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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挨到時辰,雍沐浴更衣,換上舒窈親手縫製的常服。到了遺夢園迎接他們的是懷義,懷義將瑤琴捧給雍,子瀾舒窈已經離開多時。

  雍顯得很平靜,他與楚江房間相鄰,他聽到有人敲了楚江的門,也聽有人進出,行動說話極輕,他大概猜到了。

  公子雍翻身上馬道:“出發。”率先策馬上路。

  公子雍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背脊挺直,看起來卻很落寞。所有人的情緒都很低落,他們心疼公子。

  時近正午,雪影忽然飛快地跑了起來,公子雍心念一動信馬由韁,雪影風馳電掣,轉瞬間他望見天邊由遠漸近徐徐展開一幅畫卷。一望無垠的原野,他等了半生的女子,牽著越驪正含情脈脈站在前方。

  公子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心潮起伏,下馬後卻邁不開腳步。

  舒窈含笑走上前來,明澈的雙眸愛憐地望著雍,她認出雍穿的,正是她縫製的孔雀藍常服。她大膽牽起雍的手,沒有羞怯無比溫柔道:“公子,舒窈已非花季少女,容顏行將老去,依然做不出精美的衣裳,您,可願意娶?”

  公子雍的心劇烈地跳動,他努力恢復平靜,緊握舒窈的手:“舒窈,雍,文不及子瀾,武不及楚江,富貴不及公子喬,亦無五位兄長的鴻鵠之志。我是齊侯眾多庶子中最平凡的一個,而你,則是雍放進眼裡都不覺痛的人。我能對你承諾的唯有一句,終我一生,唯子舒窈一人是姜雍真正的女人,這樣的我,你可願意嫁?”

  舒窈含淚粲然笑著:“公子,是雪天用錢丟我的人,是上元鞭笞我二十的人,是見我自高梯跌落從容袖手的人,知我身份成全我,欲將我嫁與他人的人……您是我獨一無二的公子,亦是今生唯一住進舒窈心裡的人。舒窈決定做個不忠不孝的女兒,今生為婢為妾再也不離公子。”

  公子雍一把將舒窈攬入懷中:“舒窈,終於等到了你,雍今生無憾了。公子雍,願娶舒窈為妻,我們生同衾死同穴,再不分離。”他們緊緊地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昨日公子雍離開後,子瀾深思熟慮後對舒窈道:“舒窈,你的心事哥哥知曉,這些年來你一直都不快樂,你心裡有苦說不出,為了什麼哥明白。今日哥將選擇的權利交給你,無論你做何選擇都好,哥哥全力支持你。”

  舒窈沉默不語,整個下午,她都待在父母陵園。子瀾的內心充滿矛盾,雍的痴情著實令他動容,舒窈的寂寞他亦無奈,他不忍舒窈終老閨閣,又無法消弭他們之間橫亘的父仇。

  凌晨,舒窈默默收拾停當上了馬車,子瀾亦不多問。馬車載著舒窈一路西去,一個多時辰後舒窈忽然命車夫停車,她下了車懇切地對子瀾道:“哥哥,我要回去找他。”

  子瀾一鄂翻身下馬,舒窈跪在子瀾面前泣道:“哥哥,舒窈從今後便是悖倫逆常之人了,死後亦批發遮面不敢與父母相見。舒窈不敢祈求哥哥寬恕,但此一去終身不悔。”

  子瀾扶起舒窈摟在懷裡,憐惜道:“舒窈,是我們身處的亂世,鑄就孤竹國乃至父母與我們的悲劇。並不是你的錯,卻禁錮了你這麼久,是哥哥對不起你,你去吧,哥哥在遺夢園等你們。”

  子瀾將越驪的韁繩遞在舒窈手裡,扶舒窈上馬,越驪載著舒窈在回齊國的必經之路上,截住了公子雍。

  雍這時才想起子瀾:“子瀾兄呢?”

