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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疑有他,陶鴻快活地答應了。

  似乎是在外面吹到了風,陶鴻原本降下的溫度到了晚上又開始回升,燕蔚憂心忡忡看著他,搭著冰袋的陶鴻卻微笑地說不要緊,太久沒生病的人病起來難免厲害一點,不過把體內的毒素髮一發,是好事。

  看著說完便緩緩入睡的陶鴻,燕蔚的臉色驟然陰沉。

  那天就有這種感覺了。從那個姓馬的女人大驚小怪地說出陶鴻不喜歡甜食,不喜歡蛋糕,更不喜歡糙莓這個事實的時候開始。

  心裡就像擱了一個什麼東西。這才發現,其實自己對陶鴻沒什麼了解,自己一廂情願覺得對陶鴻施捨的討好,實際上是一

  種困擾也說不定。包括今天的出院,只是自己私心而已,然而陶鴻回來又燒得更重,對他來說,不出院說不定才是正確選擇。

  可是這傢伙什麼也沒有說。

  看著床上皺著眉冒著冷汗的陶鴻,看著他半解的衣衫因為汗水濕透變得透明的樣子,嘆口氣,燕蔚開始除下陶鴻的衣服。

  陶鴻縮著身子讓自己的脫衣工程變得異常艱難,燕蔚索性把陶鴻抱起來,靠在自己懷裡,就著環抱的姿勢小心地把他的上衣脫掉。動作的時候,燕蔚努力想忽略吹在自己脖頸處灼熱的氣息。

  笨蛋!人的呼氣本來就是熱的,何況是發燒的人!

  燕蔚彆扭地罵著自己,然後順手用干毛巾擦乾陶鴻的身子。擦到後背的時候,看到對方汗濕的睡褲,不作他想正想扒下,忽然懷裡的陶鴻掙扎了起來。

  「你別亂動!」即使是病中,這傢伙的力氣還是不可小覷!真是符合他的塊頭!

  雙腿壓住對方的下半身、雙手扣住對方的雙手,燕蔚好不容易止住陶鴻的掙扎,還沒來得及發現這個姿勢的曖昧而尷尬,下一秒燕蔚就因感到脖子上的鈍痛悶哼了一聲。

  「唔!」該死!這傢伙......居然用咬的!

  怒不可遏!燕蔚正要想辦法教訓一下身下不老實的傢伙,卻在看清下方人表情的剎那緩和了神色。

  被燕蔚牢牢壓住的陶鴻驚恐地瞪著眼睛,配合著其因為發燒的高熱而霧氣蒙蒙的眼睛,以及火紅的雙頰......真的很可愛。

  原本因為乾燥而有些龜裂的嘴唇染上了燕蔚的血,看上去就像偷偷抹了女人的唇彩一樣可笑。

  自己的血......鬼使神差地,燕蔚低頭伸舌舔走了陶鴻唇上刺目的紅。

  抬起頭來,燕蔚看到陶鴻更加驚恐的表情。

  「你看什麼?」

  「......不要強暴我......」陶鴻的肌肉顫抖著,半晌哆嗦出來,竟是這麼讓燕蔚想爆笑出聲的話。

  「拜託!我又不是沒長眼睛,強暴你幹什麼?」

  「你脫我褲子......」

  「......」

  燕蔚終於沒話說了。這傻大個......還真以為自己長得可以激起男人對他的「性」趣啊?也不看看他那塊頭、那身肌肉......不過,其實......陶鴻塊頭雖大卻很勻稱,肌肉雖結實卻很修長,看上去還是讓人滿有性趣的......

  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在想這些的燕蔚臉色一暗,彈簧似地從陶鴻身上彈起來不說,手還飛也似地拉起被子,將對方從頭到腳

  蓋得嚴嚴實實。

  身子一軟,燕蔚滑到了床側。靜靜地平視前方許久許久,待到下腹詭異的熱平息後,他重新回頭看向床上的陶鴻。

  很好,看吧,這病怏怏地看起來像頭病熊一樣的男人有啥特殊?會勾起你的「性」趣?開什麼國際玩笑!

  重新看了一眼陶鴻,發現自己沒有出現剛才心跳加速的詭異情況,燕蔚終於鬆了口氣。但平息的心情,卻在發現對方忽然露出的嘴唇上殘存著血跡的時候一下沸騰!

