  “你家肖大俠為什麼要用那麼恐怖的眼神看我?我招他惹他了?”他對谷小飛耳語。

  谷小飛凝視著肖雪塵,兩人目光相接,肖雪塵身上散發的氣息驟然柔軟了下去,變回了平常那副冷清淡漠的樣子。

  “你的錯覺吧,他看誰都這個眼神,你習慣就好。”

  齊沖:“???”剛剛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變臉比翻書還快?

  另一位選手也登場了。肖雪塵勉強定下心神,準備迎戰。

  那選手是個俏生生的小姑娘,十八九歲模樣,生得唇紅齒白,俏麗可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令人一見就心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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