  舒窈:“哥哥返回遺夢園等我們,公子,我們也回去吧。”

  雍柔聲道:“好”他牽著舒窈的手扶她騎上越驪,自己也上馬,卻始終看著身邊的舒窈,舒窈感覺到了公子熾熱的目光,含笑不去看他。

  公子雍彎腰拍拍雪影的頭道:“雪影,靠近越驪。”他一帶韁繩,雪影果然與越驪更靠近了,雍伸出手臂將舒窈抱了過來,舒窈羞窘不已,公子雍附耳道:“我一直有個願望,與你共騎,今日實現了。”舒窈面色緋紅,偎在公子懷中。

  ☆、相守

  三月初六宜嫁娶,公子雍經過短短數日籌備,無棣城郊賃了一處庭院,雇了幾個僕人,將庭院裝飾一新後,正式迎娶舒窈。

  雍不想委屈舒窈,本想歸齊後以公子娶妻的儀式操辦婚禮。子瀾卻道:“雍啊,人生苦短,朝青暮雪,你們還有多少個十四年蹉跎?縱然緣分天定,亦莫辜負光陰。”

  長兄如父,子瀾是憐惜妹妹與雍雖然在最好的年華遇見彼此,卻不得不選擇分離。逝去的年華不復返,何必為了一些繁冗的禮節去浪費時間。於是子瀾做主免除所有繁文縟節,為他們在孤竹舉行了婚禮。婚禮儀式極簡,子瀾主婚,參加婚禮的只有楚江六侍衛與懷恩夫婦,公子雍舒窈終結連理。

  洞房花燭夜,雍與舒窈交飲合卺相顧莞爾。有情人終成眷屬,雖然他們用了十四年。雍牽引舒窈坐在銅鏡前,親自為她卸去釵環打開發髻,舒窈一頭青絲傾瀉而下盪至腰間。雍望著鏡中紅顏抿唇而笑,他雙手穿過舒窈腋下,輕柔的解開她的衣帶,華美的嫁衣雍一層層剝開露出桃紅中衣。然後他將舒窈轉過來,眸光灼灼地望著舒窈。

  舒窈會意,羞澀地為雍寬衣解帶,層層疊疊的禮服褪去,雍溫熱的體溫透過輕薄的中衣,覆在舒窈身上令她輕微眩暈戰慄。

  雍唇角上揚,輕輕托起舒窈下頜,柔聲道:“舒窈,我的妻,終於等到了你。”雍輕輕吻一下舒窈,舒窈嬌柔嫵媚的樣子,令雍不能自持,他打橫抱起舒窈走向婚床,回身將床幔放下,關住了只屬於他們的旖旎□□。

  \'春宵苦短日高起\',臂彎中熟睡的舒窈溫熱的鼻息正對著雍的胸膛,雍感到無比愜意。雍望著舒窈忍不住用手指輕觸她長長的睫毛,舒窈睡眼惺忪:“公子醒了。”身子向雍靠了靠,又閉上眼。

  雍吻一下她的額頭寵溺道:“舒窈,該起了,子瀾兄今日啟程回秦國,你忘記了嗎?”

  舒窈馬上清醒,坐起身嬌嗔:“公子,醒了為什麼不早叫醒我,我們要遲了。”

  雍也起身:“遲不了,你該改稱呼了。”

  舒窈笑:“怎麼改?雍?雍郎?”

  雍將舒窈摟進懷中,在她耳邊道:“雍郎我喜歡。”他吻一下舒窈耳垂,下床取了舒窈的衣裳,愉快道:“來來來,我為娘子更衣。”

  舒窈嬌笑著躲閃:“公子,別鬧了,我自己來。”雍執意要為舒窈穿衣,舒窈拗不過只好由他擺布。

  舒窈靜靜地看著雍專注的臉,心內卻感到一陣酸楚。雍吁口氣,浮現出孩子般純真的笑臉:“穿好了,滿不滿意?”

  舒窈動情道:“雍郎。”投進雍的懷裡,緊緊纏住他的腰。

  雍輕撫舒窈臉頰:“喜歡?那為夫日日為娘子穿衣可好?”

  舒窈臉貼在雍的胸前:“好啊!那我要為雍郎做些什麼?”

  “為我束髮,這些日子,楚江沒少折磨我,你沒發現我的頭髮少了很多?全拜楚江所賜。”雍頗為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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