  心臟怦怦跳著,臉也熱得像火燒,燕蔚一臉黑線地衝出房去,喝了口水看到桌上剩下的藥時,燕蔚終於為自己的不正常找到了理由:這是感冒!流行性感冒!

  很明顯自己因為照顧那個男人,被傳染到感冒了。

  想也不想抓了藥片,連水也沒喝便把藥嚼進了肚裡,直到吞到肚裡才發現吃了自己最討厭的苦苦的東西,咋了咋舌,皺著眉,燕蔚開始在冰箱裡東翻西翻起來,在找到了給陶鴻買的糙莓蛋糕時,眼前一亮。

  蛋糕的香甜中和了藥片的苦味,連帶平息了燕蔚心裡的焦躁。

  惡狠狠地咬著蛋糕,燕蔚很快解決了滿滿一盒的蛋糕。

  扔掉盒子重新回到臥室的燕蔚發現,自己終於正常了。不自在地幫陶鴻壓了壓被子,燕蔚慢慢舒了口氣。看了看床邊空出的位置,燕蔚沒有多做掙扎就和衣臥了上去,剛才自己的慌亂只是感冒的初期症狀而已,吃了藥就不怕傳染。

  燕蔚靜靜地睜著雙眼,看著旁邊陶鴻,他現在的樣子很可愛。大貓一樣縮著身子,小心地拉著一角被子睡覺的模樣真的很可愛。

  床再大,陶鴻也僅僅占據一點點角落的地方,這樣很方便他入夜後躺下,從這個層面上講不錯,不過......半夜因為寒冷,摸半天摸不到暖爐的時候,燕蔚就不這麼想了。

  想起對方身子的溫暖,燕蔚忽然覺得有點冷,看看不知正做什麼好夢的陶鴻,自他身上傳來的暖意讓燕蔚不禁怦然心動。

  再度看了看陶鴻,眨眨眼,燕蔚隨即向他靠去,然後......

  陶鴻立即像尾泥鰍向旁邊滾去。

  撲了個空的燕蔚,臉色不太好。什麼嘛!清醒時候的陶鴻總是笑呵呵地接受自己的各種動作,可是睡著的陶鴻卻總是排斥自己。

  其實清醒的時候也是這樣。

  自己每每想嚇他一跳,忽然的碰觸從來沒有成功過,陶鴻總是驚險地躲開,讓人對他的反she能力嘆為觀止的同時,燕蔚忽然覺得陶鴻對自己不信任。

  睡著了也是這樣,陶鴻總是感覺到別人體溫時瞬間避開,有一次甚至避得太猛,結果掉到了地上。

  燕蔚臭著臉看著早已縮到床邊搖搖欲墜的陶鴻,一拉被子把對方卷回自己身邊,看著陶鴻有再度捲起被子右移的嫌疑時,燕蔚惡毒地抽掉了他身上的被子。

  只穿著單薄睡衣的陶鴻蜷著身子露在空氣里,燕蔚一旁抱著被子,等待已經開始發抖的陶鴻乖乖過來自己這邊。豈料等了很久陶鴻就是不過來,燕蔚正要生氣的時候,卻見陶鴻朦朦朧朧睜開眼睛。

  「燕......冷......」陶鴻小聲嘟囔了意圖不明的文字。

  接下來,詫異地......燕蔚發現自己的胳膊被對方抱住了,然後腰上忽增的重量......看著陶鴻閉著眼睛,笨拙地想把龐大的身子縮進自己懷裡的費力模樣,燕蔚的嘴角越發上彎,反手勾住抱自己抱得不太得勁的陶鴻,微笑地閉上了眼睛。

  第五章 Acheron Death .com

  第二天是被什麼東西戳醒的,手邊什麼硬硬的戳著自己,燕蔚反射性地抓過去,卻聽到明顯的倒抽氣聲,抬頭便看到陶鴻尷尬的紅著臉,小聲地說他想上廁所。

  想上就去啊!問我幹什麼?

  燕蔚的詫異沒有持續很久,就順著陶鴻的視線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可憐的病號,此刻正被自己像八爪魚一樣壓得不得動彈。

  看著陶鴻越來越紅的臉,手裡的東西也有越發脹大的趨勢,驚覺那是什麼的同時,燕蔚瞬間目瞪口呆。

  這一呆,陶鴻終於使力掙開了對方,猛地用力似乎有點眩暈,扶著頭,僅著睡褲的他匆忙下床,那樣子幾乎可以用「逃」

  來形容。

  剛才摸到不該摸的東西,手掌熱得像火燒,張開又握,幾乎還能模擬出那東西的形狀......

