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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管家正戴著一絲不苟的白手套整理被子,他剛剛將鬆軟的被褥疊好,便見自家少爺抽風似的昂首挺胸,鄭重對他宣布:“白川,我準備搞一件大事。”

  白管家的手頓了頓,隨後微微頷首,道,“少爺,我聽說,您之前已經搞了兩回大事。”

  他體貼地沒有說結果,可江邪已經被堵得無語凝噎。

  還能有什麼結果?

  他沒搞成大事,反而被人搞了唄!

  江霸王惱羞成怒,問:“誰告訴你的?”

  白管家輕聲笑了笑,不動聲色望著他。

  “少爺難道還覺得,這家裡有能瞞得過我的事?”

  他的氣質溫和,笑起來也令人覺著如沐春風,不自覺便生出親近之意,江邪卻覺得,這笑里明晃晃的都盛著嘲諷。

  他禁不住要給自己豎威風了。

  “你等著,”江霸王說,“我一定要向全世界證明——我才是上頭那個!”

  白管家內心平靜無波,相當敷衍地誇他,哦,那你真是很棒棒了,簡直棒的值得來一波親親抱抱舉高高。

  直到籌劃完了大事,江邪才覺出奇怪來。他懶洋洋癱在沙發上,問:“你今天怎麼沒去陪我媽?”

  江母近期的妊娠反應愈發嚴重,吃什麼吐什麼,也就白川費盡心思做的菜能入口一二。眼瞅著肚子一天天鼓起來,她的小脾氣小情緒也一天比一天嚴重,看個搞笑劇都能看的淚水漣漣,瞧見電視上發生個事故就要大驚小怪打給江邪,還沒說兩句話,眼淚又下來了。

  江邪也是服了她了,只好三天兩頭往老宅里跑。

  白川道:“夫人這幾天已經好了許多了,昨天喝了一整盅的湯。”

  他頓了頓,又道:“況且,我也想再陪陪少爺。”

  江邪知道他辦事妥當,說是好了許多就一定是好了許多,只是喝了一整盅的湯……

  他問:“那湯盅多大?”

  白川淡定地伸出手,給他比劃了下。

  江邪:“……”

  我天。

  他發自內心地說:“裡面一定要是個男孩。”

  不然這麼能吃,換成女孩的模樣……他有點難以想像,只能想出一團滾圓的、連五官都看不清楚的大肉團。

  這一晚,江邪做的夢都是一個大肉團在地上滾來滾去,呼啦啦將他滾倒了,然後跳起來,像小時候的那隻橘貓似的玩泰山壓頂,差點沒把他整個人壓垮。

  醒來後的江邪立刻殺回了老宅,二話不說拖著江母在院子裡來回走了好幾圈,美其名曰幫其消化消化。

  實際上,他還是有點害怕的。

  畢竟江邪隨他媽,也是個徹頭徹尾的顏控黨,長的太醜的話,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將這孩子再塞回去的心。

  除此之外,謀劃中的大事也終於慢慢步上了正軌。

  幾周後,江邪新專輯的演唱會計劃正式啟動,這也是吸毒事件後他第一次全場的演唱會。在無數媒體的矚目中,數萬張門票於兩分鐘內鬨搶一空,再次彰顯了他毋庸置疑的人氣與號召力。

  採訪中,江邪被問及對這一次演唱會是否有信心,他愣了愣,隨即漫不經心伸手轉了轉自己頭上戴著的棒球帽,意味深長答:“當然。”

  他可遠遠不止有信心。

  這一回,他要是還能自己把自己坑進坑裡,他……他就給自己改名叫不信邪!!!