  那傢伙size不錯。

  下一秒醒過味來的燕蔚發現自己剛才的想法之後,毫不留情地揍了自己一拳。

  等到陶鴻晃晃悠悠出來時,兩人都已恢復正常。看著扶著頭的陶鴻,燕蔚忍不住問:「頭暈?」

  「嗯。你呢?捶自己的頭做什麼?」

  「......我也頭暈......」本來只是搪塞的話,誰知看到陶鴻擔心的神色時,燕蔚真覺得頭有點暈了起來。

  「啊?會不會是感冒了?糟糕!我感冒你還陪我......」陶鴻匆忙過去將燕蔚按進被子裡,茶色的小小辱頭隨著塞被子的動作蹭過燕蔚的面頰。

  這景象在眼前晃來晃去,而鼻子裡可以嗅到被子裡尚存的對方余汗的味道......燕蔚忽然覺得臉上一片高熱。

  「臉怎麼這麼紅?」陶鴻溫厚的手掌貼上自己額頭的時候,燕蔚忽然覺得一陣虛軟。

  「你、你把上衣穿上。」

  燕蔚出口便是粗嘎的聲音,陶鴻聽到他的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都這樣了還關心我......」陶鴻順從地穿了上衣,胸前大好風光被遮住的時候,燕蔚胸口頓時一陣失落。

  燕蔚心虛地扭過頭。

  事實才不是那樣,不是關心而是......再晃我會......

  燕蔚覺得自己真是病了!

  病了就會想要安慰,想要撒嬌。於是燕蔚大方地拉住陶鴻,虛弱地說:「我想吃蛋糕......我現在味覺不發達,所以我要甜甜的那種......上面有好多好多糙莓......」

  陶鴻當然是慌忙答應了,不顧自己還有些眩暈的腦袋,硬是泡在廚房半晌才端著大大一盒蛋糕出來。

  「你做的?你會做蛋糕?」

  大大方方說出自己要求的人,看到自己的願望得到滿足卻是一臉地不敢相信。

  「當然,你不是要吃麼?」

  「......為我做的?」

  陶鴻覺得燕蔚問得有點小心翼翼。「當然。怎麼......現在不想吃了麼?」也對,病了會不太有胃口。

  「要!當然要!」

  陶鴻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燕蔚獨自一人解決掉整盒四人份蛋糕的。

  這麼好的胃口......真是病人?

  燕蔚狼吞虎咽解決完蛋糕後,優雅地抹了抹嘴─用陶鴻的睡衣,然後不客氣地抱著陶鴻的腰睡了。

  「那個......我們都感冒了,還是不要睡一起的好吧?我看你八成是被我傳染的......我還是到外面睡吧。」陶鴻猶豫著想要起身卻被抱得更緊。

  「不要,反正已經染上了,無所謂。」陶鴻的腰抱起來異常舒適......燕蔚舒服地閉著眼睛回答,話語還算清晰可是頭腦卻有些迷糊。

  糟糕......真的好像病了。力氣在一絲一絲抽離,就像每次生病時那樣。

  燕蔚異常厭惡生病,生病的時候分外意識到自己的孤單。

  醫生來了就走,繼母從來對自己不聞不問,那些兄長不來騷擾自己便是好事,至於家中的僕人......更是不會理會自己。獨

  自一人躺在空曠的房間,手足冰冷的時候,燕蔚會覺得全身乃至心......都是冷的。

  世界上就剩自己一個人的感覺。

  燕蔚從來不流淚,哭哭啼啼不能解決任何事情,水分流失又沒人送水補充只會讓身體更加不舒服而已。燕蔚只會盯著天花板,直到眼裡也變得冰冷一片。

  現在卻溫暖。

  口裡殘留的糙莓味道異常甜軟。

  陶鴻的手巧,做的蛋糕比外面賣的好太多,當然也比自己小時候吃到的美味很多。

  對於燕蔚來說,糙莓蛋糕是他童年裡唯一溫暖過的回憶。母親是個溫婉的女子,可是家事方面卻笨拙。

  感情上面也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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