  第62章 演唱會搞事情(一)

  暮色低垂, 夕陽還未徹底落下,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罩在艷麗的晚霞里。祁樂樂站在場館面前,伸出手下意識遮擋了下最後的陽光, 望著眼前這座高大的、已經被江邪的巨幅單人海報覆蓋了的建築。

  她恍然察覺, 上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 早已是一年多前了。

  自從吸毒事件爆出之後,江邪便再沒有開過個人的演唱會, 然而粉絲們催單曲催專輯, 誰也沒有催過演唱會。

  這其中的緣由, 大家都清楚。

  個人演唱會,尤其是江邪這種唱跳歌手, 往往都要hold住全場——十幾首歌又唱又跳下來,與跑馬拉松的體力消耗也差不到哪裡去了, 在光鮮亮麗的背後,還有不少藝人下了台的第一件事就是抽氧。

  而那次意外染上的毒癮給江邪的身體造成的傷害,她們也都心知肚明。江邪平日裡總是一副囂張又天不顧地不顧的模樣兒,可那時難得出現在媒體面前時,面頰都是蒼白凹陷的, 眉宇間疊宕的是深深的疲憊, 像是被人從身體中生生抽走了一部分魂。

  他還是否有這樣的精力?

  這應當是江邪粉絲擔憂最多的事了。

  然而一年多後,這一場久別的演唱會, 終究還是讓他們等到了。

  她深吸一口氣, 隨即重新掛上微笑, 將江邪吧的旗幟高高揚起來——黑色骷髏的旗幟一下子於廣場中飄了起來, 顯眼而醒目。

  數萬個粉絲從各個方向涌過來,逐漸集聚於此地。

  江邪在後台。

  他的頭髮染了奶奶灰,由於這一次造型的需要,難得地帶上了灰色的混血感美瞳,襯得整張臉都帶了種金屬似的奇妙質感。舞台妝往往都是極濃的,這樣才能讓觀眾在極遠的地方能看清眉眼,他的眼妝也難得深了許多,眼線微微上挑,魅惑的很,望向人時都像是插了無數誘-人的小鉤子。

  他懶洋洋靠在椅背上,讓造型師給他整理頭髮——工作人員慌亂地跨過地上亂七八糟的電線,匆匆忙忙地喊著、說著、準備著,一派兵荒馬亂。唯有江邪本人,巋然不動的像是和這場戰役沒有半點關係似的,就大喇喇躺靠在椅子上,修長的腿交疊著搭上化妝檯。

  拽的活像是人人都欠了他八百萬。

  他從鏡子裡打量了眼自己如今的模樣,隨即慢吞吞問身旁的造型師:“有我標誌的貼紙沒?”

  造型師小姐姐說:“有啊。”

  她從旁邊的桌子上拿過一個中二的骷髏頭標誌,遞給江邪,還有點茫然,“江哥,你準備用?可你衣服蓋的嚴嚴實實,也沒什麼地方貼啊……”

  江霸王嘖了一聲,懶洋洋抬起頭來望她,笑容又邪又拽,“我沒說要用啊。”

  化妝師小姐姐更茫然了。

  “那你拿……”

  “就揣著,”理所當然的語氣,“不行?”

  化妝師哭笑不得,“行行!”

  工作室的人幫他整理妥帖衣襟,突然皺了皺眉頭,從他銀灰色的夾克外套口袋裡往外掏了一把:“江哥!”

  江邪把口袋捂得更緊。

  “這不行!”工作人員哭笑不得,“你這口袋都被糖撐起來了,鼓鼓囊囊的,太明顯了——這種衣服不能塞糖,萬一跳舞的時候掉出來怎麼辦,快點掏出來!”

  “不會,上台之前,我決定能吃完,”江邪堅守自己的奶糖,眉峰一挑,“相信哥哥我,嗯?”

  工作人員看著那滿滿一口袋的糖,突然間感覺有點牙疼。他知道這位爺的性子,只好認命地摸了摸鼻子,將手裡的幾顆糖果重新塞到江邪攤開的掌心裡。有一顆奶糖從兩人手掌間掉了出來,骨碌碌滾到了門邊,江邪的目光下意識地跟上了這個小逃兵滾落的軌跡,低頭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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